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收拾一下屋顶而已,怎么可能用的了那么多?”
“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买材料、请那些瓦工木工,哪样不要钱的啊?”
方婉随手拽过桌上的果盘,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我不懂?”
宋乐颜转头,定定的看着方婉,短促的笑了一声。
“两年前房子漏水,你逼着我姐拿钱,一共花了不到两万。”
说着,她掰着手指,历数起每一项花销,清晰而又精准。
“沥青卷材一卷300,十平方,我们家最多用20卷,就是6000块钱。
再加上其他防水材料,一万块怎么也够了。
工人的人工费每天三百,三个人做五天才5000块,两万块明明还有剩!”
见方婉张嘴想要反驳,她卷起衣袖,露出一条颜色黯淡的伤疤。
“你想问我怎么记得那么准的,是么,妈?
当时你为了省那一千块人工费,让我跟着工人在屋顶上铺了三天沥青。
那是6月份,我中了暑昏倒在地,蹭了一身沥青不说,还把胳膊划破了。”
宋乐颜扯了扯嘴角,表情平静,语气中却有一抹难掩的酸涩和愤然。
从小到大,她受的伤不计其数,绝大部分都是来自父母的馈赠。
本来她已经习惯到麻木,可昨晚凌湛的那句话,她却听进了心里。
他说,她很珍贵,不再是从前那任人践踏的杂草。
有人在乎她,珍视她,会捧着她的手,小心的为她上药。
相比之下,她的过去,更加让她厌烦和难以忍受!
“咋的,给家里干点活儿,还把你给委屈着了?”
方婉“呸”了一声,骂骂咧咧,“我
早知道养了个白眼狼,当时生出来就应该把你扔掉……”
宋乐颜本来就在强忍怒火,听了方婉的话,脑子里的弦“啪”的一声绷断了。
“你是生了养了我,但这么多年,我也是不是白吃白住!
小的时候,你在外面打麻将,我在家里帮忙带宋小宝,做家务打杂。
长大了,你为了省钱不请小工,让我当苦力,一百多斤的货你从来都舍不得让宋小宝般,都是我咬牙一箱箱般上去的。
还有学费,义务教育结束后你就让我辍学,要不是我成绩好有奖学金,怎么可能念到大学?!
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拼来的!拿命拼的!
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称心的丈夫,过上的正常的生活,你却三番五次逼我拿钱!
我是人,不是你的取款机!你毁了姐姐,还想要毁了我吗?”
宋乐颜放下衣袖,冷冷的盯着方婉,眼神和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
方婉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推开果盘起身,抡圆了胳膊照着宋乐颜的脸上掴去。
“……你个死丫头!反了你了!拿几万块钱出来是要了你的命吗?
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点都不管娘家的死活!
今天这钱你要是不拿出来,我们干脆就……脱离关系!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一直缩在一旁的宋宝急了,拽了
第66章 挺直腰杆的滋味,居然这么爽(2/2)
下她的袖子,小声道:“妈,今天必须让她拿钱,你别忘了,我现在交女朋友了!
说好了下周就要见面的,你不多抠点钱出来,我拿啥给人家买礼物啊?”
方婉正要开口,宋乐颜拔了刀,双手握着,颤巍巍的对准了两人。
“别再逼我了!这些年你们吸我的血还不够多么?
再说,之前凌湛已经给了你们四十万,2万块而已,我不信家里拿不出来。”
说着,她向前逼近两步,雪亮的刀尖对准了方婉,胡乱挥舞着。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啊,与其被你们榨干,不如鱼死网破!”
方婉尖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宋宝则吓得一哆嗦,连他妈都顾不上了,跌跌撞撞就往门外跑。
“滚,都给我滚出去!”
宋乐颜用刀子把两人赶出去后,重重甩上了门。
将门反锁之后,她两腿一软,靠着门缓缓坐倒在地上。
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刚跑了个马拉松一样,气喘的很急。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握着刀子,急忙像被烫了一样丢了出去。
随后,她用颤抖的手捂住嘴,低低笑出了声。
她反抗了!
她把那两个,只知道扒在她身上吸血的水蛭给赶走了!
不但没被他们坑走一分钱,连凌湛的东西,也一件没少!
从小到大被所有亲人欺压、虐待、忽视,她逆来顺受惯了,任他们予取予求。
谁知道,挺直腰杆的滋味,居然这么爽!
她将那些摆件一一放回原
眼见着那个大花瓶薄如蝉翼的瓷面上染上了个黑手印,宋乐颜急忙拿了洁净的抹布,小心的擦拭干净。
她爱不释手的抚摸了下那瓶子的细颈,感觉心情平复了些许。
即便凌湛说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仿品,她也绝不能让它们就这样被抢走!
……
下午,宋乐颜准时出现在会场上。
“呃,纪存白先生,我今天是不是来晚了啊?”
她站在纪存白面前,有些局促的拽了下衣襟。
这套衣服还是凌湛找人给她做的,合身是很合身的,就是……
太显身材。
她从前没穿过这样的西服套装,今天往镜子前一站,自己都有点惊到了。
凹凸有致的曲线,收腰的设计,更显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纪存白正跟别人说话,无意中瞥了她一眼,顿时眼前一亮。
“嘿,衣服不错哈,纪梵希家的高定,嗯?”
被他这么一说,宋乐颜更不自然了,连忙摆了摆手否认。
“不是啦,是凌、凌先生找了个小裁缝铺做的……”
纪存白扬眉,脸上是明显的怀疑。
“不可能吧,凌湛怎么可能买那些便宜货?”
说着,他走到了宋乐颜身后,抬手就要去翻她的衣领看LOGO。
结果,还没等碰到她肩膀,就被一只手握着,狠狠一拧。
“哎哎哎,干嘛?”
纪存白疼的嗷嗷叫,回头一看,正跟某人深邃而不善的视线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