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疫病仍旧在继续扩撒,并且已经危害到了外来人员,投毒的假设瞬间被彻底推翻。御医们果断地前来,严厉地要求把剩下的所有患者都烧死。
其中当然也包括刚刚患上疫病的贾宁。
不过孙普业是怎么也不会让御医院的人得逞的,若是贾宁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烧没了,那回京后,可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友呢?
对于孙普业的固执,院首和院副们简直是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鉴于孙普业身边有一个武力值高强的阿古师傅在,估计这三兄弟能真打起来。
此时的花秋月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都拿着那种药剂给病倒的贾宁灌下,并且拿出小本本来,让贾宁把服用药剂后出现的各种反应告知并且记录了下来。
或者是贾宁本身就是一个医者,所以药物的针对性比较敏感,两人误打误撞,竟然真的能遏制住了病情的恶化,不过也就是勘勘把病情控制住不继续发展了而已,但是身体潜在的危机还是有的。病毒不拔除,那么贾宁只能每天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不过总算是一个好的开始,这个新的发现,总于让御医们松了口,不再一直强调一定要烧死贾宁了。
因为条件不允许,就算花秋月想要研制化学药品之类的抗生素也是相当困难的。于是,她把目光聚集在了中草药中颇具高效价值的抗生素药草穿心莲、黄芪、板蓝根,鱼腥草等。
贾宁完全成了一只小白鼠,每日以药为食,尽管苦口的药很难喝,但是为了活命,他这个矜贵的公子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着花秋月。
花秋月在小本子上写下十三这个数字,代表着贾宁已经熬过了十三个日日夜夜。厚厚的一叠用药处方反应证明这这段日子以来的艰辛。
本来还以为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他们会相互配合着找到治愈疫病的最好药方。但是,当御医们给他们带了一个又一个附近的小镇全体覆灭的噩耗。这让大家都慌了阵脚。
御医们匆匆把花秋月实验出来的,那个不成熟的处方给要了去。马不停蹄地准备调用药材,先给就近的人先喝上预防着。
由于长时间的相处,贾宁对花秋月有了新的认知,并且他察觉到她用药十分精准,对药理知识的了解程度是现在的自己难以企及的。敬佩之心就油然而生了。
放下成见的贾宁还是很好相处的,平时在闲暇时,他也愿意拿自己弄不太清楚的医药知识询问花秋月。两人的两处模式渐渐变成亦师亦友的关系。
这一天
“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来听听,没准我能帮你呢?”贾宁好心地询问道。
花秋月纠结了半天,而后才看着贾宁,艰难地说“要不我们试试新药吧?不过估计你会有危险。”说完,她就懊恼地在原地打着转,完全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贾宁从来没有看到花秋月既茫然又无力的行为,他一直觉得花秋月是一个永远自信向上,不会退缩的人,就是让她翻越一座从来没有人能翻过去的大山,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主。
“呵呵。”贾宁干笑一声“我们每天不是都在试新药吗?我当什么事呢!”
看到贾宁完全没有明白新药的不安全性,花秋月干脆摊明事实“平时对你的用药,我能预想并推演出会出现什么后果,起码安全度在十层的。”
贾宁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了,干巴巴地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那么这次你想用的新药安全度是什么层?”
时间仿若静止,而后,花秋月才沉声回道“一层不到。”
“什么?那不是送死吗?本公子还没有娶妻呢!”贾宁惊恐地摇头,实在是对这比例惊惧不已。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花秋月拧着眉,声音烦躁地说。
贾宁愣了愣,想到自己的身体,若是这样拖下去,就算疫病能控制住不恶化,但是因为常久用药,各个脏器也会受不了,迟早是会出事的。并且,今早他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御医们前来找花秋月说的话。同样的疫病正大面积的爆发了。时间不等人了。
屋内出现了一段久久的沉默。骤然沉默的气氛被花秋月打破“算了,我再想办法吧,毕竟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等花秋月离开,贾宁就急急叫住她“等等。”而后他鼓起勇气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说说你的新药。我想听听。”
在花秋月犹豫之时,他假装坚强地鼓励道“或许真的能成呢?是吧?”
