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传来十分轻巧的脚步声,陈琰抬头,只见章妙音一身睡袍,一副浓睡未醒得娇慵之态,身姿翩然地从二楼的回旋楼梯下来。
陈琰站起了身,目光里浮现出一丝痴迷。他生得眉目俊逸,身高腿长,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
被这样一个英俊、多金的男子爱慕,章妙音内心十分的得意。
“琰少爷,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章妙音一张巴掌大小的玉白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
“妙音……”陈琰低低唤了章妙音一声,一张英俊的面庞流露出一丝痛苦“我父亲想要给我订下林家的小姐,你知道我爱你的是你,你还不肯答应我吗?”
林家适龄的小姐只有一个,是林曼!这可是自己的死对头!章妙音一颗心顿时宛如在油锅里煎炸,又恨又怒!她们章家为陈绩做了这么多事,陈绩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吗!若不是陈琰对自己痴心一片,她险些被蒙在鼓里了。
章妙音内心飞快地转过许多个念头,粉色的菱唇却勾出一抹十分无奈的笑容来“琰少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尊也是为了你好。”
“妙音,只要你愿意答应我,我让我父亲立刻去章家提亲。”陈琰激动之下握住了章妙音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章妙音使劲把手抽了抽,但陈琰手劲大得出奇,把她手都抓痛了,也没有放手的迹象。
章妙音羞愤欲死,一双细细弯弯的眉尖似蹙非蹙,明眸里含~着泪花“琰少爷,你先放手,你这样,让我怎么做人!”
章妙音挣扎起来,丝滑的真丝睡袍随着她剧烈挣扎的动作滑落肩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和玲珑的曲线,此刻她鬓发微乱,双颊发红,姣美的身段若隐若现,这幅香~艳的画面无端让人生出一股想要凌虐的欲望。
陈琰眸色变深,眼底隐隐发红,宛如一头发狂的困兽。他咬了咬牙,一把抱起章妙音,往二楼疾步走去。
“张妈!张妈!”章妙音凄厉地大喊。那个十分衷心的女佣想要冲上楼梯,却被陈琰带来的保镖捂住了嘴。
一阵天旋地转,章妙音被扔到了床~上。她身上的真丝睡袍滑到腰间,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有陈琰发狂之后掐出的淡淡红印。
章妙音手颤抖着拢住自己身上的睡袍,仿佛不认识一般看着站在床头的男人,娇~躯因为恐惧涩涩发抖“陈琰,我
“妙音,我对你是真心的!”陈琰嗓音低哑,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望着章妙音的一双眼睛饱含~着浓浓的欲望。
一串珠泪滚落了章妙音的雪腮,顺着她修长的天鹅颈蜿蜒而下。在陈琰欺身上来时,章妙音惊怖欲死,在那一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想要咬舌自尽,却被身上想要一逞兽~欲的男人捏住了下巴……
男人毫不怜惜地横冲直撞了进来,章妙音流了无数的泪,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呆愣愣地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陈琰英俊、多金,是大帅陈赟弘的亲侄子,在被陈玺拒绝之后,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爱慕,章家是乐见其成的。只有章妙音不甘心,她从少女时代就倾心相爱的男人,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忍受有一天成为那个男人的弟妹。
那个男人是天之骄子,位高权重,俊美多情,身边从来不缺乏绝色美人,章妙音每次在看到陈玺的花边新闻之后总是忍不住心中泛酸,然而她也清楚,像陈玺这样优秀的男人,并不会为某一个女人停留,章妙音甚至做好了做一个宽厚的正室的准备,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已经爱得如此卑微,那个男人仍是半点机会都不给她。
在听到陈家打算和北地的博陵崔氏联姻之后,章妙音抛下少女的矜持,暗中找过陈玺,可是那个占满了她全部心思的男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直接让亲兵将她赶走,他是那样睥睨、桀骜,张扬得宛如暗夜君王,令人忍不住想要俯首称臣。
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却甘愿为了崔家的那个女人低下高贵的头颅,敛尽锋芒,杜绝了一切的花边新闻,从此深情不悔,非卿不娶,一生一世一双人。
章妙音只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怜,心中的嫉妒像是野草一样疯长,将她所有的理智都吞噬。她也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并且对陈玺一腔痴心,可是那个崔姮娥,是一个曾经跟别的男人有过婚约的女人,她哪里比不上她!
