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苟还处于惊愕中，对面的牛鬼先说话了“根据赌约，笑脸人先生的生命权将会移交到我的手上，是吗？”
荷官先是看了一眼rv，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后轻轻点头。
而rv现在其实有些失望，他和纪苟一样以为之后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较量。然而事情却结束得那么草率。
这样的想法也普遍存在于观看了直播的观众中。
一个词形容虎头蛇尾。
不过既然他说了一切都要守规矩，那就只能这样来。rv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微笑道“那么这场赌斗就到此结束了，牛鬼先生获得了胜利。在我的见证下获得了笑脸人先生的生命权。”
“非常感谢。”牛鬼起身行礼，表现得非常礼貌。
纪苟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看起来洋洋得意的牛鬼。
他敲桌子的暗号不是摩斯电码，是调查局内部使用的暗号，专案组为了以防万一还在上面加以改进。
如果说牛鬼能够敲出“no”来只是巧合，那刚刚他继续敲出来的“believe ”又该作何解释？
现在的情况下有两种可能一是专案组的暗号泄露，二是牛鬼本身应该是专案组的援护。
但是如果真的是第二种可能的话，牛鬼根本不需要和纪苟来这么一场赌斗，甚至还玩的赌命，他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完成对接。
更何况连耳机那边的张山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现在那边应该也在尽全力调查这个牛鬼的事情。
就在纪苟思考间，一个闪烁着红色灯光的黑色金属手环被铐在了他的右手上。肌肤上传来的冰凉把他拉回了现实。
牛鬼与荷官已经达成了协议，rv也已经离开。
牛鬼朝着纪苟微微颔首，接着打手势示意跟着自己走。
出了这个房间，他们原路返回中央大厅，接着又从侧面的小门里回到了房间——牛鬼的房间。
纪苟突然开始慌了，他不知道所谓赌命的意思是赌对方的“生命权”。现在仔细一想不就是奴隶嘛！
一路沉默着直接带回房间，壮汉和弱鸡……现在这个态势，那是非常不妙的。纪苟停着房门关闭的声音，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张山安在叹息一声后也陷入了沉默。
果然不妙！
牛鬼根本无视了纪苟，开始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不是脱掉外套好说话那种，而是一开始就明显是想全部脱光的那种。
于是，纪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是为了调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过了五分钟，除了脱衣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纪苟还是没有感觉到有人凑过来。
到了第十五分钟，终于有人打破了可怕的宁静。
“为什么闭眼睛？”
纪苟愣了一下，这声音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听起来年轻了许多，还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而且发音还略微有点不标准。
“睁开眼睛说话。”
纪苟抖了一下，联想到壮汉的身躯和健美大赛上疯狂展示肌肉的健身男，有些反胃。
不过挣扎了几分钟，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面前没有全裸的壮汉，也没有猥琐的姿势和表情，只有墙边的方几旁坐着的一个有着半长棕色卷发的青年。
这青年五官精致且立体，皮肤白皙，眼睛是好看的浅绿色，头发是自然卷。看起来是明显的洋人面相，而且是那种帅气的类型。
见纪苟还呆在那里，青年也是一愣，又开口道“请坐，我们应该谈谈。”
纪苟一脸狐疑，他又很多问题想问，但还是先坐下再说。
当看见那青年完整正脸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清市霍兰德区调查局特派民间特勤，矢车菊侦探事务所侦探卢卡斯?冯?霍兰德。”那青年表情冷淡，声音更冷淡。
纪苟终于想起来了，面前这位应该是霍兰德家族的三少爷。侦探排行榜第十七位的“贵族侦探”、福尔摩斯狂热爱好者、“冰冷的矢车菊”——卢卡斯?冯?霍兰德。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想到一开始推测的幽蓝宝石号是专门供给“上流人士”享乐纵欲的法外之地，纪苟瞬间警觉起来。