两百一十九章:药效(2/2)
贾宁逐渐坚定的眼神让花秋月的触动颇大,她清了清喉咙,把自己的设想娓娓道来“估计你没有听说过肌肉注射。就是把提取的药物用针管打到肌肉里,这样抗病毒的速度会比喝汤药快上几倍的速度。
我想的是从中草药中提炼出可以注射到肌肉内的药水,这需要药物浸泡,萃取,蒸馏浓缩等繁琐的程序,才能保证药物的纯净度。不过这些还是可以克服的,让我比较忧心的是,这种药并没有人实验过,并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或许会出现溶血反应,或者直接药物致死都有可能。”
花秋月把厉害关系剥析给贾宁听。当贾宁听说药物还可以直接不用喝就可以治病时,他的眼睛嗖地睁大,随即问道“是不是若是成功了,咱们就可以千古留名了。”
看到关注点不在点上的贾宁,花秋月哭笑不得,她点点头,肯定道“那当然。”
因为她知道,在她前世,中药提炼注射技术还未成熟,并且因为不安全性,以及有铺天盖地,便捷好用的西药可以代替,所有很少人愿意花大把的时间把中药提炼注射的学术课题做到极致。
若是在这个工业还没有发达的古代,他们就突破并改进了研发多种可以注射的中药药物,那么名流千古是肯定的。
“我信你。来吧。”贾宁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花秋月咕嘟一声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不过眼下也只能如此一试吧。她叹息一声,安慰贾宁“你放心,我会慎重的。起码先在动物身上试一试后,再小剂量地给你用。”
定下目标后,花秋月就可以忙碌起来。她把在贾宁身上反映良好的药方子都挑了出来。然后叫上孙普业师傅,俩人埋头研究要整合出一个效果最佳的处方,然后用大量的药材进行萃取,浓缩药液。
御医们过来看到花秋月师徒俩在忙活的事情,不过当他们听到花秋月设想后,纷纷摇头说花秋月魔怔了,那个孙普业简直是宠徒弟没下限,徒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也跟着胡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么匪夷所思的方法。
本来他们还寄希望花秋月能折腾出什么成绩来。毕竟从她这里要走的处方还是颇有效果的,就算有疫症发生,多多少少都能起到点预防的效果,总比以前束手无策的好。可是现在孙普业师徒俩的行为在他们的眼里就和过家家差不多。
这么想后,他再次想起被孙普业师徒俩过家家用掉的草药,心里那个疼啊。愤愤不平地咕哝一句“败家子~!”
尽管大华国最权威的医疗机构的老大御医院院首,对花秋月的行为不认同,但是花秋月的大胆革命是成功的。毕竟她给已经传染了疫病的兔子打了一只针后,那个兔子并没有死掉。并且二十四小时后,它身上的疫症在渐渐消失。
这个消息振奋着他们师徒俩。
两人像个孩子一样互相拉着手欢呼起来,为了这一只针剂,他们顶着莫大的压力一直在苦苦的坚持着,就是为了享受成功这一刻。为了此时,所有曾经的奚落,讽刺都不重要了。他们畅快的笑声远远的传扬开去,一直躺在隔离屋内的贾宁听到他们的欢呼声,心情既是激动又是忐忑。
等花秋月把小剂量的药剂用粗陋的针管推送到了贾宁的体内时,他紧张地直问“怎么样?我还好吧?还好还好。我还活着,看来一层的概率还是靠谱的······”絮絮叨叨的话诠释了他紧张的心情。
尽管在动物的身上实验已经没有了问题,但是毕竟还没有在人的体内实验过,毕竟人和动物的基因是不相同的。花秋月和孙普业两人,几乎是一步也不敢离开贾宁的身侧,一直在神情关注地观察着他用药后的反应。
不过一直不停絮叨的贾宁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正在慢慢变好,因为都已经半天了,重复来重复去,及时他们耳朵都听出了茧,他仍旧在那不停地叨叨叨叨着。这不是精力旺盛的代表吗?
二十四小时后,贾宁终于累得睡着了,不过从他身上那斑斑点点慢慢消去的瘀斑块可以看出,一切都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至此,花秋月和孙普业终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紧提的心也渐渐回落下来。
可是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问题就是,要提炼这么多药材才能得到一点药水,那么去哪要那么多药材呢?现在可是冬天,并不是药材收割采摘的季节。就是百草阁的库存也难以供应得上啊。毕竟现在已经大面积的爆发的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