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就在月绾尘离开的这几天,君止衡很想念她。自打恢复了记忆之后,他就越发不想要和她分开,他想将他们丢失的过往都一一挽回,也想要长长久久地住在她的心里,对于她身边出现的所有男人,他都有一种想要把他们都赶走的冲动。这么看来,他其实就是个小气的男人。
这个小气的男人连一秒钟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喂?喂?阿隐,你怎么不说……”
“唔……”
突然出现的人用特别的方式堵住了月绾尘的嘴,她吃了一惊,但却没有挣扎,因为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梦里都总是这个人在她身边。
她热切地回应着他,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想要更靠近他一些。而他则已经完全陷入了狂热的情绪,不停地加深这个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在探寻他想要的温度。仿佛周围的一切暂时消失,只剩下怀中的这个女人。拥抱得更紧,吻到嘴唇都几乎失去了知觉……
月绾尘像是摊在了君止衡的怀里,只怪他吻得太久,她的腿都没有力气了。
“你真是的,都不打一声招呼就瞬移过来,我被你吓死了。”
“哈哈哈,你给了我一个惊喜,我当然也要还你一个。”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的封印还没有解,勉强瞬移会伤害到你,你的身体如今还不能承受太大的灵力冲击。”
“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月绾尘轻轻捶了君止衡胸口一下,“油嘴滑舌。好了,还有正事呢。说说吧,你现在遇上了什么难处?”
君止衡把在谭家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月绾尘好像有一点想到谭姝要玩的把戏。她现在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怀舒的话,把谭姝就解决在墓里,要不然现在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了。
“我当时也和慕昀说过洋地黄的问题,这是我们两个都不能理解的地方。”
“我也算是了解谭姝,比起施术药物更好操作,施术会留下痕迹药物却不会。谭姝可以说是不忍从身边的医生那里偷到了药物。其实更直白一点,这里是谭姝的一言堂,具体什么操作都不过是借口。”
两个人在商量之后,决定就在今晚进入密室。至于寻找密室的方法,就让意归去找。论起对地下的了解,作为镇墓如意,没有谁比意归做得更好了。意归可以任意在地下瞬移,而不需要消耗任何体力,也不需要施咒,所以由意归找到确切的位置,他们再进去,才最省时省力。
君止衡担心他的干预拖不了太久的时间,也许谭咏和会偷偷下手,杀了不忍之后再假装不忍是突然暴毙或者自杀,不忍一死就再也没有人能了解到真相,而对于已经过世了十年之久的谭老家主,更是莫大的伤害。
君止衡带着月绾尘偷偷回了村子住了下来,他不能离开谭家太久,因为有可能会留有可乘之机给谭咏和。如果有一天,最终只能用武力的方式带回不忍,那么月绾尘在一定程度上就像是他们的秘密武器一样。
意归的速度很快,不过也就两个时辰的样子,就已经找到了密室的位置。谭咏和其实也是个聪明的人,偌大的谭家谁也不会想到密室就建在接待客人的主厅底下。为了保证下面的活动不会被上面的人发现,密室的位置很深,意归一阶一阶的下台阶,大概下了有一百多阶。按照现在的普通楼高来计算,这已经向下挖了可能有四层楼的高度了。
下面的设施很是齐全,连通风设施、冷冻设施都一应俱全。听完意归的汇报,月绾尘心头有了奇怪的感觉,有通风设施她可以理解,但是冷冻设施是什么鬼?谭咏和难道在密室里面藏了冰激凌?意归说她只是感觉到了寒意,但具体
君止衡找了个借口赖在主厅了一上午,他的目的当然是要寻找进入密室的门。几乎将所有角落都找了一遍,都没有什么发现。这让君止衡很是挫败,难不成真的要在上面钻个洞才能进去?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阮初从外面探了个头进来。
君止衡一看见阮初就皱了皱眉,“你这孩子不是和你讲,不要和我接触吗?”
