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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思过

   第二百零四章 思过(1/2)

“是我败了,可我不是输在了你们手里……是我太过大意,也将你们想得太过简单。”

凉舟即使已经伤至肺腑,嘴上仍要讨几分便宜,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身体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凉舟虽然停止了唱咒,也收回了杀伤力极大的睚眦,但是之前的种种行为仍是让已经矗立了几千年时间的纵云大殿遭受到巨大的打击。那些粘稠的火焰在地板上、墙壁上甚至天花板上都留下了焦黑的痕迹,原本大殿里面作为装饰的繁花纹饰破碎得不成样子,还有神兽的铜像如今只剩下黑漆漆的半截墩子。

老君走上前来,向着长封和青涯施了礼,“多谢二位上君,制止了天界的这一次灾难。老朽有个提议,既然凉舟已经没有了再作妖的能力, 不如就将他交给老朽,由老朽亲自送他去静己山。”

凉舟原是天帝,说白了这本来就是人家天界自己的事情,自然由不得他人随意置喙,老君说这么一句话,实际上就是隐晦地提醒长封和青涯,不要插手天界的事。但他们两个还没有开口的时候,终于从青涯的束缚咒当中解脱的遗光,冲到了前面,“老君,你这么做是否太过自作主张了?凉舟是天界的帝王,可是因为他而失去性命的那一个可是混沌之神青渊帝君,所以这本来就不仅仅是天界的事情,而是应该让四界都知道的大事。”

此时的凉舟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只顾看着一个方向出神,完全没有听周围的人说什么,就连遗光的煽风点火可能给他更大的惩罚这种事,都没能把他的注意力引过来。站在不远处的君隐知道凉舟正在盯着他看,也知道恐怕凉舟已经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但此时此刻在天界的他,只能是君隐。

危机一过,流金宴上的所有客人也都基本上缓了过来,本来老君这话说出来就让人听着不那么顺耳,遗光虽然也犯下了大错,可是他说得有道理,青渊帝君是四界的恩人,处置凉舟当然不能只听天界一家之言。青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君隐一眼,但君隐并没有转头看向青涯,而是给月绾尘整理衣服的时候,微微摇了摇头,青涯明白这是君隐给他的回答,发配凉舟去静己山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有额外的惩罚。

于是青涯清了清嗓子,面向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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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孤以为静己山已经是对凉舟最大的惩罚了,再多些莫须有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况且青渊帝君在世时,他的心愿就是四界无风无浪顺遂平安,尽管凉舟罪不可赦,但是在青渊帝君看来,凉舟一样也是他的子民。所以,希望诸位不要再把过多的注意力投射到这件事身上。孤会以枢悬帝君的身份下命令,就算凉舟可以熬得过静己山的问心阵,也无法离开静己山,从此以后四界再无凉舟这个人。”

若是青涯不提,众人恐怕都忘记了他还有一个身份——枢悬帝君。这是在四界初定时,上苍降下的命令,因冥界掌管生死轮回,同时还牵扯到了其他三界,未免有人犯上作乱妄图改变四界规则,特命每一任冥帝拥有另外一个帝君的头衔。帝君的名号一出,虽然不至于有混沌之神那么大的威力,但也意味着金口玉言,不容置疑。而且青涯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用他枢悬帝君的身份去要求过什么,所以一时之间,众人虽议论纷纷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是遗光仍是不歇心,即使被青涯警告了,也还是想要拉月绾尘下水,“枢悬帝君,你既然如此公正,那为什么不允许……”

还没等遗光把话说完,君隐闪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张符就贴到了他的嘴上,还特意强调了几句,“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枢悬帝君是你可以轻易质疑的?我看你应该被送到冥界,好好跟在枢悬帝君身边学学如何为人处世。”

顺着君隐给的台阶,青涯自然而然就接过了话题,“说得对,遗光副使虽然一心为主,但行事太过偏激,就跟着孤在冥界好好修身吧。”

这下子,震惊四界的大事就这么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解决了,而天界在所有神官共同商议之后,决定让司刑暂代天帝一职,司刑也终于用回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桑晴。

在君隐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桑晴特意寻了个机会和君隐私下


   第二百零四章 思过(2/2)

见了一面,多年前那个稚嫩的小儿如今竟成了一界的帝王,着实令君隐唏嘘感叹。

“帝君,当年我未能阻止一切的发生,令我悔恨至今,可是,您为何不愿意恢复身份?”

