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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从来真~相最伤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从来真~相最伤人(1/2)

“二爷,您赶紧把药吃了。”顾彪打开一个瓷瓶,把两粒丸药倒在掌心,顾遗接过药丸的手指微微颤抖,他送入嘴里,仰头咽了下去,顾彪连忙递上水壶。

“二爷,您手上的伤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这就去医院吧?”顾彪苦口婆心的劝道。

顾遗像是没有听到顾彪的劝告一样,遥遥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仿佛那道银白的月影在他面前幻化成了少女莹白的面庞,眉尖若蹙,眼波将流。

顾遗怅惋地收回了视线,低低咳了一声“走吧。”

汽车去而复返。姮娥下了车,空旷的野外看不到任何人影,就连山本俊介的尸体也不见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荒野,姮娥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间,她目光一凝,视线落在草地里一张雪白的锦帕上,汽车的大灯打在上面,清晰地映照出那一团浓稠的暗红。

“少夫人,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简珍妮低声劝道。

姮娥没有理会,疾步跑过去,当她拾起那方落在地上的绢帕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夫人,这……”简珍妮一脸心惊,欲言又止,显然她也看出了不对劲来。

“怎么会……珍妮,怎么会?!”姮娥脸色雪白如纸,她一双含泪的明眸瞠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

“少夫人,也许是个误会也说不定。”简珍妮望着姮娥一双破碎的眸子,心~脏都吓得颤了颤,连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

姮娥双手捧着帕子,手哆嗦着,整个人仿佛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她的人还在这里,魂儿却已经飞远了。

其实并不是没有迹象的,他的面庞始终是雪白的,薄唇淡粉,没有一丝血色,在她面前,有几次都在压抑喉间即将涌上来的咳意,胸腔鼓动,手背上的青筋凸出来,还有那双纤细的手腕,看似充满力量,实则只剩一把骨头……

是她怪他失约,她说不计较了,实则心里一直在怪他!所以,才总是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那些不寻常,她早该发现的不寻常!

“珍妮,我是不是很绝情?”黑暗中,姮娥脆弱的神情像是摇曳在风中的花,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坠落枝头。

“您和他……是有缘无分。”这样天造地设的两个人,就连简珍妮这个旁观者也忍不住溢出一声叹息。

“他为什么……”姮娥喉间哽咽,声音颤抖得近乎破碎,“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您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简珍妮幽幽说道,她一双丹凤眼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仍然咬着牙说道“少夫人,您清醒一点,今时今日,您二人的身份、地位已经是天壤之别,知不知道真~相,又如何呢?”

“又如何……又如何……”姮娥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一张失神的容颜渐渐笑出声来,她脸上犹有泪痕,带泪的双眼添上一抹倔强“我要去找他!珍妮,我要明明白白的知道!”

“少夫人,您不能去!”简珍妮心里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少夫人主动去见了顾遗,这件事传开,有嘴也说不清了。

“你可以留在这儿。”姮娥攥紧了那方带血的锦帕,像是武装上了一层刀枪不入的盔甲。她要找到他,找他问个明白……问明白这一切!

姮娥钻进汽车,简珍妮唯恐真的被她丢在这里,连忙追了过去“少夫人,我们还是立刻回海城去。”

“我原本就是要去海城。”姮娥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脸上的几滴泪痕,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简珍妮闻言心中一喜,刚要松口气,却听姮娥说道“但不是现在。”她吩咐司机,“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汽车就此改道,开向离这里最近的香城,司机一路打听着方向过去,到了目的地,天都已经大亮了。

已经到了这儿,简珍妮索性不再纠结,向姮娥请示道“少夫人,我进医院打探一下。”说着就要推门下车。

“珍妮!”姮娥出声叫住了她。

简珍妮回头,姮娥望着她的一双眼睛像是冰川之下包着的一团火焰,仿佛能把人灼伤。

“我必须要知道他的下落。”姮娥一字一顿地说道。

简珍妮苦笑着点点头,急匆匆走进医院。

姮娥目送着简珍妮的背影消失,无力地合上眼睛。

“少夫人……”四十分钟后,简珍妮从医院出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从来真~相最伤人(2/2)

来,直接钻进汽车。

姮娥瞬间睁开眼睛“人找到了吗?”

