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苦一顿,大臣们有苦难言。
在太监一声起朝后,他们齐齐跪下高呼万岁,一句反驳的话都来不及说。
憋屈。
虞园笑眯眯“朕这两个多月不在京都,大臣们可有事要启奏。”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没有也确实有。
“秦王妃自戕,秦王跟着去了,独留前世子李冶和一众后辈留于世。”
众人府负责人刑部尚书上前禀告,秦王趁女帝在京都预谋造反,秦王妃与秦王有隔阂,于一日晚间偷取信件,后被秦王发现。
这是虞园知道,可大臣说到李冶,还是不免心绪波动。
要是没有重生,李冶会是皇帝。
虞园“李国公拿到的信件呢。”
刑部尚书从袖袋里拿出信件,信件似有千斤重,他眉头皱得死紧。
信件里都是一些大臣的犯罪证据。
虞园示意太监下去拿信件。
太监领命弓腰下去拿,一会儿就给她呈上来了。
信件很厚,虞园看了许久,沉默放下这一叠罪证。
上面全是一些重要岗位大臣的罪证,虞园还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之前李建辰拿到这东西,为了避嫌也没有查看然后告知她。
“兹事体大,容后再议。”
大臣们听此,身体纷纷都是一松,谁能肯定家族里没有纨绔,要是有家族肯定要损失。
她容后再议,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坐得高看得远,虞园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小九九。
信里的人都有犯罪事实,平白给他们大事化小,想想都有些憋屈。
这朝堂不是他们憋屈,就是她憋屈。
得,得了好处,总得出点血吧。
虞园也不掩藏自己的心思了,脸上一肃,问“京都话本的事你们有何想法?”
没问你们知道这事吗,就问你们有何想法。
这是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这事了,果然什么事都逃不了帝王的眼睛,大臣们对视苦笑。
他们心说宫里的消息那么紧,怎么就那么轻易被探子探听到了。
感情是女帝故意让他们知道的。
她问这话有点难回答,即便早就知道,他们也没人愿意站出来回话。
虞园见此,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起来。
来了!来了!
喜怒不定说的就是她,刚上朝的时候还和他们笑眯眯,这会儿又搞他们心态。
“这样,六部尚书加上丞相,你们轮流回答吧,至于谁先开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没有被点到的大臣心里庆幸,这年头,站得高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站在女帝这边,估摸着要被天下男子
虞园“六部和丞相太少了,朕想多听听能臣们的意见,嗯,之后从靠近朕这里第一个一个一个轮下去。”
真是说啥来啥,刚庆幸完没多久的臣子顿时萎靡,真想锤死乌鸦嘴的自己。
女帝还是那个女帝,喜欢拉全部人下水。
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他不在乎天下男子怎么想,女子科举女帝都有了,就个三妻四妾有什么不能取消的。
丞相“那些话本不失为一本好书,兼顾排解无聊,又具有反叛旧思想的勇气。”
从他说那些是好书的时候,大臣们看丞相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他们可是听说了,丞相昨晚看完书可是破口大骂了一顿,说什么故事写的不讲究个书写规范,实在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
人就是一写书的,参加啥科举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人丞相只是可惜了人才,要是把写话本这努力劲放到科举一途,早当上官了。
虞园乐得抚掌大笑,“好一个具有反抗旧思想的勇气,朕也很是佩服丞相的勇气。”
丞相摆摆手,文人的谦虚使他推拒,“过奖过奖,女帝也很有勇气。”
看着丞相花白着胡子,虞园心里不免有些可惜,这么勇敢接受新思想的能臣,没多年给她干活了。
“爱卿家是不是有一女?”
丞相没想到虞园会问女儿,那么个大忙人,竟然知道他还有个女儿。
“是。”
虞园“朕记得爱卿闺女是个学识斐然之人,不知如今可是考取功名了?”
学识斐然夸大了,丞相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说到科举,他就有话说了,女儿奴在接下来一句话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还得多亏了女帝,让女子有机会参加科举,嫣儿能有个官职,臣这个做父亲的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大臣看丞相哔哔,内心不禁吐槽一句马屁精。
什么都多亏了女帝。
虞园点点头,“那,下一位。”
朝臣一个一个被点了下去,六部尚书都是朝中重要职位,都做到这么高的位置,不可能为了所谓男子,得罪虞园。
于是,他们的口径与丞相一致。
女子的口子已经开了,那就全部开了,要开不开伤国伤民。
要说这这朝堂有谁最敢和皇帝作对,那指定非御史莫属了,紧盯着皇帝大臣一举一动,要是手伸的长,还能伸
重生的第一百四十五天 发怒(2/2)
进后宫后宅。
他们是思想老旧派的发言人,这不。
“三妻四妾指‘妻妾众多’,如《庄子》记载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可见三妻四妾的习俗由来已久,《陔余丛考》考证小妻、傍妻、下妻、少妻、庶妻,皆妾之称也。”
“轻易废除,实乃有为祖先遗志。”
御使大夫是个老男人,越说越慷慨激昂,不知是不是体内抬扛之力爆发了,眼睛看向虞园的目光很是批判。
虞园一愣。
她发现了,‘由来已久’这词好像就是老旧派的口头禅,啥都要说由来已久。
你祖宗用叶子净身,你也用啊。
不过,朝堂上不能这么粗鲁,皇帝就是这样,有最大的权利同时也被束缚。
自御使大夫反对,殿内就没人敢喘气,他们只听上面传来噗呲一笑。
听到这声音,御使大夫很是愣了一会儿,继而便是觉得屈辱。
“臣说得有何不对,敢问女帝有何好笑的地方?”
