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陈家的人把二孙小姐抢走了!”叫阿欢的女佣一路惊叫着冲进来。
琥珀和玛瑙连忙围到姮娥身边。飞琼则是站到了陈艳茹面前。
姮娥摆摆手,示意几个人退下。
房夫人不敢置信地望向主位上的女子,明明生得一副超凡脱俗的仙女般的容貌,却和土匪一样行~事无忌!
房夫人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少帅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家怎么说也是姻亲,你们陈家却仗势欺人,抢走我们房家的小姐,少帅夫人你也是北地名门出身,博陵崔氏更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少帅夫人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千夫所指!”
房夫人的手指正对着她,姮娥眉宇间不由染上一抹真怒。
她目光发冷,眼神睥睨地望向房夫人,启唇道“房夫人,听你说话你也是个读过书的人,不是什么无知村妇,你们房家的家风,我懒怠指摘,但房夫人若不介意家丑外扬,我们陈家也不怕和你房家分辨,只是我要凤劝夫人一句再三须慎意,第一莫欺心!假的就是假的,房夫人妄想以假乱真那是痴人说梦!”
“你什么意思!”房夫人惊疑不定地望向崔姮娥。
“房家二公子是文坛上有名的才子,怎么少得了红袖添香的佳人。传出来的风流名声,房夫人自然认为无伤大雅。”
姮娥笑望着房夫人“这不也是您有恃无恐之处吗?只是,房二公子的私生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姮娥唇畔笑意不减,慢悠悠地说道“据我所知,房二公子的祖父逝世不到一年,柳家小姐已然怀了身孕,夫人以为打发了大夫和产婆,就能够瞒得天衣无缝了吗?万恶淫为首,孝期生子,房二公子的名声只怕要迎风臭十里了。”
“所以……”姮娥捏起手中的绢帕,掩唇冷笑“这千夫所指的下场,夫人还是留给自己儿子吧!”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房夫人惊骇至极。明明自己把产婆和大夫都处理了,还把她们母子两个送到了国外,陈少夫人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姮娥可没有那个耐性为房夫人解惑。直到门外面外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姮娥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这个时候杨厅长也该来了。
杨敬余带着手底下的警察进了屋。
房夫人惊疑不定地迎了上来“杨厅长,我家老爷不在,您今日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杨敬余虽然对房夫人的态度很不客气,见到姮娥却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道军礼“少夫人,大小姐!”虽说算不上卑躬屈膝,却也是客气、凤承,与对房家人的态度迥异。
房夫人这时候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连杨厅长都惊动了!
“杨厅长客气了,飞琼,给杨厅长看座。”姮娥反客为主,朝着房夫人坐着的位置点了点。
姮娥那一瞬间投过来的眼神,重逾万钧,威严无比,房夫人愣愣地站起了身,竟然就这么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杨厅长却没有坐,他一张坚毅、忠厚的国字脸上露出一抹谦和的笑容“少夫人太客气了,属下站着就行。”这位少夫人的狠辣,他从昨夜可算是见识到了,哪里敢在她面前拿大。
杨敬余如此恭敬、小心,姮娥也没有强求,她态度温和地和杨敬余说着话“杨厅长,事情都办妥了?”
杨敬余闻言将手里的文件呈上来“属下幸不辱命,这是房家人的供词。”
“供词?什么供词?!”房夫人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直到此刻,她才觉出一股违和感来。都已经是中午了,老爷没有回来,几个儿子也不见人影。态度强势的陈家人,突然登门的杨厅长……仿佛有什么把这些细节穿成了一条线,线的那一头则是拴着一只令人恐惧的巨兽。
在大厅里女眷们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姮娥轻笑了一声,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甜如蜜醴,听在女眷们的耳中却宛如一道催命符。
“好叫房夫人知道,房家近几年一直在做烟草生意,走私鸦~片,这可是重罪,大帅有命,谁敢明知故犯,可是要枪毙的。房夫人,房老爷和几位公子已经招供了!”
“你……你好狠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了这个时候房夫人已经知道喊冤没有用了,陈家这
第八十七章 下狱(2/2)
是要置她们房家于死地啊!
