“那女人家陪了一套宅院,还有一百两银子,拿了这么多陪嫁说是不能委屈了他们小姐,要王浩以平妻之礼娶她进门。”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当初说的多好听,也抵不过柴米油盐。
柳姑娘抱着姜黎哭了好一会,情绪才好一些。
许久之后,姜黎心疼抹掉她的眼泪,心疼地问,“小六,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𝕄.𝙫𝙤𝔻𝙏🆆.🅻𝔸
柳姑娘面露茫然,“我、我想好了,若是王浩把那个女人娶进门,我就跟他合离。”
姜黎诧异,若是设身处地,她也必定会跟丈夫合离。
但这样的话她不能轻易说出口。
数不清的女人嫁给了三纲五常,名节礼教困住她们一生,她穿越之间的世界都尚没能摆脱这些承袭上千年的东西。
更何况小六孤苦一个人,没有父兄娘家护持,她能怎么办。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姜黎温声说“做女人这辈子太不容易了,要不人家怎么说,投胎为女娘此生就是奴隶身。”
柳姑娘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好了不少吗,“这么缺德的话是谁说的,怎么就女人是奴隶男人就不是!”
男人还真就不是。
不管是一月一次的遭罪,还是从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命运,女人和男人无论那个时代都不能同等相比。
姜黎故意岔开话题,说起了金陵这几月的惊险。
听的柳姑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见她彻底好了,回到王家王浩已经回来了。
“林夫人!”
王浩气色倒是不错,见了姜黎还有心打趣。
姜黎平淡地点了点头,并不像往常那么熟络。
林之绪倒是一如往常,还约了王浩回京前相聚。
他们并未在王家待上太久,只不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柳姑娘已经读书的大弟弟,何三娘见状也想把自己的二儿子带上。
在姜黎冷淡的眼神下压根没敢张口。
取代林之绪的新任金陵知府到的很快。
政务交接完毕。
林之绪一下子成了全家上下最清闲的那个。
盛夏他穿着薄衫,小憩在院中的竹塌上,
困倦似的双眸睁开,叫住疾步的石头。
“石头,叙平呢?”
石头最近被江叙平指使的两脚生风,山一样的事堆积在这半大小子身上,弄得他连顿饱饭的工夫都没有。
“少爷,昨晚就在道台衙门忙着,今个应该还是去码头。”
“嗯,叫他有空回来一趟。”
林之绪说完了一句,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大牢里。
老鼠虫子潦草跑过墙角缝隙,潮湿阴暗的牢房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发霉恶臭。
江王氏匍匐在地上,两手奢望地向前抓,企图扯住江奇勋被拖拽走的衣角,“勋儿!勋儿!江二!你害得我儿致此,你不得好死!”
“江叙平你得好死!”
江奇勋被姜黎踢出来的重伤,压根没好透,就罪行败露抓紧大牢里,十几天的牢狱,非但没叫他精神萎靡,反倒回光返照似的,大脑无比清晰身陷囹圄不遗余力地恶习江叙平。
也只有在王氏他亲娘面前,他才能泄出一丝脆弱。
“娘!”
江奇勋喊道“娘!娘你回去!你回去!”
牢头的鞭子已经抽了下来,这娘俩反骨一脉相承,这女人根本感受不到疼,满心满眼全是自己儿子。
她撒泼打滚哀嚎哭求,“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
江叙平冷眼走了过来,居高临下,语调轻缓,“别打了。”
牢头听话收起鞭子。
牢笼隔绝他们母子,曾经的金尊玉贵烟消云散,江王氏手上的豆蔻色褪成斑驳,虫子啃过一样难看的样子,她两只手仍旧死死够着江奇勋。
江奇勋铁链脚铐加身,肩膀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牢头控制着,半分动弹不得。
第255章 柳姑娘小产2(2/2)
“娘!”
“儿啊!我的儿子!”
“母子情深,还真是感人啊!”江叙平蹲在牢房外,“当年我也这么求你的,求你们给我娘找个大夫,求你们给我娘一条生路。”
“可你是如何做的呢?”
江叙平眼中冷厉,伸手狠狠扯住江王氏的头发,“是你!是你在我娘的茶里下了东西,是你叫我几岁就没了亲娘!”
“江叙平!”
江奇勋挣扎着,却被牢头踹了一脚摁住,“你别为难我娘!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冲我来!”
“冲你来?”
江叙平阴诡地笑出声,“大哥你倒是有担当,冲你来?你就快死了,冲你来能解我心头之恨吗?能叫我娘重新活过来吗?” 𝙈.𝙫🅾𝓓𝕋𝓦.🄻🄰
“二十年……”江叙平大笑出声,“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年!”
下一秒。
黑色靴子狠狠碾在江王氏手上,一声惨叫后,江王氏手掌骨肉分离。
“娘!”江奇勋困兽怒吼,却不能阻止半分。
江王氏的手被踩到血肉模糊,江叙平呼了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恢复风流笑意,“这就受不了?你们真该庆幸,我现在是个当官的,若不然我会割了你娘的肉,亲手喂你吃下去!”
“江叙平……”
江奇勋绝望地闭上眼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娘?我的事跟她没关系,你不应该牵连无辜。”
“不应该?”
江叙平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嘲讽道“她无辜?秦淮河堤坝决堤,淹死的那些百姓那个没有家人,那个没有血缘至亲?”
“江奇勋,你当初指使林耀祖坐下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你到底要怎么样?”
江奇勋道“账本就在江家你已经拿到了,难道一死还不够吗?你非要把我们母子油烹了才行?”
“烈火油烹我倒是想了!”江叙平道“想要让我放了娘,这简单,只要你在通倭供状上签字画押就行。”
牢房里安静了须臾。
江奇勋惨笑了起来,“通倭……通倭!我的弟弟,为了置我于死地,你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一般一般,不过是十几年的日夜琢磨而已。”
江叙平笑了笑,“怎么样大哥,你同意吗?”
“那我娘怎么办,通倭乃是大罪,爹娘族亲都要被牵连,我娘要怎才能活下来?”
“阴谋手段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的,我的亲大哥!”江叙平冷声道“不过从道台衙门里弄出一个人而已,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你好奇什么?”一股不安袭上江奇勋心头。
江叙平“昊儿和大嫂,到了南洋也有些日子,你都不问问妻儿过的好不好吗?”
简短一句话,叫叫江奇勋蓦地身体钉住,“你……你把他们怎么了?”
“紧张什么?”
江叙平十分体贴地拍了拍自己大哥肩膀,“我不是你,对无辜的孩子和妇人不敢兴趣。”
在江王氏不断的哀嚎下,一封供状很快签字画押。
“江二……江叙平……”
“你这个天打雷劈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奇勋终于可以被允许到了母亲跟前,他珍宝似的碰起江王氏的手,质问江叙平,“江二,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娘放出去?”
江叙平把供状收好,轻描淡写地道“着什么急啊,案子虽然审完了,但京里的旨意还没下来呢,我的好大哥,唆使林耀祖炸毁秦淮河堤坝,勾结倭寇刺杀林大人,这样的罪没有凌迟不足以平民心。”
“凌迟,千刀万剐啊!”
他版弯下腰,盯着江王氏母女露出深白地牙齿笑了,“三千六百多刀,不片到身上最后一块肉,行刑的人都不会让你咽气。”
“王姨娘,你说大哥他能挺多少刀?”
“这样难得一见的场景,我怎么能不叫你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