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微风拂过,雄鸡引吭高歌。
饭菜的清香就从园子里传到了屋里。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也不知道昨天疯到多晚。”
日上三竿,三个女人还没有醒来。
柳湘莲煲好了汤,坐在门口静静等着。
昨夜的乌龙,令他对这宅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嘤咛……”一声从房间里传来。
柳湘莲面色一喜,有人醒来了!
“姑娘们,起来吃饭了!”
“哥!”
原来醒的是宝琴。
“你先别进来,在外面等会!堂姐,林黛玉,你们赶紧起来,我哥又要闯进来了。”
本来还在梦中酣睡的两人,突然像做了什么奇怪的梦一般,开始蠕动,接着从床上跳了起来。
“柳湘莲在哪呢?”
“你哥在哪呢?”
宝琴咯咯笑道:“我哥在门外面呢,都给我们煲好了汤,你们两个小懒虫,赶紧快点。”
叮铃当啷!
房间内传来一阵阵鸡飞狗跳的杂乱声响,
一炷香之后,三女才勉强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你们啊,不带丫鬟出来真不方便。昨晚你们买的丫鬟呢?”
“买什么丫鬟?那些是我雇的不知根知底的谁会往自己家带人?”
黛玉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利索,连珠带炮问道:“倒是你,柳湘莲,一大早就到我们门外面要干嘛?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柳湘莲邪笑着将黛玉从头审视到脚,幽幽道:“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拜托你们也分分场合好吗?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拌嘴,对谁有好了?非要人听去嚼舌根?这可是贫民区,疯传消息最快的地方。”
平民窟还传播消息最快,难道真的有丐帮?
“宝姐姐,你们终于醒了。”
“堂弟,你有什么急事吗?看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昨日宁国府遭难,今日我回去探探动向,顺便再去一趟榕树街,瞧瞧宁国府的女人究竟被弄到哪里去了。”
“也好,是该看看,也许也没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定呢。”
“堂姐,林妹妹和宝琴托你照顾了,她们还是小孩,根本不会理解这世上的恶,究竟有多恶。”
“放心吧,一会我带他们去我们薛家的庄上去,带一些下人和溥仪回来,还是自己人用的放心。”
“柳湘莲,你想好回去怎么说了吗?”
柳湘莲狂笑:“说什么?我是柳湘莲,燕云侯柳安西之子,我需要给谁说什么吗?我,现在是来帮你们的啊!亏我还以为林妹妹你已经彻底打破了这套宗族控制的传统。”
“……”
黛玉哑口无言。
旁边宝钗和宝琴狂笑。
黛玉挥舞着拳头,就要上去揍柳湘莲。
早吃过亏的柳湘莲连忙逃窜:“林妹妹,饶了我,我专门给你煲了花胶乌鸡汤,你赶紧去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揍你废不了多少功夫。”
宝钗打开保温食盒,故意大声道:“哇,好香的花胶乌鸡汤啊, 宝琴妹妹,快来尝尝你未来夫君给你煲得上好的美容养颜补气益血汤,晚了我可要喝光了。”
宝琴会意道:“哟,还有三碗那,林黛玉那臭丫头不喝,堂姐,咱俩刚好一人一碗半,我哥手就是巧,比那些大厨还棒。”
二女你一言我一语,干扰黛玉的追击。
“林妹妹你赶紧回去喝吧,要不就没有了……别打我。”
尤大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个年轻人赞叹道:“年轻真好啊!”
他的早餐是一头烤乳猪,一边吃的油渍汪汪,一面看两人的笑话,
黛玉脸一红,停了脚:“柳湘莲,你给我记着,以后在这么欺负救命恩人,我和你没完。”
黛玉停下不追了,柳湘莲哪里还顾得上听她说什么,一蹦三跳像只兔子一样,迅速就消失了。
昨天是夜里过来,还不觉什么,今天白天,再次踏上榕树街,柳湘莲才算是知道什么叫贫民区。
萧索的街道没几个人,路上的行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没有鞋子赤着脚,道路逼仄坎坷,柳湘莲就差点被摔了一跤。
“想不到京城还有这么贫苦的地方,还真是奇怪。”
柳湘莲心中感慨,自言自语道。
“奇怪什么,他们都是前朝的遗民皇族后裔,所以不许离京。”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柳湘莲惊喜得往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了,就是北静王水溶的。
“哈哈哈哈,说来也巧,前儿个我去我王叔忠顺王府那去伺候他老人家,昨天要回王府的时候,这槐树巷突然被银龙卫镇守胡天带人封了,不许进也不许出。
没奈何,只好住在客栈里。”
“我正想去找王爷不想到竟然在此相遇,实在有缘,我想请王爷喝一杯, 不知道王爷是否赏脸呢?”
水溶哈哈一笑:“贤弟什么时候也信起了命来。小王是专程来找你的,要不这条榕树街不容易遇到小王。”
柳湘莲感激水溶的坦率,和水溶并肩而走:“不知道王爷来找小弟是有什么事情?”
“听说,你昨夜用虎符换了尤大回去,我特来给你报信来了。”
“哦?此话怎讲?”
