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君本以为时间过了这么久,自己应是能忘记那些话的,但事实证明,当时的傅云深字字诛心,每句话每个字,她都难以忘怀!
傅云深眯起眸,走到唐婉君的病床面前,“唐婉君!你非得要惹我生气你才满意是吗?”
他知道自己在面对唐婉君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口出恶言重伤她,但直接被唐婉君挑明后,他还是觉得愤怒甚至还会有一些难堪。
“除了你,还能是谁呢?”唐婉君就这么看着他,“我知道你能查出来,你能查出来另一个奸夫是谁吗?你找不到吧?”
傅云深反倒冷静下来了,“唐婉君,你不会觉得,只有你一个女人能生孩子吧?”
见唐婉君脸色微变,他冷冷地说“就算没这个孩子,我也有的是人愿意为我生下孩子。而你,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你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
唐婉君脸上都变得苍白了。
傅云深嘴角勾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那么,你还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吗?唐小姐?”
唐婉君其实也是意料到了,只是面对傅云深真的那么无情的时候,心还是像破了个洞一样,呼呼地在漏风。
她苦涩一笑,低下头,抿着唇说“好,我知道了,傅先生。”
她摸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道自己又再次妥协了。
傅云深见此只冷笑了一声,“总要这样子才知道自己的处境。”
随后两人无话,傅云深在病房里处理了下公务便接了个电话便离开。
唐婉君本来一天的好心情被傅云深毁了个彻底。
她现在通讯工具被没收,谁也联系不上,甚至身份证都不在身上,只能被困在医院里。
唐婉君
没有人身自由,也没有经济能力,只能被迫地像一朵莵丝花一样依附傅云深来生存。
她,真的这么失败吗?
唐婉君蜷进被窝里,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鲜花簇拥,赞美包围着长大的。
是圈里多才多艺,大方得体的千金小姐,也是学校里成绩优异、三好学生的校花。
她喜欢傅云深,所以她紧紧跟随者他的脚步。
选了自己其实并不感兴趣的专业,读自己其实并不感兴趣的书,为的是在谈及共同话题时,能看到傅云深眼里对她赞赏有加的光。
其实那段时间,她死缠烂打、倒追傅云深一度是圈里人公认的笑话,但也没有人会在她面前乱嚼舌根。
她并不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喜欢傅云深,她也想让傅云深喜欢她。
不管什么方法,不管什么手段,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事物总是没有错的。
那时候,唐婉君的想法骄纵又单纯。
反倒是让长大后的唐婉君对她心生羡慕,那个烈如骄阳,浑身闪闪发光的女孩,如今却黯然失色,被一段失败的婚姻折磨得几乎家破人亡。
如果过去的她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面露嫌弃,然后十分鄙夷,“你怎么把自己混成这个样子了?”
第三十九章 这就是生活(2/2)
为了傅云深,把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
甚至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她也喜欢上了自己的专业,喜欢上看那些侦探悬疑。
原来爱一个人十年,真的可以把那个人的喜好刻进自己的骨子里,当成自己的喜好一样。
唐婉君抹了一下眼,发现自己又流下泪水了。
她赶忙调整心态,把眼泪都抹掉,总是流泪并不利于孩子的生长,而且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只要人还活着,就没什么不能做到的。
唐婉君,再坚持一段时间。
唐柔这段时间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在家里休息,然后再从男人那处得到消息,在知道唐婉君被傅云深安排在市中心医院养胎的时候,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桌面上的杯子和盘子都扫在地上。
“啧啧,生这么大气?”那头男人听到这些动静,见怪不怪地调侃笑道,“不就是孩子吗?我也可以给你啊。”
“滚!”唐柔烦极了男人的不正经,“你把我之前在医院的痕迹都消灭掉了吧?”
“当然。”男人说“这可不仅是你的事情,更是有关于我的我们的事情,当然会给处理好了。”
“那就好,唐婉君那边再有信息记得告诉我。”唐柔冷着一张俏脸,冷漠地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唐婉君那边的信号被屏蔽了,潜不进去哦。”男人拿出传来键盘的敲击声,而后,他说道。
“那就算了。”唐柔想了想,然后又说“你把这个地址给到孟逸晨吧。”
“行。”
凭什么?凭什么唐婉君那个贱女人都能被傅云深放在心上?
唐家父母被傅云深安排在一个公寓里,虽然比起以前的别墅来说确实是小。
但对于两人的生活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唉,你吃点吧。”唐母养尊处优多年,最近才重拾厨艺,做出来的东西虽不说好吃,但也能入口。
但她也知道唐父不入口的原因不是因为饭菜,而是因为这些食材这个房子是由傅云深的。
傅云深做的事情,外行人以为只是单纯的收购,内行人都知道,傅云深这是不讲德,让他们唐家吃了一个大亏。
甚至像现在这样把他们软禁了起来。
“还是我看走眼了。”唐父面对唐母的再一次劝诫,叹了口气悔恨道。
“那时候我看傅云深,是一个好苗子。够狠,眼光也够毒辣。”
唐父语气沉重地拿着拐杖敲着地面,“但没想到,他的这种狠辣,是非不分!竟是对着我们下了手!”
唐母闻言也是悲戚极了,“婉君和修睿也唉”
“是我识人不清,当年没阻止她嫁给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啊!”唐父悲从中来,泪水潺潺流下。
“好了,老头子,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唐母拍了拍唐父的手,宽慰道,“就当是我们投资失败了,重新白手起家便是。”
唐父抹了抹眼睛的眼泪,“我唐正中自诩一生积善行德,虽有小错,但从未主动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人到暮年,却越活越过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