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瑨珩“未画青山已朦胧,有关她,青山朦胧的何止是他的眼;他想,之后,他们来日方长!”
柠檬味醒神。
淡淡的酸,里面透露一股清香。初尝会涩嘴,再尝一股浅浅的甘甜唇齿留香久久不散。
“青丝绕指凝佳人,柠风携雨入心间。我心昭昭堪明月,爱恋城城汉宫阙!”
就像《轮廓》中写道,“青柠檬的轮廓,在山里,在水里;如此清晰,却又如此干净,我不得不用手捂着内心引起的共鸣。”
这小心翼翼的爱意,这流淌尘埃的堙灭。
那鲜活的感觉,才是爱情中最难以割舍的东西。
第一次乐嵘戈在两人的关系中赋予了,“爱情”二字。
也许够不上,最多就是不那么明朗的情愫罢了!
“顾瑨珩。”
她缓缓开口,唯恐自己的鲁莽会破坏这样的祥和。
小姑娘扬了扬眉,眨着眼睛。她所有的美好,都在于她的自然。
自然而然开口,像是谈天般。没有刻意的接近,也没有讨好,亦没有打探!
轻松,是很久顾瑨珩都不曾经历过的。
众人赋予的“国民教练”是奖赏,亦是包袱!
只可惜,职业使然。
不苛责,尽力接受,努力做好,早就埋藏心尖成为习惯。
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她不是。单纯的待在他身边,就能让他开心,莫名放松!
兴许是这个缘故,对她。
顾瑨珩总是要比对旁人多了几分的耐心,与不自觉的宠溺。
“嗯?”
带着失落的笑意,像是在下某种决心。“你看过《悲惨世界》吗?”
尚未待他开口,她依旧自言自语。
仿佛不需要讨个回答,只是想找个倾诉者。“里面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它说‘何必遗憾那些本不能的事情’!”
“当你真的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一曲心做弦,一声意挽景。你才会懂得能够解救自己软弱的,一定不是眼泪,而是打破现实的决心。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一个平等、博爱、心有大义的人。你不害怕困难,你选择一条看上去最难走的路,却义无反顾的坚持,我想社会需要你这样的人。始终坚强,始终善良!”
淡淡的嗓音,软糯里藏着最深的委屈,需要用心查看。
“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是啊!很了解,一直很了解……”
顾瑨珩眉头狠皱,心上的命门皆因这句话而狂躁不安。
这是今晚乐嵘戈唯一一次没有提及两人不熟,也没有刻意去装不认识。
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道路上的人,在背道而驰又偏被命运翻弄。
这份距离感无法用言语去丈量,好像狠狠心去挖掘源头,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地查证的苍白感最叫人无力。
是啊,这个花花世界里最令人绝望的,远不是坦然相告而绝了某人的心思。
而是——你明知道有些情愫,或产生于好感的起源,可真的要抽茧剥丝,只叹结局又未必肯如你所愿。
所以何必这样纠结的去为难自己,为难他人。
仅是讨一个说法呢?
都说“初识就过分热情的人,通常有很多索求,平淡节制方可长久。”
那么请原谅她的畏缩不前,也许只有不曾开始的开始,才是人与人之间长久相处的为人之道。
顾瑨珩紧了紧手上的力气。
轻不可闻的叹息声,落在乐嵘戈的耳畔,重的如晕开的水墨丹青叫人看不清这画原本的模样。
两人突然靠的更加近。
此刻除了两颗互相为对方而跳动的心,这天地万物间再也听不见什么别的声音。
“所以,你铺垫这么长。究竟是,想和我说什么?”
