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家一家人错愕地看着找上门来的衙差, 严重怀疑人生,他们没听错?老花家最有出息的大才子会是他们嘴里说的那个盗窃犯?
自从花老爷子折腾一番,身子一直不是很好,这回听说来人要把老花家的未来根基给掘了,举起手杖就要打上来。但哪能和常年和地痞流氓打交道的衙役们比,侧身一闪就躲了过去。
看是个上了岁数身体不大的好老人,也不跟他计较。
一衙役看到还呆愣愣的花信才,取出绳索正想上前给要绑上。花信才这才惊醒,惊怒大喝“你们这是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秀才,将来还是举人,进士,要封侯拜相的,你们大胆。”
这官还没当上,官架子倒摆着十足。
信誓旦旦的花信才让老花家的人底气十足。
衙役们就没看过这么凑表脸的大才子。
花老太太等人胆大包天负隅顽抗,上来就开挠,这下可惹恼了衙差们。
常年在衙门的干活,多少都有点知道里面的猫腻,这次奉命来抓人,有消息是说有人要马县令折腾一番花秀才,本来还对他们抱有点同情心来着,谁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个啥德行。
在现代袭警都是要倒大霉的,何况是这个有丁点芝麻大的权利都能虐你个千八百遍的时代。
两衙差上前把羸弱的花信才扭住,另一衙差哗啦啦扛上枷锁上去把不停叫嚣遭人烦的玩意一套,锁链一拉,像拉条狗一样就给拖拽出了老花家院门。
“夫君,夫君~”在厢房里做月子的李娇娇听到吵闹声,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打开嫁妆箱子,取出二两银子,想了想,一咬牙又多加了三两,撰着五两银就追了上来。
一脸苍白,泪眼涟涟的李娇娇追上衙差,悄悄把手上撰着的五两银子塞进衙差手里,强颜欢笑“衙差大哥,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额外灰色收入的衙差颠了颠手中的银子,脸色才好看点。
并且询问的还是个美娇娘,虽然女子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可是那种不可言喻的韵味还是很吸引人的。
衙差缓了语气,稍微指点一番“你家夫君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说完,把银两塞进怀里,领着衙役门浩浩荡荡走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老花家人六神无主地看着衙差们把老花家的大才子押走了。
一路横穿半个村子,不免一群
指指点点的声音让花信才的里子面子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虽然不知道是谁整的他,可是这股恨意还是淤积起来。
李娇娇顾不得没做的月子,抱上刚过洗三的女儿跟着老花家一行人赶往流水镇的衙门看花信才过堂。
事关那位拿着玉扳指公子交代的事情,马县令虽然底子上不是站在那位的阵营,但是,在没有撕破脸的情况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随着花信才被压来,破荒天地马县令第一次如此勤快地升堂。
炎热的天气,一身膘肥肉厚的马县令坐在高堂上,汗滋滋并不好受,气都撒在了犯人身上。‘啪’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一阵整齐的“威武~!”气势十足的下马威在堂上响起。
老花家众人和一群吃瓜群众都被拦在了外头,那时的娱乐活动少,要不容易看到一只次真人秀,还不上杆子过来围观。
花信才被人推搡着上来,身上的枷锁还没除去,被人从后堂推上来,不时趔趄一下。身上的细棉白长褂也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磨难,现在已经很像块破抹布了。
看到心尖儿,宝贝儿,眼珠子这么狼狈的模样,花老太太心都碎成了瓣瓣“儿啊,这是哪个不得好死的污蔑的你啊,让你造了这份罪。”
李娇娇也在一旁抱着孩子嘤嘤啜泣着。
不明就里的是看到这一幕,都觉得被推搡上来的犯人是无辜的,知道是个秀才,无不惋惜。
跌跌撞撞的花信才还没站好,突然就被人从后腿膝盖窝处狠踢了一脚,受力不住,一下子磕跪在青砖上。
疼得呲牙咧嘴的他心中恼怒,但是还是拱拱手对着高座上的马县令问道“不知学生做错了什么事情,今天会受到这无妄之灾?并且本朝律例学生身为秀才,上堂可有不跪的律例。”
主要是花信才自问在外面一直都是彬彬有礼,即使欺负了人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今天这一出一定是个天大的
三十三章: 东窗事发(2/2)
误会而已。
热得不耐烦得到马县令还没问罪呢,没想到这犯人就态度强硬地指责他滥用职权,无视律法。这还了得。
马县令对待犯人最通用的手段就是打,还要脱裤子打。反正这事证据确凿,整一个小小的秀才而已,只需动动手指而已。直接取了黑签字堂下一丢“打”
衙差们一看丢下来的是黑色的签字艾玛,这个得狠揍!
