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低头不敢多说,严氏神情发冷,快步从周嬷嬷身边绕过往院门方向去。
人还未到就听见萧永德那浑厚的声音,他正对着刘道士跟萧永诀吼着。
萧永德指着刘能跟萧永诀,气得连胡子都快竖起了。
颤抖着,连话说的都有些急。
“胡闹,这事是你一个小小的神棍能乱说的吗!”
“还有永诀你瞎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屋去。”
萧永德扫向萧永诀,只见他依旧护着刘能,也不肯离开。
他双眸紧紧盯着萧长歌,似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一样。
他潜意识里早已认定是萧长歌克死老太太跟箫婉晴,不管谁说都没用。
“爹,我怎是胡闹,你为何一直护着这妖女呢!”
“可是她害死婉晴妹妹的没错?自她回娘家到现在,那些倒霉的事可是一连接着一连。”
萧永诀指着萧长歌,控诉着。
萧长歌揉了揉手腕,看着方才被萧永德拍在地上的香火。
萧永诀这一拍可用了不小的劲儿,她的手到现在还觉着疼呢。、
听得萧永诀这口气便知他对她的怨恨有多深了。
可有些事不在私底下解决却偏要在众人面前闹,还请来了这神棍,可知萧永诀也是别人唆使的。
不然怎会在今日大闹萧府,连萧永德说的话他都不听。
平日里他最敬佩的人便是萧永德,萧永德说的话他更会听几分,可今日就跟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一样,不管萧永德说什么他一个字都不听。
前来祭拜老太太的人见萧永诀在院门这么一闹,他们倒是不忙着去祭拜而是围着看戏。
这里头有些人本就没见过老太太几次,都是冲着萧永德来的,想给萧永德留个好印象罢了。
没想今日来这还能看到萧家的一出好戏。
这儿子带着道士来了萧府指证自己的妹妹是妖女,这可有趣。
比外面说书的那些还有趣多了。
“你…来人,将少爷拉下去,没我允许不准让他出屋!”
萧永德气的脸色涨红,指着萧永诀的手指发颤,久久才吐出这话来。
“萧将军,老夫说的句句属实,若萧将军不信大可再派人去算一下四王妃的生辰八字,她的八字克人啊。”
见家丁们上前,刘道士赶忙挡在萧永诀跟前,一脸诚恳道。
手指掐着,正算着什么一样。
人群中有人冒出,指着刘道士,一脸欣喜。
“这不是之前给本官算命的高人吗,刘道士本官可算找到你了。”
一官人激动道,握着刘道士的手。
“这位大人您是?”
刘能挑眉,细想一番却没想到眼前之人是谁。
“高人你怎忘了我呢,本官前几日请你去府内替贱内算一卦,高人您说贱内这些日子必定有喜,就在昨日,贱内突然晕倒,这请了大夫诊脉才知是有喜了。”
那人说着,越说越高兴。
听得这么一说,那些人对刘道士是越来越信了。
“说到这,这位不就是之前说妖气在东边的高人吗?”
又有人认出来,一脸惊讶道。
这一说,众人唏嘘,对刘道士深信不疑。
萧长歌莞尔,眼逐渐变冷。
周围的人都小声喃呢着,又有人将视线扫到萧长歌身上,有些靠她近的人竟后退了几步跟她隔开距离。
有些方才领了她的香火的人,都纷纷搓了搓手害怕沾上什么晦气。
清冽的眸看着眼前两人,萧长歌轻笑。
妖女,又是妖女。
似她逃不开躲不开这词一样。
“今日老夫也是寻着这股妖气来的,不巧碰上大少爷便与他一同来了。”
刘道士摸了摸胡子,双目又看看萧长歌。
见这双宛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睛他有几分害怕。
这该是他第二次见萧长歌。
“这股妖气如今弥漫在萧府内,而且正是四王妃身上散发来的,浓烈。”
刘道士下意识躲开了眼,不敢看萧长歌一眼。
那双眼让他畏惧更觉得可怕。
“哦?那敢问刘道士可有除的办法?”
萧长歌挑眉,轻问。
“有,需以火除之。”
“这股妖气从出生便跟着四王妃,若想将妖气去除四王妃也会…”
刘道士故作玄虚道,这话意思已明显,不用说出来也知是什么意思。
萧长歌冷笑,知刘能是什么意思了。
“胡扯!你们还不赶紧将人拉下去。”
萧永德一听,愤怒不已。
“住手。”
严氏缓缓走出,见家丁们按着萧永诀的手臂时,眼神微变,冷了几分。
“夫人你来做什么?”
