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何的岷山剑宗修行者自然就是何山间。
此时场间绝大多数选生都不知道在最后剑试之前岷山剑宗死了这样一名修行者,然而场间几乎所有修行地的师长却都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们不知道何朝夕如何得知这消息,也不知道何朝夕和何山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小叔,小时我随他练剑。”
何朝夕看着远处的山间,缓缓说道。
张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能理解的看着何朝夕,不明白何朝夕所说的那名岷山剑宗修行者的死和丁宁有什么关系。
“我小叔是何家最优秀的修行者,他听命于谁,我何家自然也听命于谁。”
何朝夕没有看张仪,接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所有知道何山间死于百里素雪之手的各修行地师长便已清楚,何朝夕和何山间,以及何家的更多修行地,一直都是皇宫里那名完美的女主人的人。
“你就这么甘心为人所用?”张仪还是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何朝夕,颤声道“我总认为修行者总是要遵行自己的一些情感…”
“我小叔因这件事而死,杀死我小叔的人想要赌丁宁胜,我不想让丁宁胜,这便是我现在最直接的情感。”何朝夕直接打断了张仪的话,说道。
很多修行地师长心中瞬间再次渗出凉沁沁的意味。
何朝夕的话让他们想到让哪个修行者去死,让哪个最合适的修行者去死,都或许是出于刻意的安排。
那名站在山道上的黄衫中年男子也忍不住再度哀伤起来。
横平竖直的长陵就是一张棋盘。
像他和何朝夕这样的人,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摆脱棋子的命运。
张仪越来越觉得何朝夕所说的话语很荒唐,但是他找不出话来反驳何朝夕。
“我去等你。”
何朝夕也不再和他多说什么,将目光从远处的山间收回,看了身侧的丁宁一眼,开始行向前方的空地。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落回丁宁身上,然后很多人的呼吸
林随心也不出声,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一盏茶的时间很短,如同定了沙漏一般精准,丁宁在一盏茶的时间结束时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目。
然后他对着耐心等待着的林随心行了一礼,道“接下来请前辈不要再安排比试了,我会逐一挑战他们。”
“什么!”
当端木净宗出现,接着又迅速被丁宁击败,紧接着丁宁找出何朝夕这颗最不像是暗棋的暗棋,场间的各修行地师长和选生已经在一波波的强烈震惊中有些麻木,然而当丁宁这一句话响起,他们却还是瞬间陷入了强烈的震骇里,甚至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顾惜春和叶浩然的身体同时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震,两人忍不住互望了一眼。
丁宁对着林随心说话的时候并未看他们两人,然而他们两人都知道,丁宁所说的接下来要逐一挑战的对象,只可能是他们两个人。
叶浩然的眉头顿时深深的皱起。
顾惜春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很真诚。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张仪和独孤白、易心等人也全部呆住。
他们也终于明白丁宁那句要做就做得彻底一点的真正含义。
丁宁是想用一人之力,直接连续击败何朝夕、顾惜春和叶浩然等人而夺得首名!
“你早就猜出他要这么做了?”
潘若叶听着周围的惊呼声,看着面色却没有太大改变的黄真卫,秀眉微蹙,淡漠的问道。
黄真卫苦笑了一下,轻声道“在他出声直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放肆(2/2)
接挑战端木净宗时,我便有些预感,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真会如此做。”
“若是能以这样的方式夺得首名,直接结束剑试,自然更加酣畅淋漓,是能够给予白羊洞和薛忘虚的最大风光。”
潘若叶不再看黄真卫,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自语道“他倒是真配得上他手里的那柄末花剑。”
……
“也只有他这样的人物,才能将这场天下瞩目的剑会到最后真正变成了他和皇宫里的恩怨,也只有他能够做得这么绝。”独孤白回过神来,感慨且佩服的摇了摇头,道“只要他能连胜何朝夕、顾惜春和叶浩然,我们放弃和他的对决,他便自然是首名。”
易心面容微苦的一笑,道“若他能做到,你会不弃权么?”
独孤白笑了起来“他本足以为我师,若是他真能连胜三人,他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此次岷山剑会第一,难道我还有脸面和他战斗?”
“是连胜四人。”易心感慨道“端木净宗、何朝夕、顾惜春、叶浩然…长陵的所有年轻才俊,谁能做到连胜这四人?”
张仪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就连他都觉得根本不可能。
即便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这名“小师弟”非凡人,然而丁宁毕竟是血肉之躯,他也会累,也会流血,真元也会消耗。
“这不可能!”
终于有选生在强烈的震撼之中失神叫喊了起来。
“敢不敢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成是一回事。”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浓浓冷讽之意的嘲笑声响起,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廓。
出声的是顾惜春。
顾惜春眼眶周围的红意浓烈得就像涂了胭脂,他一脸嘲弄的看着已经开始走向何朝夕的丁宁,接着冷笑说道“谢长胜说过每次我对你所说的评断都会反过来,然而我却偏偏不信。若是三境的修行者可以连续战胜四境的修行者,那天下所有的修行典
场间大多数选生并不喜欢顾惜春这名莫名突飞猛进出现在才俊册前三位置上的影山剑窟学生,尤其不喜欢他偏阴柔的气质,但是此刻他的话却让他们都心中一震,反应过来丁宁还并非和顾惜春、叶浩然同一修行境界的修行者。
丁宁还未至四境。
他要胜,便必须连续越境而胜。
这绝对不可能…这是修行世界的典籍里和史书里都没有记载过的事情。
然而真的没有类似这样的记载么?
看着顾惜春和这些选生的脸色,净琉璃的眼眸中出了些微的震惊之外,却是浮现出明显的嘲讽意味。
她在心中想着,不是没有类似这样的记载,只是长陵没有这样的记载,只是你们年纪太轻,没有见过这样的记载而已。
……
丁宁并没有任何回应顾惜春的话语。
在他看来,身为那个女人的暗棋,何朝夕都要比顾惜春来得危险。
在面对他已经选定,且注定要对付的对手时,连想些语句嘲讽都是浪费精神。
一片乌云飘来。
遮住了星空,山谷里显得更为漆黑。
时候正好。
丁宁心中终于生出些快意。
这是放肆。
在长陵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快意,可以这样的放肆。
“来吧。”
他抬起头,看着比他高出不少的何朝夕,然后举起了末花残剑,横剑于胸,说道。
何朝夕也抬起了头。
他听到了远处夏蝉的鸣声。
对于他而言,这便是属于他的鸣声。
然后他握住了丁宁帮他挑选的剑,没有任何犹豫的出剑。
漆黑的夜色里,响起一声刺耳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