直到见到崔姮娥,在那样绝顶
第一百零五章 妄想(2/2)
的美貌面前,自己显得那样黯淡和单薄,如一杯寡淡无味的白水,乏善可陈。可是她不甘心啊!十年时光,怎么能够甘心呢!
就是在这个时候,陈琰出现在她身边,这个男人一直单恋着自己,就如她单恋着陈玺一样卑微,同样姓陈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讨好,那样卑微,章妙音莫名感到痛快,甚至于在陈琰身上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
章妙音知道自己不可能答应陈琰,但也没有拒绝,一直不上不下地吊着这个男人,章妙音也知道这样做对陈琰不公平,可陈玺,包括陈家在内,对她就公平了吗?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私心会断送了自己。
求饶、痛骂都无用。这个曾经一心恋慕的男人突然之间褪下了那层温文尔雅的皮囊,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暴露出最不堪的那一面。章妙音感觉自己好似已经被撕成了两半,疼痛深入骨髓、浑身发抖,可是理智却让她清醒地看着这一切,冰冷的,麻木的,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章妙音冷冷勾了勾唇,眼角渗出一滴泪水,自己一定是疯了!
陈琰在发泄了一回之后,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这女人就像是个木头,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往装出来的柔弱和娇媚,只有对他的痛恨和恶心,无论他对着女人做了什么,她始终是面无表情,甚至连一开始的求饶声和眼泪都没有了,完全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陈琰渐渐失了兴致。已经得了手,尝了这金陵第一美人的滋味,陈琰却觉得食之无味。果然还是不行吗?他从章妙音身上起来,甚至懒得解开章妙音被他用皮带捆住、尚且渗着血的双手,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陈琰抽了一支事后烟。
白团团的烟雾吐出,陈琰的面目在烟雾之后变得模糊了起来。刚刚弄了自己一直想要狠狠折辱的女人,明明应该十分尽兴的,陈琰却丝毫感觉不到快~感,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她”的替身,可是“她”太美、太好,陈琰甚至在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一丝和“她”相像的地方。
遥想当年韫城老宅,她和堂兄上完了香,祠堂门口初见,陈琰一颗心宛如被惊雷击中,在那一刻,耳边所有的声音仿佛
堂兄携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她的影姿翩然若鸿,纤纤细步,精妙无双,然而她的神情却是那样清冷而淡漠,仿佛立在云端上的仙子。陈琰如痴如醉,甚至忘了这女子是自己的堂~嫂,直到堂兄投过来的一道眼神,冷傲、睥睨,凛冽如刀。陈琰宛如被一盆冰水兜头罩下,从头凉到了脚,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陈琰这才意识到,这个令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已经是堂兄的妻了!
明明隔了这么多年,上千个日子,明明只有极短暂的一面,可陈琰却连那一天崔姮娥绾的发髻、穿的衣裙,甚至青丝上簪的每一支发钗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那道高高在上的眼神,宛如不可侵犯的神女,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就令人从头到脚凉到了骨头里,相比之下,堂兄那道暗含警告、令他不寒而栗的眼神都不算什么了。
让陈琰自己都感到奇怪的一点是,明明自己对她日夜肖想,却连一个春梦都不敢做,可能潜意识里,他也觉得就连意~淫对那女子都是一种亵渎。
然而,明知不该,陈琰却对她总是无法忘情。直到被自己的父亲察觉。父亲告诉他,一个大男人,想要什么,就要努力争取,否则与懦夫何异!也正是这一腔暗恋的孤勇,方才支撑着他走到了今天。
至于章妙音,这不过是她的一个替代品罢了,可笑这女人还以为自己对她死心塌地,一直不上不下的吊着自己。在他心里,崔姮娥那是真正的目下无尘、清冷如雪,而章妙音的清高,不过是在故作姿态、待贾者也。东施效颦,愚蠢如斯。
陈琰一支烟抽完,扫了一眼床~上心如死灰的女子,莫名觉得自己肮脏,或许,他和章妙音才是一类人,金玉其外,却都有着烂泥一般乌糟不堪的心思,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在面对章妙音这样一个绝色美人时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陈琰掩去了唇边的那一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