“阿晴,重获一世便不能再回到从前。我如今只是人间天师君隐,非帝君青渊,所以此事不用再提。”

“既然帝君执意如此,我便不再多讲了,望帝君日后再不受凡俗拖累。”

桑晴这边和君隐谈话,离川那边已经开始接待客人了,众人眼中原本被睚眦丢出去的火团烧到一点残渣都不剩的白留霜和银镜,竟然就坐在离川的面前。

这二人相处起来还是有一点尴尬,因为事实上白留霜祖上那一支白家,是被赶出白家本家后才改成姓夏的,夏家也算是有命,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白家的族长,白留霜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起白留霜的尴尬,银镜却是觉得让离川看了笑话。因为白家到现在,本家不剩多少人了,旁支没什么建树,有点本事的白笠去了昆迈之后就消失了,血脉的最佳继承者白笙为了抵抗命运选择了进入冥蛮之境,从此再不入世。看似风光的白家如今已到了灯尽油枯之态,银镜早就没有了选择,如果离川是一个好的出路的话,那么凉舟的牺牲也不算是平白的牺牲。

看银镜和白留霜如此紧张,离川笑了笑,没有摆什么架子就轻松地坐在了他们两个的对面。

“二位着实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既已作出的承诺就不会更改,所以你们想要的 ,我都可以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二位,你们是否真的已经满足现在所拥有的?”

这个问题着实问到了两个人的心里,银镜受了离川的帮助,全族都不再受那一刻钟阳光的制约,把白留霜带到天界的虽然是遗光,离川却也帮助白留霜重建了灵脉让她再一次可以修行……人是贪婪的,一旦基本的生活需求被满足,他们就会延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银镜希望可以把支离破碎的白家再度整合,若是能让白家重回归墟在时的那个高度自然是再好 不过。而白留霜的想法同银镜有异曲同工之处,她希望已经沉入地下的幻野城可以再现人间,她希望自己的父亲不再受天罚的惩戒,她希望她不再用白家这个姓氏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离川很满意他们两个的反应,鱼饵一旦抛出,剩下的就等着鱼儿咬钩了。果然,最先忍不住的是银镜,他试探地回了离川的话,“若说满足自是不可能的,毕竟白家分裂已久,早就没有了当年的声势。”

离川也没有评价什么,仍旧是一副得体的笑脸,“既然如此,何不再赌上一回……”

离川很小心地处理了这次谈话,没有第三人之外的人听到任何一个字,更为关键的是,这次谈话之后,银镜和白留霜正式归入了他的旗下。看似权倾天界的凉舟,实际上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被架空了,于是平稳下来的天界又一次被笼罩在阴影之下,风波仍未停止。

……

在见过桑晴之后,君隐不可抑制的有了一个想法,他想回到观月镜看一看,那里毕竟是自己曾生活过多年的地方。当他走到观月镜最外面设立的结界时,如水的大幕竟然泛起了波纹,然后奇异的景象出现了,结界如同柔软的纱帘一般,缓缓卷了起来,在他死后不久就封镜的观月镜终于又一次迎回了它的主人。

君隐看着里面的一草一木,瞬间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只是当年的姹紫嫣红,如今只剩下残荷朽木。他越看越觉得伤心,于是他轻声念起长生咒……第一个音节一出口,整个观月镜都像活了一般,被压制的灵气瞬间扩散出来,每一样东西上面覆盖的灰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重现它们原有的色彩。

君隐一遍遍念着长生咒,同时回忆着过去的每一帧景象,不知不觉地就念了半个时辰。而就在这半个时辰里面,观月镜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枯木逢春有之,鸟语花香有之,三千尺飞流更是有之。看到最后的成品,君隐有说不出的满足感,他仍是坐在当年下棋的地方,看着远处云蒸霞蔚,风光无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君隐的背后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