“不必这样，如果你是调查局派遣，那我们应该是一路人。”卢卡斯看出了纪苟的态度变化，说道，“介绍一下？”
纪苟仍然保持警惕，嚣张撇嘴道“爷爷是海清市赌王
赵海英，这次输给你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不，你不是。”
卢卡斯根本不给纪苟反驳的余地，继续说“首先我，不，牛鬼在之前没有和你有过赌约。其次，你会海清市调查局独有的暗号，虽然有点改进不过骨架还是一样的。最后，你的面具遮不住眼睛，你的眼神不像赌王，更像是冒充老爹的赌王儿子。”
专案组在原有暗号上做了许多改进，但骨架的确是一样的没错。而且只要知道原暗号的编写规则，要推出这个改进版也不是不行。但是原暗号编写规则就算是林永生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怎么使用而已。
纪苟思绪突然一顿，现在使用的海清市调查局暗号之前就被整体改动过一次，当时复责编写的人好像就叫卢卡斯来着。
纪苟没说话，卢卡斯也只是盯着他。
“自我介绍一下。”见过了半晌还是没出气，卢卡斯又问了纪苟一遍。
这次他是半信半疑了，小心回道“海清市海棠湾区调查局刑事侦查一课民间特勤纪苟。受命调查幽蓝宝石号。”
接着，纪苟在卢卡斯开口前抢先问道“你之前就一直在调查？哪里来的船票？”
“这是我第三次上这艘船。船票是人送给家里公司的一个高管的，但是调查局拜托我进行调查。”
“我是第一次过来，今天，不对，昨天早上才收到的船票，准备不是很充分。”纪苟也如实说。
之前纪苟就已经调查过个人客房完全没有监视设备，所有二人现在谈话根本不用遮遮掩掩。
“我先前提出与你赌斗，是想试探你，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说？”
“赵海英也就是笑脸人，我知道他已经死了，而在这艘船获得的消息里他还活着。我前两次上船和赵海英打过一些交道，所以我来试探一下。”
纪苟脸色一变，因为有一些团伙成员还在国外，赵海英死掉的消息被调查局严密封锁。就算这样，现在这个消息居然还是从卢卡斯嘴里说了出来，这让纪苟怎么能不慌。
“还有其他和赵海英打交道的人吗？”
“他也是只来过一次的新人，没有人会浪费功夫在不了解底细的新人上面。”
纪苟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之后可以轻松一点，然后他看见了
“这是子系统，母系统在我这里。”卢卡斯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一块黑色小物件。
“那能帮忙解开吗？”
“现在不行，等到此次调查结束了再说。”
“为什么？”
卢卡斯讥讽道“你不清楚吗，现在还得演下去。时间还太短，需要更长时间来调查这艘船的秘密。”
“我们可以联手。”纪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可以，但是要以我为主。”
纪苟没有说话，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听一下上级的指示，看看他们怎么说。
但是从进这个房间之后耳机那边就没有声音再传过来了。
卢卡斯表示可以等，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
纪苟才发现其实卢卡斯与“牛鬼”的身材一点都不像。
他又警惕起来，他突然怀疑这是骗局，是牛鬼和rv联合起来诈他的局。
“别一惊一乍的，衣服里加一些填充物之类的就可以了。”卢卡斯料到了他的想法，故意拿起扔在床上的条纹西服，把里子翻出来，露出和一些硅胶极其相似的填充物。
有了这些东西，就是纪苟也可以成为牛鬼。
“林老头找霍兰德区那边核实了，卢卡斯的确是那边派来执行调查任务的。这边呢认为可以合作，但是除非必须，你不能透露药局的信息。”李斯又回来了，他说话的语气很严肃。
“他们不知道药局的存在？”暗号已经不好使了，纪苟只能尽量压低了声音说话。卢卡斯背对着他，也非常配合地捂住耳朵。
“目前来说不知道，毕竟之前药局活跃最多的地方还是海棠湾区。不过也可能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有这么一个神秘组织存在，只是缺乏证据证明，这次卢卡斯恐怕就是为此而来。”
“嗯，了解了。”
“记住了，可以合作但是保持警惕和距离。这是林老头重点强调的。”李斯又叮嘱道。
完成汇报，卢卡斯回过头看着纪苟，表情依然冷淡“合作的话会比较简单。如果不合作那我恐怕只能把你扔在这里了。”
“可以合作。”纪苟伸出手。
卢卡斯看了一眼，把头扭了回去，说“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