阮初笑嘻嘻的,还露出了缺了一块的门牙,看上去十分滑稽,“君主事,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我知道怎么进去。我已经看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吃饭了,没有人守在附近,我不会被发现的。”
君止衡觉得很有意思,阮初这个小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不晓得如果谭咏和知道自己的秘密早就被一个半大小子挖掘得一清二楚了,会不会气死。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
“主厅是所有招待客人的厅里最大的一个,大家都不愿意来打扫,因为太累了,所以这活儿自然就落到我头上了。”
阮初几乎每隔几天都来打扫这件屋子,所以有一点点的变化他都很清楚。有一天他打扫到一张椅子的下面,就发现椅子腿下面的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他也是好奇就使劲儿按了一下,然后这个傻孩子就又知道了一个足以要他命的大秘密。
阮初进来走到其中一张椅子的附近,他拉开那张椅子,用手按了一下椅子腿留下的印记,只听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从左面的壁画后面传来。君止衡走近了壁画,仔细摸了摸,没有反应。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细细审视了一番。这壁画的内容应该就是谭家村附近的风景,突然他看见了右下角画了一口水井,在他的记忆里,村口是没有这样一口水井的。
阮初好奇地看着君止衡左摸摸右摸摸,君止衡没有看见他就在后面跟着,一回身直接把他撞到了地上,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君主事你后面还有个人呢。”
“臭小子,赶紧离开这里,再偷偷来小心我亲自揍你。”
阮初吐了吐舌头,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君止衡把椅子挪回了原位,保证这件屋子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谭咏和简直都要恨死君止衡了,他在地牢门口也放了青厄馆的除厄吏,只要有人从门口经过一定被审问一番。想要让谭不忍悄无声息地死掉,实在是有一些难度。堂堂的谭家,居然一点都威胁不到君止衡,反而让他登堂入室,这简直就是耻辱。
君止衡本来晚上打算和月绾尘一起去密室拿到关键物证,没想到却收到了一条消息我知道月绾尘的秘密。发件人是谭姝,这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以谭姝的偏执,大战这等关键时刻尚能因为对人的厌恶而心生歹念,差一点就害了在场的所有人,如今一切平安,又是在她的主场,她岂不是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去谋划。她很明显已经知道了他与月绾尘的关系,这是他的软肋,他不得不出现。
谭咏和曾说过,山后的花已经开了。谭姝把见面的地点就定在了那里,就算是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劣至此,她依然想要留一个完美的形象在君止衡的心中。
谭姝还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就到了,后山修了一个亭子专门用来赏花,谭姝就坐在那里等着君止衡。
君止衡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谭姝,她在他的面前是羞涩的、张扬的,放肆的,但没有这么
第二十四章 消失(2/2)
安静过,夕阳的光沐浴在她的身上,隐隐有种祥和的气息。
谭姝回头看见了君止衡,展颜微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可是我又希望你不会来。止衡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从小就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决定要嫁给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谭主事,我人既然已经来了。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谭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原本十分美艳的容貌,愤怒之下看着竟有些恐怖。
“君——止——衡,你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恨她吗?上一次我没有把她杀掉,这一次你以为我还会留手吗?”
君止衡愣了一下,他从没听月绾尘和他说过有关谭姝的事情。两个人碰面除了万青园那一次,就是月绾尘救了被附身的她……“你当时不是被附身了吗?你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姝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我醒过来了,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知道关于月绾尘的秘密,她是个妖孽,她是个已经活了千年的妖孽!”
最后的妖孽两个字,谭姝几乎是吼出来的。
“君止衡,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要再管谭家的事,不要再去管谭不忍的生死。否则我就让这天下都知道你爱的那个女人是个妖,你不会不清楚世家们对于妖的态度。他们会联合起来把她架上绞刑架,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你面前,从此之后夜夜不得安稳!”
君止衡低头思考了可能十几秒的时间,再看向谭姝,浑身散发的气息已然大变。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露出了一个近乎于嘲笑与冷笑之间的表情。而且还一点点地靠近谭姝,谭姝不由得觉得有些压迫,所以一点点地后退,“砰”的一声撞到了亭子的柱子上。
谭姝被困在柱子与君止衡之间,其实感觉被撞得有一点痛,但她被君止衡突然的反应惊到了,一时顾不上疼痛。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有如深渊晦暗不明,她竟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表现出这么有攻击性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样的君止衡居然会让她有一点点害怕。
“谭姝,你做的最不应该的一件事情就是拿她来威胁我,我早已不是你想象当中的那个君止衡。我对她的感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爱她只会让我更谨慎、更敏感。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想办法控制我,而是怎么补救你们父女所犯下的错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我鱼死网破,不过最终的结果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君止衡干脆利落地就结束了这次会面,只是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却让谭姝痛不欲生。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的妖孽,就可以轻易夺走君止衡的心,而她在他身边几乎快要二十年了,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她不甘心呐!