姮娥纤长、浓密的睫羽轻眨了眨,做出个疑惑的样子来“夫人,房家私运的鸦~片毒害了多少国人,这个狠毒的名声,除了你们家,谁又能担得起?”
房夫人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好几步,几个少奶奶连忙将房夫人扶住。
姮娥漠然地望着愁云惨淡的房家人,笑着问陈艳茹“大姐,不知房家人的下场大姐满不满意?”
陈艳茹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脑海里倒是浮起幼年时陪着二婶娘看戏,《桃花扇》里的唱词。
戏台上咿咿呀呀、丝竹不绝
金l城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房家的兴盛从她嫁到房家起,房家的败亡从她离开房家止。
痛快吗?该是痛快的!可是在这埋葬了自己十年青春的地方,只觉得满眼皆是寂寥。
陈艳茹的心情复杂难言。
姮娥温柔地拍了怕陈艳茹的手“大姐,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离开了这座囚笼,迎接你的是新生。”以陈家今时今日的地位,陈艳茹是留是嫁,这一生都将如意、圆满。
“阿姮,谢谢你为我出头。”或许崔姮娥的行~事在他人眼里太过狠辣,陈艳茹却对她十分感激。崔姮娥虽然年纪比她小很多,却比她活得通透,当断则断,她活了小半辈子才明白这个道理。这样的水晶心肝儿,博御喜欢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陈艳茹!你这个毒妇!”房夫人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怒气的出口,恨不得冲上去和陈艳茹拼命,如果不是娶了这个丧门星,她们房家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祸!
“房夫人,大祸临头,您还没有学会与时推迁。俗话说得好妻贤夫祸少,古人诚不欺我!”
姮娥冷冰冰地嘲讽了房夫人一句,目光移到杨厅长身上“杨厅长,我就不打扰你执行公务了,大姐,事情已经办妥,和离书也拿到了,我们这就回家?”
回家?不错,陈家才是她的家。这一刻,陈艳茹是真正感到了这个弟妹的贴心,像是静水流深、润物无声,总是在你不知不觉间,把事情办到你的前头去,把话说到你的心坎里。
姮娥含笑与杨厅长点点头,携着陈艳茹出了房家的客厅,留下一屋子哭天抢地的声音。
汽车上,陈艳茹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姮娥将她的踌躇看在眼里,主动说道“大姐是想外甥女了吧?像抄家这样的场面,不适合小孩子看,我让婢女先行把她送回府里去了。”
“交给你我再没有不放心的。”陈艳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我和莲生实在没有什么母女缘分,我不求她能和我亲近,只要她能懂事、,明理便好。”陈艳茹被这个女儿伤透了心,虽然血脉相系,却始终对这个女儿无法投注太多的感情。
“小孩子么,教的人得当,总有一天能调~教好了。”姮娥温声安慰。连雄鹰这样的猛禽都是可以驯养的。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难道还能翻出大天去!
“阿姮,辛苦你了。”姮娥愿意帮她把莲生接过去教养,陈艳茹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的,记忆里她和莲生有限的几次接触过程都不怎么美好。
“大姐如此信任我,我该感谢大姐的厚爱才是。”姮娥难得说了一句俏皮话。
“你这张嘴真跟抹了蜜一样!”陈艳茹虽然满腹心事,却被她的俏皮劲儿逗笑了。
“房家……真得有人走私鸦~片?”不同于她那个胡搅蛮缠、自私自利的婆母,陈艳茹对房老爷这个公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这个公爹虽然不大管事,但却是个正直、和善的人,陈艳茹怎么都无法相信公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家的二少奶奶可是房夫人的外甥女。大姐应该比我更知道二少爷在家里面的地位,私运鸦~片,二少爷哪里有这么雄厚的本钱?”
姮娥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就算世人皆知她是为了个人私利对房家出手,也要拿捏住了房家的把柄站在公理和道义上,让人挑不出半个“不”字,对二房,她也是如此。只有这样,对手才会全无翻身的可能。
“大姐,知法犯法的事情,事到如今是房家哪一个人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犯罪的是房家人。”房家人起了这个歪心思,就足够她把整个房家摁死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