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这些最应该在我被捆绑救回后守在我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在,只有暮江寒守着我。
我在叶家就如此的不重要、不值得他们为我费点心思吗?
当然不是。
可还有什么能让爸妈不守着好容易抢回命来的我呢? 𝕄.𝕍🄾𝘿𝙏🅆.𝙇𝔸
除非是比我被绑架差点一尸两命更大的悲痛。
什么才称得上是最大的悲痛呢?
我没用的不敢想。
九月,你千万不要丢下妈妈呀。
虽说妈妈没用,让你几次身陷险境,但这不是妈妈的本意,妈妈是世界上最想要你好的人了,你不能因此不要妈妈,千万不能!
手落在肚子上。
眼眶霎时涌上热波。
小腹那里热乎乎的,涨鼓鼓的,小家伙可能感觉到我的的不安了吧,还很贴心的动了动。
而我,身上除了疲惫,没有任何的不适。
九月没事就好。
我暗中舒出一口气,心里无比的安定。
这是一次有惊无险的被绑架,很幸运。
“暮暮,我就知道你最靠谱。这次你救了我们母女的命,改日一定报答你。”
声音真难听啊,像是用砂纸打磨生了十年老锈的破铁管子。我用手捋了捋脖子,真想拿块砂纸伸到喉咙里去磨一磨。
我没有问绑我的人捉到没有,她的目的是什么,你把她怎么样了。
因为这些事情,他们但凡想要告诉我真相,都不会等到我开口去问。
而他们对我的不告知真相,理由永远是为我好,要我别想那么多。
问与不问都一样,又何必再问!
“如何报答?”他凉凉的问我。
这倒是个难题。
“你希望我如何报答?”
说完就后悔了,爸爸早就告诉过我,不要用开放性的问题开始谈话,会很被动
狐狸似的暮江寒,有本事让我的被动放大一百倍。
眼下就是。
“我希望如何报答,你就如何报答吗?”
果然,他开始了。
他的这个回答是封闭的,只有是与否两种情况,相对来说,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性。
我使劲的考虑了一下,觉得他的这个问题是个坑。
但凡我说个肯定的答案,很可能被他坑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要是说个否定的答案,他则很可能用这件事一辈子挤兑我。
“算了,报答这种事,还要受恩人进行量体裁衣后再确定报答方案。要是由暮大公子自己提报答方式,这不是对暮大公子高尚情操的亵渎吗。以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挨揍挨骂的战友之情,暮大公子根本就没考虑过报答的事儿,倒是我格局不够看了。”
暮江寒一声冷笑,在我右手的手心里寒了一个小小的纸卷,确保我输液的舒服性。
“你这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怎么听都是假惺惺。”
被他听出来了。
“那五十亿呢,行不行?”
拿了人家的钱心里老是不得劲儿,不如趁这个机会还给他,不易之财不亦发呀。
“你不如骂我得了。”
算了,不打了,没精力。
浑身无力,鼻腔里火烧火燎的,嗓子也像剥了层嫩皮儿似的,难受的要命。
这种时刻绝非打嘴架的最佳时机。
我不说话,他竟也没揪着话题不放,摸出手机读邮件。
病房里安静的像书房。
第223章 如果是呢(2/2)
两分钟以后,我忍不住了,“我爸妈呢,还有我哥,他们都去做什么了?”
“阿姨从知道你出事就开始哭,一直哭到十五分钟之前。叔叔心疼,强硬的弄回家去敷眼睛了。”
在医院不能敷眼睛?
我这女儿做的,像个意外似的。
出这么大的事,醒来身边连个直系血亲都没有,这可让我叶大小姐情何以堪呀!
不过呢,这倒确实是我亲爹做的出来的事儿。
太悲哀了,太悲哀。 🄼.🅅𝓞𝘿𝓣🅆.🄻🅰
“那我哥呢,怎么也不在。”
暮江寒突然来火了,毫不客气的放话怼我,“是我救的你,你都不问问我怎么样,干嘛老是问你哥,你就那么惦记他?”
这嗑儿唠的,那是我亲哥呀,一奶同胞,我不能问,还是不该问?
还有你暮暮。
救命之恩我认,也说了会报答。大不了以后你遇难了,我也不顾生死的救你一回,还想怎么着呢?
你往那一坐,腰杆直直的,我要怎么问你?直接就问暮江寒,你被烧坏没?
这好吗?确定不会受到他的打击报复?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的火着的确实挺大的,要不是我躲在大门附近的一堵半人高的破墙之后,很可能现在就是一块烧的焦黑的碳块。
那么大的火,暮江寒是怎么做到既救出我,又没有自己受伤的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以他那救我一回恨不能要我终身对他言听计从的德性,没有向我邀功,不会是伤在没法见人的地方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难办了。
“那个,”我试探着问出我的猜测,“是不是你哪里不太方便的地方被烧伤,我哥给你买药去了吧
暮江寒勃然大怒,本就难看的脸上更是扭曲的让我不敢直视。
我觉得我的猜测已经有了十之八九的准确性。
“你哥你哥,你哥个屁的哥。我警告你叶扶苏,再提你哥,我就把你扔回去,让你再在垃圾堆里躺上三天三夜。”
回想起垃圾堆里的种种遭遇,我顿觉浑身不适,那种有蛇在爬的感觉又来了,不由两手互相抱着手臂摩挲,企图安抚根根竖立的汗毛和一层顽强站立的鸡皮疙瘩。
也是这时,我才发现,身上穿的是宽松舒适的病号服,稍微动一动感受一下,嗯,中空的。
大脑里突然出现一个新的问题。
谁给我换的衣服!
记忆的最后边是在救护车上,我恍惚知道有人在剥我衣服,本能的用长时间不过血而有些失去能力的手抓着衣领,不让脱我衣服的人得逞。
那人特别不要脸的训斥我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有的没有,说是我再捂就把我扔回去。
鉴于说话之人的恶毒,我不甘不愿的松开手。
现在回忆当时说话的人的声音,分明就是暮江寒。
所以,是他在救护车上剥了我的衣服?可是,那不止剥衣服那么简单的。
浑身臭水和垃圾,我自己都嫌弃自己,暮大公子是怎么战胜洁癖去动我衣服的。
而且我身上现在是干净的,还有点香味,这说明我被人彻底的清洗过了。
那么,给我洗澡的人是谁?
老天爷啊,千万不要是暮江寒。
否则,我将再也没有脸活下去了呀。
“所以,暮大公子,是你给我换的衣服?洗的澡?”我小心翼翼的问他,连眼睛都没敢张。
“如果是呢,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