众人都将视线
落在严氏身上,萧永德也转身,见严氏他惊讶。
外面这动静,引得萧温雅跟大厅的楚钰、楚言以及严若琳都赶过来了。
大厅内的棋盘上还摆放着棋盘跟棋子,棋子分割两边,双方势均力敌不分上下,稍有差池便会是输的一方,而这盘棋没下完便被人打断了。
谁都没想到老太太的忌日还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方才刘道士那番话不就是想让她死么?
只可惜死太疼她也不想死。
“老爷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严氏冷笑,缓缓走到众人跟前。
萧长歌见严氏,挑眉。
“老爷,诀儿可是你儿子,你今日当着众人这么做可考虑过他的面子?”
严氏冷声问,也不顾这是众人的面开始说起萧永德的不是。
“今日可是娘的忌日他这是在捣乱,你自己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萧永德对着严氏,心里还有些愧疚。
这些年辛苦严氏他也冷落严氏许久,这些他都知,他也想弥补想对她好,可今日萧永诀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诀儿哪说错了?她就是个妖女,出生时克死自己母亲,才回娘家几日又克了婉晴跟娘还有其他人,她不是妖女是什么?”
严氏指着萧长歌,像是豁出去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地。
她义愤填膺大声吼道,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一样。
“姐姐,你别说了。”
胡氏摇头,皱眉劝着。
这周围可都是官员,她这些话不是说给萧永德听而是说给周围的人听。
“我要说,我要当着众人的面说。”
严氏红了眼,如今她没什么好怕的了。
老太太去了,萧福也去了,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大家可都不知吧,这所谓的萧家嫡女她根本不是你们口中萧将军的女儿,她娘就是个贱蹄子,跟外人私通生下了她,她娘洛姝让萧府蒙羞,她娘不忠不贞有损萧家颜面,这才自尽而亡。”
严氏指着萧长歌,一点点数落着,丝毫不给萧永德面子。
宛如个疯子,什么都不管不顾。
如今没了老太太,这府内无人能管得了她,除非萧永德将她休了。
可他休不得。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着萧长歌更像看着什么卑贱的东西一样。
“哈哈哈她娘是个朝商,那种陪着男人喝酒聊天表面说是谈生意合作的贱人
严氏哈哈大笑,萧长乐也没想她娘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长歌握着手,双眸紧锁严氏。
严氏说的话一字一字落在她心里,宛如针扎一样。
她绝不会相信她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楚言眼微眯,闪过一丝笑意。
楚钰挑眉,破有些怒。
清冽的眸看向萧永德“爹,大娘说的可是真的?”
她不信严氏说的,却信萧永德说的。
她以为她娘是朝商,降低了萧府的身份所以老太太才不许众人提起洛姝二字,也不许提起她娘。
没想这里竟还有这事儿。
“不…不是,你是我萧永德的女儿!”
萧永德吞了吞口水认真道。
“你娘是个好姑娘,她不会做出那种事。”
萧永德坚决道,严氏笑着,笑的凄凉。
当初亲眼所见,可他竟还相信洛姝。
“老爷,当年可不止你一人看到那贱人跟个下人私通,而是大伙儿都看见了,你说不会?谁信啊。”
“你信吗?你信吗?”
严氏走到众人面前凑近问,那些人都撇开视线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
这种问题哪还需要问呢,信不信答案早在心里头了。
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连先人都这么说了怎会有错。
“她根本不是嫡女,我的乐儿才是!”
“若不是你坚持将她留下来,萧家怎会有这么多事!她就是妖女,就是妖女。”
指着萧长歌,严氏厉声厉色道。
发狂宛如疯子,将一切都置之度外的疯子。
她可知今日说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萧家蒙羞她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重则萧永德休妻,轻则在府内永不受待见。
没想老太太生前最注重萧家面子,这才刚入了棺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让萧家丢了面子。
“你为什么占着嫡女的位置这么久,为什么还要在萧家,为什么不随着那贱人一同死呢?”
严氏脸上狰狞,精神已在崩溃的边缘。
众人看着萧长歌,就想看到个怪的人一样,嘲讽着轻蔑地看着。
萧长歌眼神发冷,她不信她娘会是这样的人。
楚钰见周围那怪异的眼神后,他从人群走出,紧握着萧长歌那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