深沉暗哑的声音,如夜色浓重的露水。
是晚间万籁俱寂的水汽,更是清晨朝阳来临前的露珠。
一颗颗晶莹剔透,手指触及便会冒出丝丝热气。
乐嵘戈稍稍推开了点他,四目相对。
他眼底浓烈的情绪很亮,如同星星一样。散发着某种不可说的光芒,光而不耀。
仿佛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明亮的眸子,顺着里面星星点点的探入,悉数倒映了自己的身影。
她嘴角微扬,浅笑的梨涡伴着好看的侧颜,叫顾瑨珩看的颇有些发愣。
这弯弯的眉眼像极了挂在天边的月牙,时而模糊着边界,冒出了毛毛的边。
真实,又珍视。
她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上一秒情绪重的尚且让人吸附,下一秒那些浓烈的情绪竟能收的干干净净。
她吞吐着,搪塞。“其实,并没有想说什么?顾队,很晚了我该回家。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所以再见。”
乐嵘戈退避三舍的
距离和借口找的十分完美,他自知没有借口去挽留什么,可那句“再见了。”总让人听来一语双关。
男人手指搭在门边的锁孔上,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
她平静地看向顾瑨珩,没有催促的笑意甚是温婉漾在唇边,里里外外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男人抬手轻捻眉心,双眼微阖。
心下虽一片烦乱,可到底还是如了她的愿。
锁控打开的声音很轻,咔哒一声,却在这个寒夜硬生生触动了他心下那股未知名的情绪。
男人心情不佳的抿着唇,眉眼微挑,双手环绕的全程作壁上观。
哪知人姑娘倒叫一个利索,先是温声道谢,说的既公式又官方。“谢谢顾队,回去慢点。”
顾瑨珩承认,他心情很不爽。
一个晚上,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这关系是仅仅就用这八个字就能打发了的吗?
他看上去,有这么好打发?
这一厢正愤愤不平,那边人下了车,头也不回就上了楼。
顾瑨珩揿下车窗,一股寒风打着颤的乱吹。
好容易先前车厢内积聚的些许暖气,通通散尽。连带着她身上那抹似有若无的气味,也不那么明朗。
愠怒的面庞紧绷,委实算不上心情好。
听着她上楼、开锁、关门,直到房间内一抹暖橘色的灯光亮起,他才施施然回头。
幽深静默的神情落在刚刚环抱着她的胳膊,笑着出神。
摁上车窗,气息丹田。用心去嗅,似乎还能闻到些许荡漾着她留下来的香味。
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用了什么东西,这味道竟清浅的好闻。
他调整了身姿,双手背在脑后。
看着暗夜里远方被吹的沙沙作响的树枝,笑容意味不明。
过了许久,男人薄唇轻启,对着一室地寂静悠悠开腔。“乐嵘戈,我们来日方长。”
顾瑨珩的喜欢,从不克制。
确定心意,便有所实施才是他的处事风格。
自那晚之后。
众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将两人彻底联系在一起,偶尔训练紧张了也会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
原本看似身为当事人的两人该是最尴尬。
结果这两位倒好,每天依旧是该训练训练,该带队带队,该上课上课。
日复一日的训练原本就清苦又无聊,从前的乐嵘戈只敢带着帽子和口罩,下班之后偷偷地去训练场看顾
大多在训练场的观礼台,看见的只是背影。
男人身姿挺拔,站在那里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站如松,坐如钟。
顾瑨带学员很有一套,一向都不强求墨守成规的训练,劳逸结合将技巧和训练相辅相成。
如此,时间久了自然更得人心!
而现在唯一和从前有区别的是,从前是心有所想的“偷窥者,”现在是正大光明的同行者!
这样的日子,她便能感到很安心。
每一日,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前行。
聆听他由实践到真知的教诲。
前方,男人嘶沉的嗓音带着独特韵味。
浓重,安心!
“记住,田径训练不是说每一天你们没完没了的死跑和日常训练,就可以的。”
“任何一行的训练都有法可循,有技巧。在训练上我们都说‘技巧’这个东西,它不是投机取巧,你们的功夫和成绩是一日一日真刀实枪拼出来,靠的是汗水、是泪水、是伤痛。”
顾瑨珩双腿与肩同宽,负手而立的模样带着器宇轩昂的风度与清冷。气质出尘原来不是只有翩翩公子才有,这样的热血不用刻意强调的气势,却摄人的刚刚好。
“一开始的训练,我就教过你们身为一个田径运动员每日的基本训练需要做什么?怎么做?”
“那日我说过基本训练是起步,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念到什么你们就该条件反射的做什么这才是本事,这才是身为田径运动员应该具备的素质!”
乐嵘戈双手托腮撑着下巴,眼眶里冒着光的看向前方。
之前看过那么多节他的课,其实有很多会重复。
今天这个入门的基本训练,她是第一次听。
倒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做教案,从理论到实践一步一步。
难怪但凡顾瑨珩带队,练出来的人基本功都扎实。
尽管天已到十一月下旬。
除了偶尔会阴雨连绵,大多数还算好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活络着筋骨,适合训练!
台下的姑娘从最初小心翼翼,到慢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看他。
这双好看的眼眸里,有敬仰、有崇拜、更有知足!
课上,“老师”看“总教习”应当不为过?
小姑娘自我建设,‘何况,我这也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种哇!’
如此一想,便更加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