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两人坦诚相对,将彼此心中的困惑解清。
苏锦暄点头,朝着贺承越投去期待的目光。
她没有出声,专注地盯着他清冷的俊颜,屏气凝神地听着他姗姗道来。
“当年,本王被送往纣北外祖家,正巧那会她父母将她卖入赵家为奴,她懦弱胆小,时常受欺压,本王见她可怜,于是恳求外祖父将她指派到本王身边当差,那些年里,唯有她懂得本王的心事,明白本王的苦闷,彼此相伴的日子里,她便是本王重要的亲人,本王与她共同度过八年,而后本王奉旨归京,不放心她独自留在赵家,便将她一并带回,只可惜母后得外祖报信,非要将安晴留在宫中,以此扫除心中顾虑。”
苏锦暄听得满脸惊讶,沉思了一番,又抬眼怔怔问道“正是如此,所以皇后才时常为难安晴吗?”
她想起上回在元景宫,皇后对安晴的态度可想而知,这安晴在元景宫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母后看安晴不顺眼,自然不会让她好过。”贺承越心生自责,无奈叹道。
“那真的没办法将她调入靖宁王府当差吗?”苏锦暄忧虑地问道,心生一丝怜悯。
无法想象,安晴在宫中是过着何等非人的日子,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受尽了苦头。
“本王用尽法子,可母后如何也不肯放人,眼下只能让安晴先忍耐,日后再想办法将她带出宫。”贺承越叹息道,语气间尽是无力感。
苏锦暄瞬间同情心大起,下定决心道“要不这样吧,我来帮安晴脱离困境。”
“你能够帮助安晴出宫?”对于她这番话,他甚感意外,不曾想她竟如此热心。
“若是我去向陛下要走安晴,陛下定会答应,区区一个宫女而已,他必然不会拒绝。”苏锦暄信誓旦旦地做起了谋划,打算先从陛下那儿入手。
贺承越一听,脸上浮现凝重之色,摇头否定道“父皇一向不掺和后宫之事,母后若是不肯放人,你如何向父皇要人都没用。”
“也对,更何况陛下日理万机,无心理会这些。”苏锦暄觉得他言之有理,顿时陷入苦恼。
下一刻,她却灵机一动,兴奋笑道“要不我去求太后娘娘好了!皇后娘娘总该听太后娘娘的了吧?”
“罢了,谅你也想不出好法子,你当真以为祖母不知道安晴的存在?她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祖母最在意的,是你我的婚
从上回安晴打碎珍贵瓷器那件事情来看,太后当时的淡漠态度便可看出,她并不喜欢安晴,又如何会放任一个具有威胁的女人留在苏锦暄身边。
苏锦暄心思单纯,自然不会想到深层去。
贺承越的话令她一时陷入困惑之中,她此时甚感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似乎真的没有法子行得通。
“那你说怎么办?安晴于你而言是重要的人,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直受苦吧?”苏锦暄担忧问道,真心为安晴打抱不平。
“本王若是有办法,何至于今日还这般苦恼?”贺承越自嘲般轻笑一声,牵起马继续往前走。
“我就不信,凭本姑娘的能力,还救不出一个安晴?”苏锦暄自言自语着,心中立下了决定,她要出手相救。
贺承越转头用眷恋的眼神看着她,却不作声,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善意,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温暖情意,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着,一直走到相府门口,目送她进府之后,他才放心上马离去。
经此一番真诚谈心,那日之后,苏锦暄的心思便放在如何解救安晴脱离苦海。
现下她找不到法子继续抗婚,眼看婚期越来越近,她心想着,若能成全这对苦命鸳鸯,让安晴代替她嫁进靖宁王府,便是各取所需。
兴许这退婚之事有了转机,到时她不必费吹飞之力便能从这桩婚事上脱身。
因而在帮助安晴这件事上,她乐得其所,于是找了个缘由进宫。
进宫之时,她照常前往泰康宫请安,而后又向太后还提一嘴安晴。
奈何太后不愿出面帮忙,还劝她远离安晴,担心她在婚事上惹麻烦。
苏锦暄听不进劝,在泰康宫待得不久便告退,转道去了长乐宫,想着从贺凝嫣那儿打探一些关于安晴的消息。
她一来到长乐宫,贺凝嫣笑脸相迎,欣喜
第七十四章 撞见安晴受罚(2/2)
地拉起她,叫道“暄儿,你来啦!”
