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在门口就听说沈府今日出了大事,于是眼睛也不敢乱瞟,只附在全玉公公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全玉公公捏住拂尘的手一紧,眼神开始控制不住的瞟向了君婵。
君婵的一颗心顿时都悬了起来。
好不容易要度过这关了,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那侍卫禀告完就离开了,全玉公公折转回来,看了看景帝,暂时没敢开口。
景帝现在本来就够恼火的了,一看全玉吞吞吐吐的,没好气斥道“有话就说,你是哑巴了吗?”
全玉公公斟酌了一下,委婉道“回圣上,刚才宫来信,说长公主身边的那个的叫百灵的宫女,出宫私买堕胎药,经过永定门的时候被搜查出来了,因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因此侍卫来请示公主”
君婵整个人都狠狠一震,心中暗道不好。
百灵是替君婵办脏事的老手了,昨天整治完那个名叫兰霜的宫女,便立马回宫去了。
她得回宫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免得往后君默查到她头上来说不清楚。
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明摆着就是先打狗腿再宰主子,君婵心里跟明镜一样,分明就是冲着她这个主子来的!
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那就说不清楚了
沈渊觉得这背后,应该有君默的手笔,下意识的去看君默的反应,正好看见的君默朝君婵抛过去一个挑衅的笑容。
这姐弟俩真有意思,轮流着得意。
君婵如临大敌,立马反驳道“不可能,百灵跟在我身边那么久,还是个清白大闺女,她买堕胎药干什么?”
说完君默就立马疑惑的接了一句“难不成是长姐宫中有人珠胎暗结?”
君婵这才反应
果然,景帝听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还好恬不知耻的说‘清白’两个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番模样清白吗?”
景帝说完就顿了一下,随后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死死盯着君婵。
君婵有些胆寒“父皇您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景帝想到某种可能性,几乎没站稳,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
幸而君默就站在他旁边,及时上去扶了一把。
看到景帝那复杂的表情,君默心中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故意道“父皇,不如我们回宫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再说,别冤枉了长姐。”
看起来虽然是在帮君婵说话,实际上却让景帝心中的疑云更甚了。
君婵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就开始尖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百灵的堕胎药是给我买的?”
是了!
她的贴身大宫女,自然是为她办事。
既然自己口口声声说百灵是清白大闺女,那百灵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把堕胎药买来吃着玩儿的吧?
相比君婵的失控,君默显得非常公事公办,“长姐多心了,既然是你的贴身宫女犯了事,总是要查清楚的,不然传扬出去,也是给长姐你的脸上抹黑。”
君婵几乎是在瞬间就决定放弃百灵“那死丫头做错了事情,拉下去处决了便是。”
第86章 你要毁我,你好狠心(2/2)
无论百灵是背叛了自己,还是被陷害了,现在被抓就是事实,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旦查下去,绝对会牵连到她。
可恶!
这事明明就要过去了!
景帝越来越怀疑,那堕胎药就是给君婵买的。
毕竟能一夜驭二郎,怎么看都轻车熟路,不像是第一次犯糊涂,他恨其不争的骂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那是你贴身伺候的人,你张口就要处决了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了?”
君婵张口就道“父皇!儿臣这真的是第一次犯错误,您是我的父皇,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景帝对子女总是有一两分恻隐之心,君婵那声嘶力竭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忍,君默察觉到他的沉默,适时开口“长姐,你可想清楚了,若现在不清不白的处置了百灵,往后再想挽回你的名誉,那就难了。”
景帝一听,那点不忍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马上下了决定“回宫,今天朕倒要看看,这个宫女私带堕胎药进宫,到底是受了谁的委托!”
君婵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夹一块通红的火炭塞进君默的嘴里,好叫她闭嘴。
她压根儿就没有名声可言!
这内廷深宫,朝堂庙宇,谁不知道她浪荡的名声?
那些人知道又有什么用?碍着她的身份,谁敢去父皇面前告状吗?
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只怕失去父皇那点本就少得可怜的宠爱。
景帝走得飞快,君婵还呆呆的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君婵甩开她的手,恶狠狠的质问道“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是你在背后阴我!”
君默摇摇头“长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君婵愤怒道“我是你亲姐,你这样做,是下定决心要毁了我!君默,你好狠的心!”
君默轻轻一哂,反正周围也没别人了,索性就摊牌了
“长姐这话很没有自知之明,你每次对我下手,时时刻刻都是奔着取了弟弟性命来,我十三岁那年冬,你骗我去御花园,说要弹琴给我听,结果你却用你的古筝把我抡下了鲤鱼池中,寒冬腊月,我不会游泳,如果不是我恰好被路过的人救起来,现在坟头的草,恐怕已经比长姐你还要高了,难道长姐的心就不狠吗?”
君默平静的与君婵对视,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君婵的古筝很重,当时正好抡在她的太阳穴上,连带着牵连了耳朵。
她的耳疾,就是在那是后落下。
这些年来日日喝药维持听力的苦,从不敢与外人道。
后来君婵不仅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变本加厉,此次挑战她的底线,她已经忍耐了很久。
君婵登时哑口无言,半晌后冷哼道“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那么弱。”
“玩笑?呵”君默根本没有跟她继续争论的欲望。
如果说用古筝抡她的头是玩笑。
那么眼睁睁看到她在水中挣扎,是玩笑?
提前支走御花园的所有人,也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