“君止衡,你我也要,谭家我也要。月绾尘的命你保不了。”
一结束与谭姝的会面,君止衡马上就去见了月绾尘。这个时候的月绾尘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闯入的君止衡看起来分外狼狈。他的狼狈不是因为衣冠不整,而是因为谭姝对他的威胁还是起了作用。他刚刚破釜沉舟只是想让谭姝不再继续错下去,可是由此可能造成的后果就是再一次把月绾尘架到火上烤。他又想起了当年她被绑到祭台上鲜血淋漓的样子,难道爱人与忠义就不能两全吗?
“阿隐,你这是……”
君止衡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把月绾尘抱在了怀里。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月绾
“阙兮,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再不受伤害?”
月绾尘知道他去见谭姝了,虽然他自己没有注意过,但是他一有事情想要瞒着她的时候,左手就会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在现在这种紧急的状况下,还能让他分神的也就是谭姝了,而且还是抓住了她把柄的谭姝。
她就知道,当时谭姝的昏迷一定是个假象。她与鬼晰的谈话也被谭姝听去了,谭姝不是个傻子,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说白了,谭姝对付她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又让君止衡受了一次折磨。
“阿隐,只要你好好活着,这就是对我来讲再好不过的生活了。其实活在世人当中亦或是隐居与野,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我活了千年的岁月,早已不在乎了。”
……
在君止衡那里好生受了一番刺激的谭姝下了一个决心,既然局已经铺得这么大,那不如再让它更大一些。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她谭姝才是应该站上顶端的女人。
还在青厄馆坐镇的莫笑已经快要疯了,他不断地收到报告说是最近有不少天师进入了西岚市。他们的目标很一致,都是直接被谭家派的人接走了。谭姝下了帖子给各个世家,说是要当着天下的面将谭氏一族的孽障谭不忍处死,好在大比之前免除了谭家的隐患。
众人都很是奇怪,一般遇到这种事情,各家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让外人知晓,可他谭家倒好,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也不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帖子发了不少,可真正到的人其实也就是留昔馆的飞霜长老,以及和谭家关系较好的几个世家。剩下的人没有一个愿意蹚这潭浑水的,毕竟如果谭家倒了,有机会上位的可就是他们了。
飞霜长老和谭姝一见面,就把她拉到没人看见的角落里审问了。
“你这孩子,做什么要为师过来?若你有为难之处,告诉一声为师就好,闹得这般无法收场,你是要气死为师吗?”
“师父,徒儿心里有数,你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谭家,君止衡明白,这是谭姝与他的较量,所谓的处死孽障不过是个借口,谭姝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将月绾尘的身份公之于众。这是她对他的逼迫,也是报复。
不忍在牢里已经关了整整半个月了,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不得而知,但是自从君止衡来见过她一面之后,出现在牢里的陌生人就少了。除了固定看守她的四名守卫,再没有人打扰过她。
她的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所以判断时间她仅靠巴掌大的天窗透过的光。又是一天要过去了,如墨的夜色偷偷地照进窗来。她几乎每一天的时间都用来盯着窗外,她想象着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了,想象着君止衡和柳慕昀在外面为她奔波。她不是个轻易选择放弃的人,所以希望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不忍。”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谭不忍的精神一下子全部绷紧。她缓缓回过头,面前的人她确定从来没有见过。
今天晚上看守她的两名守卫早已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而她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发现,可见这个人的功力有多高。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谭姝终于派人来杀她了,可是谭家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物。
“你是来杀我的。”
“我没有杀死他们两个,所以很快他们就会醒过来,想要在谭家给你求得一个公正,我看是没有可能了。我马上就会带你走,你要做的就是不管一会儿我对你施什么术都不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