二话不说,立马执行,一人负责脱裤子,一人举起板子啪啪啪开打。
大白的屁股露在外面让堂外的大媳妇老娘们都羞红了脸。老花家的人脸上都是惊惧非常。
马县令一点情面也不讲,这让花信才大大意外,强硬的不行,几板子下来,只能苦苦告饶“大人,学生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 求大人能告知啊。”
“哼,你不知道,等会你会知道的。”马县令对花信才挤兑自己的事耿耿于怀“传证人。”
一个容长脸穿着整洁的蓝色细棉褂子的中年男子从后堂走了进来,跪于堂中,开口道“大人,听闻所审的案子是一块双鹊儿玉佩的案子,草民愿意过来作证,正是堂中这位男子偷偷前来草民所在的当铺典当的,死当白银五百两。”
花信才自从中年男子进来,就觉得脸熟得很,等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当行的掌柜么。
可是一开口的‘五百两银子’彻底地把等在堂外的老花家众人炸得外焦内嫩。
不是五十两吗?这里面的水分得有多大?
老花家的资源一直分配不均匀,好吃的先紧着花信才,银子先紧着花信才。花信才从生下来就养尊处优到现在,几乎倾注了所有人的希望,只盼着将来他有出息了,好帮衬着家里。
花信才不敢回头去看目赤欲裂家人们。这事他是抵赖不了的,当铺那还有存根,经不起查。
花老爷子哆嗦得连拐杖都拿不稳了,不是说没有银子吗?老头子我为了省下两幅药材,到现在还病歪歪的,文福的脸因为缺银子现在已经留了疤,让他一辈子怎么过。
“你去当铺当玉佩的事,你可认?”马县令例行询问。
“认。”花信才垂头丧气。
“花信才,那五百两的去向呢?”
“学生,学生”花信才吱吱呜呜半天就是没能说出口。
叽歪半天都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眼看马县令又要丢下黑令签。花信才顿时胆颤心惊,竹筒倒豆子都秃噜了。
“花信才~!”李娟娟凄厉一声大喊,吓得马县令手里的黑令签‘啪’地甩了出去。
这流程衙役太熟悉了,轮流着上来拖人。
“娇啊,娇娇,你怎么样啦。”闻信赶来的李家人搂住李娇娇瘫软的身子。还好李家人来得及时,不然李娇娇怀里的孩子估计得掉到青砖地上。
看到娇养了十几年,现在五内俱崩的李娇娇,李家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花信才薄情寡义,背信弃义之人。
“好,现在花信才偷盗罪名成立,品行不良,秀才功名从今剥夺。”马县令盖章定论,实在不耐烦看到这些乡下婆子骂街的样子。
什么?花信才肝胆俱裂,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偷盗犯了呢?
“大人,冤枉啊,我不曾偷盗啊,大人明察啊。”假如这个罪名成立的话,那他花信才一辈子都会翻不了身。
眼珠子一转,花信才喊道“大人,大人,玉佩不是我偷的,是我花家分出去的花二房偷盗的。”
“大胆,你可知那玉佩内藏有族徽,两年多前寄存于一小童之处,现在主人家要要回去了,结果给你给当了,人家不告你告谁去?”
老花家人的和花信才全都目瞪口呆了,原来那块玉佩不是二房的啊,该死的小丫头也不说,害得他们招了这份罪。
从不在自身找原因的老花家把怒火都放在了花秋月身上。
“现在有两条路,一呢,就是不仅夺去功名,还要流放三千里。二呢,功名还是没有的,事主花了五百两把玉佩赎了回去,你们把那五百两还了就算了。”马县令照本宣科。
不管再气愤,现在要面临的问题还是要面对的。
细皮嫩肉的花信才肯定不会选择流放,流放离死也不远了。
那么问题来了,老花家去哪找五百两银子来摆平这件事呢。就算卖内裤估计都凑不出来。
“娘,去小贱人那里要去,夫君在她身上砸了那么多银子,她身上一定还有。”李娇娇恨恨地咬牙切齿,眼里淬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