“没错,来看看你。”苏锦暄点头应道,又警惕看了周围一眼,随后凑近贺凝嫣耳边补充一句“顺带来了解一些小道消息。”
“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贺凝嫣无奈笑道,一副习以为常的反应,玩闹般轻点一下苏锦暄的额头。
“嘿嘿,自我者莫若嫣儿也。”苏锦暄调皮笑道,又亲昵地挽上贺凝嫣的手,不停示好。
贺凝嫣摇头笑了笑,随后将苏锦暄带至寝殿中坐下,命宫女送来点心茶水招待。
两人坐着闲聊起来,贺凝嫣用探究的目光盯着苏锦暄,好奇问道“说吧,今日又想向我打探什么?”
苏锦暄端起茶盏悠悠喝下一口茶水,还没回答,贺凝嫣却一脸坏笑地补充道“该不会是关于五皇兄的吧?本公主近日可是听闻五皇兄亲了你。”
苏锦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她剧烈咳嗽几声,一脸惊诧地看向贺凝嫣,紧张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不曾想,此消息竟传到宫中来。
这个五皇子果然不好惹,居然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
“依依昨日进宫,同我讲了许多,我还真是羡慕,你们在宫外可以自由自在的,不像我只能待在无聊的深宫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贺凝嫣顿时满心感慨地低下了头,心生羡慕。
苏锦暄咬着牙,心中暗骂赵婉依这个损友,那日将她扔给贺承越便也罢,还将她与贺承越的糗事四处宣扬。
“嫣儿,你别听依依乱讲,没有的事。”苏锦暄尴尬地笑了笑,摆手否认。
“可她说的不像假话呀!而且她还说是五皇兄亲口说的。”贺凝嫣说着,还一脸感动地拉起苏锦暄的手,愉悦笑道“暄儿,你可知我特别希望你成为我的皇嫂,现下你与五皇兄关系越来越好,我真是为你们高兴!”
“呵呵,别说这事了,我对你五皇兄无意,你又不是不知。”苏锦暄无言以对,轻轻抽回手,选择略过这个话题。
随后她转变话题,紧张问道“嫣儿,你可还记得安晴?”
贺凝嫣仔细回想着,点头应道“记得,她不就是上回与五皇兄私会的宫女?”
“没错,就是她。”苏锦暄连连应声
“她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她?你是介意她与五皇兄的关系?”贺凝嫣担忧地问道,心中不由地排斥起安晴来。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介意这些呢?我就是想问问,你可知她在元景宫受尽皇后娘娘的刁难?”苏锦暄试探问道。
“是知道一些,她还挺可怜的,时常受母后责罚,还受元景宫的宫女排挤,但那也是她不守本分,勾引五皇兄造成的,算是自作自受吧。”
“唉!事实并非如此呀!她与五殿下的关系并非所见那般。”苏锦暄听着,越发心生怜悯,不由地帮安晴说起话来。
听着苏锦暄这一番话,贺凝嫣满眼担忧,着急劝道“暄儿,你就是太单纯了!那种女人不就是妄想攀高枝吗?否则为何总缠着五皇兄?”
“哎呀!嫣儿,你真的误会了!算了,多说无益,咱们去元景宫看看吧!”
见贺凝嫣对安晴误解很深,苏锦暄懒得多作解释,直接拉起贺凝嫣出门,直往元景宫而去。
“暄儿,咱们来元景宫做什么?”贺凝嫣此时一脸懵,任由苏锦暄牵着走,却不知她有何目的。
苏锦暄没有作声,而是拉着她躲到元景宫门外的墙角暗处,回头朝着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趴在墙角暗探元景宫内的情况。
贺凝嫣顺着苏锦暄的目光望去,只见烈日之下,一名宫女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正在受罚。
而旁边站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芊秀,她手里拿着长鞭,正在训斥这名宫女,场面十分血腥残忍,令人见了发颤。
苏锦暄看得揪心,她一眼便认出那名罚跪的宫女正是安晴。
不曾想,她今日一来便亲眼目睹比上回更加严厉的责罚。
想来这安晴在元景宫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这回更加确定苏锦暄想要出手相救之心。
“天哪!这是?”眼前的画面同样令贺凝嫣触目惊心,她一脸目瞪口呆,惊得无法言喻。
平日时常听闻安晴受母后责罚,不曾想今日一见,这场面极其残忍。
正值午时,地面被日光烤得烫脚,单是下跪便已十分煎熬,而安晴身着宫装的后背已染上几道醒目的血痕,想必她遭受了严厉的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