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宝定了定神，抬头瞥了死死盯着他的宋乐颜一眼，有些慌张的移开了视线。
想着他妈从小到大说过的那些话，他塌着的肩膀渐渐挺了起来，仅有的一丝丝良心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他是老宋家唯一的男丁，是顶梁柱，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
买房的钱本来就该他姐掏，要是她痛快点，他还费这劲儿干啥？
“警察……大哥，我姐这人就喜欢撒谎，她说了啥，你可千万别信。”
“贷款是我办的没错，可那都是经过我姐同意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拿到她的身份证呢？”
“她现在是看我买新房嫉妒了，转头反咬我一口，想着把我弄进监狱，她就能霸占我的房子了！”
宋小宝看着警察，瞎话编的炉火纯青，理直气壮的仿佛事实就是如此一般！
凌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平日里，凌湛只要一坐在办公桌前，就会立即进入工作状态，极少会被外界的事务干扰。
可今天，他盯着面前的财务报表看了半晌，愣是没看出来三季度到底是盈利还是亏损。
“进来。”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摁下了呼叫铃。
“……总裁，您找我？”
谢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垮着脸走了进来。
半个月后就要去西伯利亚了，他现在每天都穿的很少，正在进行“抗寒训练。”
他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呢，可万万不能冻死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问你个问题，答的好，西伯利亚就免了。”
凌湛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语声淡淡道。
“您、您说，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柳一个激灵，立马有种枯木逢春之感，眼里噌的冒出两道贼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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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湛右手有些烦躁的在桌上快速敲击着，垂眸问道。
哈？
谢柳噎了一下，眼里的光瞬间又黯淡下来。
他们总裁怎么回事嘛，这种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问题，为什么要问他一条万年单身狗啊？
他都认命准备好要去西伯利亚了，为什么忽然又要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
“呃，总裁，有没有可能是牙疼呢，长智齿什么的？”
“要不就是开门的时候不小心被门夹了手，就这样，嘶哈……”
谢柳尽力想了想，还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下，夸张的一边跳脚，一边甩着手。
“给我，滚出去。”
凌湛捏了捏眉心，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他也是被门夹了脑袋，才会想着要问这个二货！
谢柳如丧考妣的离开后，凌湛微微蹙眉，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平日里，宋乐颜都起的很早，看着她脑后那个马尾巴晃来晃去的，一早上心情都会很好。
今天就很是反常。
一直把自己关在屋中不说，说话明显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在门外驻足片刻，确定听到了极轻极轻的啜泣声。
宋家那奇葩一家子，赋予宋乐颜唯一的馈赠，就是磨练出了她的坚忍。
能把她逼到这份儿上，必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第107章 心如死灰的平静(2/2)
凌湛脸色微沉，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是我。”
“书香浩院那边，盯着些。”
“嗯，发现有什么不对，去查，随时跟我汇报，好……”
另一边，警察局。
宋小宝话音刚落，一旁的方婉就摇头摆尾，忙不迭的跟着帮起了腔。
“……警官啊，我给我家宝儿作证，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贷款这东西，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个，可不都是二妮教给他的！”
警官放下手中的笔，侧头瞥了一眼宋小宝，嘴角控制不住的直抽抽。
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长的还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
就这还“不懂事的孩子”呢？
方婉刚开始还有些心虚，说着说着，又轻车熟路的撒起泼来。
“这死丫头就是个搅家精，拿了钱又反悔，往自己弟弟头上扣屎盆子……”
“自己嫁了个好人家就不顾别人的死活，爹娘都不要了，昧良心的东西……”
她半弓着身子站起来，手指头一下一下对着宋乐颜比划着。
“行了，让你来是配合取证的，嘴放干净点，哪有当妈的这么说自家女儿的？”
警官耐着性子听了两句，见她说来说去净是些不着调的骂人话，板着脸截断了话头。
他转身看向宋乐颜。
“宋小姐，你母亲和弟弟都说这贷款是你授意的，你又怎么说？”
相比宋家母子的上蹿下跳、气焰嚣张，宋乐颜整个人却是异常平静。
是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心如死灰的那种平静。<
“身份证是他们偷去的，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在几个月前，我妈和我弟，曾经因为寻衅滋事和危害公共安全进过警局，当时报警的人，就是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可能还会帮他们办理贷款？”
宋乐颜嗓音中带着一种疲惫的嘶哑，一字一顿的道。
她脸色白的近乎透明，额头上几根淡青色的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眼神黑沉的没有一丝光。
“当初他们闯进了我家，偷拿了房本，我的身份证肯定也是那时候被宋小宝拿走的。”
“当时还有几位警官在场，能不能，请他们帮我做个证……”
宋乐颜侧头看过去，眼里带上了一丝希冀。
“如果当时搜过身，或是拿东西的时候被逮个正着是可以的，可是如今……”
警官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
“你个死丫头，凭什么说你弟偷东西，啊？！”
“当着人家警察的面撒谎，你也不怕肠穿肚烂、舌头上长大疔……”
合着死丫头就是没有证据，所以拿她们没办法是吧？
方婉听懂了警官的意思，愈发嚣张，指着宋乐颜肆无忌惮的骂。
宋乐颜听她骂的恶毒，实在没忍住，“我敢对天发誓，就是你们偷的，你们敢么？”
“谁要是撒谎，出门就被车撞死，横死街头，敢不敢跟我赌？”
方婉翻了个白眼儿，小声嘟囔着，到底不敢吭声了。
天大地大，她宝贝儿子最大！
就算是嘴上说说也不行，万一应验了，给宝儿招了灾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