虞园摆摆手,问了一句无关事件本身的问题“你有妻母女儿吗?”
她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大臣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对了,御使大夫尤甚。
谁还不是爹娘生的,问你有娘吗?不是间接骂你杂\种。
大臣们暗讨虞园真是个语言大家,简直阴阳怪气无出其右。
御使大夫悲愤交加,就要撞柱以死明志。
“拦下他!”
虞园忙让守在殿内的禁卫军拉住人。
突然的,怎么就撞柱了,当她这是乱葬岗啊。
被拉住了御使大夫还是一个劲要撞,官服都被禁卫军扯得凌乱了,就是倔强撞个以死明志。
他那一撞很是唬了朝臣一跳,动不动就撞柱,他们也很突然好不好。
“朕不知朕的话有什么对,御使大夫你是……”
虞园就差把你脑子有病说出来了。
看懂她眼里意思的众臣……
她就差把你有病写在脸上了,不过看表情,不想是故意说那话的意思,人压根没那想法,要针死了不是白死。
御使大夫也知道虞园不是故意的了,可他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整个人倒在地上喘气。
“朕就是你老母妻女,你就要撞柱。”
虞园被这帮人搞得都有些生气了,“你,他家老母还在不在,妻女又如何。
”
被点的是湖太承,实在是他就站在御史身后,原本御史说完就轮到他,这会儿直接充当个报信的。
湖太承苦逼“老夫人已经过世
哪有人形容人状态,用活着的。
众臣宝器!
虞园也不想听那么多,知道死了活着就行了。
“朕不知你老父是否纳妾,观你行为,许是有的吧。”看着大臣动静,虞园直接把‘许是有吧’说了。
御使大夫没有反驳,不知道她说这做什么。
“世人皆说,母亲给了孩子生命,朕就当你是个有孝心之人,你老父有别的女人,你可曾见过她因此苦痛,而你又是怎么对你妻子。”
自己老娘受了那苦,她可以当他没看见,可他又是怎么对自己妻子的,他只有妻子一人么。
“你自己说说,你是否有妾室,是否曾在幼时见过你母亲,为了你父亲有别的女人而黯然神伤。”
她的问话不能说一语惊醒梦中人,只说直戳人心,戳了他的心一个稀巴烂。
怎么可能没见过,可他是怎么想的呢,是母亲善妒。
御使大夫无疑是爱着老母的,他狡辩“妾室是老母安排的。”
虞园撇嘴,深受那苦的女人老了,也让媳妇受那苦呗。
“朕为你妻子感到失望,你不配你妻子多年的全全相助。”
吐出这句话,虞园不想再和他多说,看他脸色,是有所触动的,就是心里太脆弱,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虞园“回去吧,想不明白就不要来上朝了。”
说完,她直接离开了宣德殿,大步流星走向后殿。
太监一愣,拂尘都抖了一下,“退朝!”,喊完,弓腰忙跟了进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虞园一走,大臣们面面相觑,多数人偶看了一眼瘫坐地上的于是大夫。
御使大夫在众臣里不是特例,像他一般妻女老母深受妻妾之苦的比比皆是,保守了说,都有将近一半以上朝臣是他那情况。
没人落井下石,多数都沉着脸离开了离宫了。
只有御使大夫平时的好友,叹着气走过去,蹲下身,“何苦呢。”
御使大夫垂眸没有说话。
这句何苦呢,不知再说御使大夫反对女帝,还是说他脾气倔,又或者是他自己也因虞园的话深受内心问责之苦。
朝会女帝勃然大怒,痛斥御使大夫枉为人子为人夫的消息,仅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京都。
女帝不常大怒,就那次蛮夷来访,也只都是似笑非笑,这次御使大夫得是犯了多大的罪。
虞园没有骂御史大夫枉为人子人夫,但百姓们就是那么理解。
大臣们下衙回府,第一时间就是召唤家中族老,继续商讨三妻四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