简珍妮摇了摇头“我动用了一些关系直接找到了仁济医院的院长,医院里今天并没有接诊过手掌受过枪伤的病人。不过,院长告诉我,香城有一个济春堂,坐堂大夫的医术非常高明,顾门主可能去了那里。”

姮娥听了,毫不犹豫地说道“去济春堂。”

现在才上午八点钟,济春堂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简珍妮对着跟在后面的汽车招了招手,车上迅速下来二十多个彪形大汉,过往的路人迅速离得远远的,一边后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群人。

不必简珍妮吩咐,保镖们自动清开一条道路。一个正在排队的中年汉子见状愤愤不平地嚷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插队?”人群里顿时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保镖见了也不出声,而是直接从腰间亮出枪来。人群顿时成功地噤了声。

简珍妮返身打开车门,将姮娥扶出汽车。

济春堂里,坐诊的大夫年龄大约在七十岁上下,一身青布长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相慈眉善目的,就是脸上并无多少笑容。

看见两个漂亮女子进来,眼中不仅没有任何惊艳之色,反而冷哼道“两位小~姐好大的排场,这是要来砸老朽的招牌?”

“老先生,请恕我失礼。”姮娥脸上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我向您打听一个人。您今天接没接诊过一个手掌受过枪伤的男人?”

“姑娘,老夫每天诊治的病人少说几十个,哪里每一个都能够记住。”老大夫眼皮也没有抬,笔下不停写着一张药方。

姮娥是何许人,性情通透至极,闻言立刻说道“您这么说,就是他来过了。虽然是手掌的伤处,但以您的医术,想来只要把过脉就知道他的病症吧。”

“你这女娃娃怎么回事,我有说过接诊过这样的病人吗?”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姮娥微微一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既然这样,那我就只有跟您耗在这儿了。”

老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出身、家世一望即知非富即贵,却和市井无赖没有什么两样。
< br> 老大夫将姮娥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重点在她面庞上看了看,捋着一把胡子说道“夫人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观你面色,气血亏损、忧思忧虑,怕是有滑胎之兆,夫人确定要和我一个糟老头子耗在这儿?”就连称呼也改了口。

“少夫人!”简珍妮悚然一惊,眼睛瞬间望向姮娥。少夫人腹中的孩子根本不容有失。

倒是姮娥脸色淡定得很,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冷冷撂下一句威胁“老先生,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您不必吓唬我。那个病人的情况,您若还是不肯告诉我,我就只能先礼后兵了。”

“你们是夫妻?”老大夫凌晨被一帮凶神恶煞的大汉叫醒,接诊的那个病人容貌实在出色,称得上“浊世翩翩佳公子”,老大夫不可能不记得。只是出于医德,病人的情况并不能随便透露。

姮娥闻言垂下了眼睫,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伤感“是我表哥。”

她抬起眼睛,明眸之中闪过一丝水光,缓缓跪在地上“先生,今日之事是我无礼,但医者仁心,求您看在我心焦如焚的份上,还请您告诉我他的病况,小女子感激不尽。”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老大夫被这女子的能屈能伸给弄蒙了,这女子若是像刚才一样嚣张跋扈,他还能再撑个几分钟,但这一番软语相求,饶是老大夫坐诊之后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仍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老大夫自嘲地牵了牵唇角,这大抵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了,美人垂泪,总是更让人动容。

“夫人,那男子早年间应当经历过大悲大恸之事,七情过激,使脏腑气机逆乱,肝阴亏损,心气衰耗,常发心绞痛,伴随咳喘之症,时见咳痰、咳血,严重时可引起厥脱,怕是……”老大夫望着女子瞬间失去了神采的面庞,欲言又止。

“竟然这么严重吗?”姮娥失神地呢喃,一双眼睛毫无焦距。突然间,她想起放在袖中的绢帕,连忙递给老大夫“先生,您看……”

老大夫望着帕子上干涸的血迹,双目之中闪过一丝不忍“夫人,那位公子怕是、怕是天不假年。”

天不假年!天不假年!姮娥眼前一黑,身~体缓缓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