第189章 残暴的尤大(2/2)
“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前面那间不远的望月阁格外清幽雅雅致,贤弟和我一起去坐坐可好?”
柳湘莲自无不可。
水溶喊来一辆轿子,二人坐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轿子就停了下来。
一幢建筑,足足高十几层!
柳湘莲不得不惊叹古人的鬼斧神工,仅仅使用榫卯结构,就能构筑如此辉煌的建筑。
“望月阁”三个大字古朴典雅。
一进门左右两侧各有两个掌柜,一个老头,一个少女。
楼梯也是两座,一座雕龙,另一座刻凤,彼此分开,各成系统,蜿蜒上每层的不同建筑不同,有着很明显的性别差异化。
“哈哈哈,贤弟,你头一回来,不清楚这望月阁的规矩。”
“什么规矩?”
“女客走左侧,自有男人服侍,男客走右侧,都是妙龄少女。”
柳湘莲哑然一笑:“这老板还有些意思,不过要是宫中的公公来了,不知道该往哪去!”
“贤弟慎言。”
水溶一笑:“公公们自有自己的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上京城不比金陵,这里的公公也不是金陵的公公能比,贤弟要注意才是!都是为了大周奉献,不分高低贵贱。”
“多谢王爷教诲。
小弟想知道如果,咱们去女客那边会怎么样?”
水溶道:“贤弟有此雅兴,咱们去一次便知道了,何必在此瞎猜。”
水溶来到那女掌柜面前道:“给我们开一间女客天字号上房。”
那女掌柜面色为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王爷……”
“放心便是,都按规矩来,我不会怪罪。我那好兄弟想见识见识贵主人的手段,别无它意。”
“那……好吧!小白,带王爷上去,天字号上房。”
很快,柳湘莲就看到从后面转出来一个小白脸,唇红齿白,身材瘦幼,风格柔美, 有点像泰国的性别认知障碍人群。
“二位贵客,请跟我来。”
小白走到柳湘莲和水溶身边,就扇起了一阵香风,味道很淡,似乎加了龙涎香?
柳湘莲不敢确定,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到,这小小的一个……酒楼?应该是酒楼吧……竟然如此大的排场。
柳湘莲承认,这个味道并不难闻。
柳湘莲很确定,这样的男子,他只需要用自己的画笔在其脸上抹几道,立马能变成一个比百分之八十的女人还要美的妖人。
“走吧,贤弟,看呆了?”
“王爷,哪里话!小弟是一个纯正的真男人,只对貌美的女子感兴趣。”
那小白在前面带路,屁股一扭一巅往上走,每一步都仿佛是丈量过的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除了自己本身就想当一个女人这种例外之外 ,大部分从事这个行业的男人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但凡能过的下去,又有谁愿意去卖笑?
这时代可不是后世,以笑事人还非常的低端,也非常的受鄙视,精神压力很大。
二人跟着小白足足上了九层,才在一个包间里停了下来。
“贤弟,快快入座!”
水溶揽着柳湘莲的胳膊搀扶柳湘莲坐下以示亲近。
“小白,所有的节目都上上来,好酒好菜也上上来,告诉你们掌柜的,所有的一切都记在我水溶的账上!”
达官贵人,吃饭是不带钱的。
他们的账房,或者长随,乱七八糟的下人,每个月会有个固定日子去专门结账,这些都是固有的常态,倒不是说水溶想吃霸王餐。
柳湘莲靠窗坐下,正视就是巍巍城墙,城墙上的守卫官兵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左视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花鸟园林,假山亭台楼阁,鳞次栉比;
右视则是上京城的烟火繁华,红尘万丈。
“好位置啊!这望月阁背后的老板,一定有着通天的手段吧。”
“嘁,贤弟倒是好眼力,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你猜得不错,这背后的老板正是……”
水溶努了努嘴,往天上指了指。
“不知是天还是天外天?”
水溶一讶:“贤弟也知道那等子事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弟也是偶然之间听说了此事。”
“贤弟,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就是了,不必明言。听说你是金龙卫,那你就应该知道金龙卫的手段。莫谈时政。”
柳湘莲一叹:“千古以来,果然有些道理是古今皆用的。来,王爷,小弟敬你一杯,敬你百忙之中还能想起找我一回!”
清香的美酒,二人一饮而尽。
“王爷,那尤大……”
水溶正色道:“那尤大是在后金战场上犯了事的银龙卫镇守,正处在处罚禁闭期,并不适宜外出执行任务。”
“哦?”
柳湘莲很惊讶:“我听说银龙卫镇守都是一群有信仰的天之骄子!他犯了什么事情?”
水溶正色道:“屠杀!他屠杀了后金整整十个村落,近千口人。”
“那只是对待敌人的手段,也许朝廷想的太多了?”
柳湘莲对敌人的态度没有一丁点妥协的思想,妥协苟合是和稀泥的最好手段,也最有利于政客,但是却往往令有感情有良知的人感到痛心。
“唉!贤弟有所不知。”
水溶附在柳湘莲耳畔低声道:“如果仅仅是屠杀了后金村落也就罢了,他还屠杀了自己带的一整个百人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