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无常爷爷……”
饱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她真的太害怕了,眼泪不住地在眼圈里打转儿,小声音也颤颤巍巍,她一边用小胖手擦着眼泪,一边祈求出声“黑无常爷爷、白无常爷爷,你们可不可以不抓饱饱?饱饱很听话,会乖,饱饱还不想死。”
她小声啜泣着。
白无常爷爷看上去年纪不大,可却比黑无常爷爷还要凶,尤其是听到自己喊他爷爷的时候,他更是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饱饱好怕。
饱饱想要娘亲。
“你、你……”曹护卫先是傻眼,而后连忙斥道“你放肆!”
竟敢说太子殿下是白无常!
“曹护卫!”
还是萧允懿身边的老太监心善,连忙道“十七公主年龄尚小,落了水又受了惊,说了两句梦呓,何必大惊小怪?”
说着,他又俯下身,对着饱饱和善地笑着“小殿下莫怕,您刚刚落水,是为太子殿下所救,殿下高风亮节,绝不会为难于你。”
落水?
饱饱懵懵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湿漉漉的小手,表情有点呆。
自己不是被萧窕儿砸晕了吗?怎么又掉进了水里?该不会是那个坏嬷嬷想要淹死自己吧?
饱饱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不由得怯生生地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老太监,小声道了谢“谢谢爷爷。”
说完,她又偷偷地瞄了萧允懿一眼,见这个漂亮哥哥并没有很凶,才暗松一口气,软着小奶音说“谢谢太子哥哥救饱饱,饱饱很感激。”
小孩子的说话声,总是软软糯糯,带着一股子的奶味儿,偏她自己不知道,还像个小大人儿一样一本正经地跟人道谢。
萧允懿心里轻嗤一声,面上却一派平和,道“不过举手之劳,十七妹何需多礼。”
这句话文绉绉的,饱饱听不太懂,猜测他说的应该是你很轻,我只举了举手就把你救上来了,你不用跟我道谢。
唔。
这是夸她不重、很轻呢!
饱饱有点开心。
她住在冷宫,平时除了娘亲和看守在冷宫门口的小太监之外,再见不得什么人,零星见过的几个人,也都像萧窕儿一样,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劲儿欺负她,像太子哥哥这样刚见一面,就忍不住夸奖她的人,饱饱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她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得地对萧允懿露出了一张笑脸,开心地说“太子哥哥!你也很强壮呢!”
要是不强壮,你也举不动饱饱呀!
只是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比如自己掉进了河水里,全身都湿漉漉的,怎么太子哥哥的衣裳还是那般干爽呢?
难道太子哥哥偷偷换衣裳了?
饱饱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地偷瞄萧允懿。
萧允懿“……”
他有点跟不上这小孩儿说话的节奏了。
为什么突然夸自己强壮?
难道她知道孤是太子,便想着巴结、讨好孤了?
萧允懿不懂,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
第4章 黑白无常(2/2)
来,反倒岔开话题,问她“十七,你是因何溺水?又可曾看到金水河闪出的金光?”
饱饱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有些苦恼地说“饱饱睡着了,没有看到金光光。”
萧允懿定定地看她一会儿,半晌,才挪开视线。
罢了。
十七不过是个两三岁大的孩子,她能懂什么?就算她懂,怕也说不清楚。
这样想着,萧允懿便准备起身。
“饱饱吃野菜,嬷嬷生气,打饱饱,”小家伙皱了皱眉头,控诉出声“饱饱害怕,不敢动。”
她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像是还能感受到之前的疼痛一般,口齿清晰地说着“姐姐很生气,用石头打饱饱的头,饱饱睡着了。”
说完,她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萧允懿。
萧允懿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十七是婢生子,又在冷宫长大,宫里人踩高捧低自是常态,可饶是如此,萧允懿也没想到她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要靠野菜果腹,还要被欺主的老奴殴打!
此事若是外传,皇室的颜面岂不是要被人踩在脚下了?!
“曹护卫听令。”
“属下在!”
“速去养心殿,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地传给父皇,”萧允懿开口道“小林子,延禧宫的徐贵人由你调查,务必在今日午时之前,将伤害十七公主的凶手缉拿归案。”
“是!”
一声令下,围在饱饱身边的太监护卫全都动了起来。
萧允懿的余光看到了饱饱的动作,身形微微一顿。
半晌,他才微微俯身,看向饱饱的后脑,长眸微微眯了一下“你说,十四用石头砸了你的头?”
饱饱重重点头,然后伸出小胖手点了点自己的后脑勺,有些苦恼地说“砸这里了,可是又不见了。”
萧允懿没说话,修长的手指轻捻了下饱饱后脑勺上的发丝。
指尖淡红,像是血。
可奇怪的是十七的后脑处完好无损,并没有半点伤疤。
萧允懿缓缓地直起身,用手帕将自己的手指擦个干净,随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很疼?”
饱饱回忆起石头砸在脑袋上时的痛感,眼里闪过一抹恐慌,小小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有、有点疼。”
她说“只疼了一下,饱饱就睡着了。”
萧允懿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老太监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蹲下身,扒开了饱饱的长发,露出她光洁的后脑勺。
一时间,老太监的脸色也变了“殿下……”
金水河里突然出现的金光古怪,漂在河上、还不下沉的十七公主更古怪!
只是十七公主再不济,也是金枝玉叶,在场之人饶是心中怀疑,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直到老太监看出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了问题。
难不成十七公主在说谎?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