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外头有动静的时候霖川就醒了,扒在窗口观察,见院子里只剩他主子了这才悄悄地出来。
挪到傅元筱身边,她也正蹲在那儿望天不知想啥呢。
“少爷,你被捉奸在床了吧。”
“啧,就不能说些能宽慰我的话?你要是早早听着动静怎么就没见你出来救主!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大半夜的往我房间里爬,好歹一文人居然想靠卖皮股上位,毫无文人气概!”
小声骂完还啐了一口,越想越恶心。
霖川想了想,“甭管他成功还是没成功,你被捉住了是真的。”
“我谢你提醒啊!”
无言以对,这往后还怎么混呐!
主仆俩蹲在院子里寂静无声,片刻后那紧闭的房门打开了,玉公公先出来了。
“小傅将军,在哪里取水啊?”
霍的起身,还连带着踢了一脚霖川,“让他去置办,玉公公进屋一会儿我送去。”
霖川暗暗摇头,有这样一个狗腿的主子自己何时能熬出头啊!
玉公公笑了笑就回去了,这边霖川赶忙的去厨房开火烧水煮茶。
傅元筱就站在旁边儿盯着,跟监工似得。
终于好了,她往盘子里一放就快步的给送去了,真是如霖川所言,玉树临风又狗腿!
屋子里灯火燃着,申屠稷与钟泰坐着,金听鱼则站在窗边的位置。
傅元筱挨个的给奉茶,递给金听鱼的时候他略迟疑了一下,她也是在他这一迟疑中察觉出了几许嫌弃。
“元宵啊,听说刚刚白日里那随宸过来了,他有何事?”钟泰忽然问道。
“我估计他就是想在师父跟前儿混个眼熟,所以来巴结我了。”
申屠稷淡淡的看着她,说瞎话真是眼睛都不眨。
钟泰没有再说这事儿,面上略有愁容,片刻后他才又开口,“皇上若主意已定,老臣自当全力以赴。就是……可惜了这次秋闱。”
“太傅无需可惜,梅党恶事做绝,各地有真才学的学子均落榜。眼下奔赴盛京的学子除了蠢材就是关系户,没有人才。”
申屠稷语气笃定,傅元筱耳朵也支楞起来了。
手眼通天都此等地步了,她知道这次科考没人才是因为知道剧情,他是硬生生调查出来的。
这就是手段呀!
“唉,梅党不除国基不稳。皇上放心吧,老臣自当为民为君绝无怨言。”钟泰答应了。
傅元筱仍旧有些不解,毕竟前面的谈话她没参与,不知钟泰答应了要做什么。
但这些事儿算机密,她没听着也不算坏事。毕竟知道的太多……可能会短命。
钟泰捻了捻胡子,忽然想到了别的,“皇上,皇后出自梅家,再加上目前与梅党暗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有了子嗣。”
傅元筱眼睛一转转,没想到这老头还操心这事儿呢。
想得太多了,暴君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申屠稷倒是摇了摇头,“太傅放心吧,皇后她也不爱理朕。”
钟泰一听
这话就扭头去看傅元筱,“你可是暗地里答应了她什么?”
“师父,天地可鉴呐!自从我不行了哪还跟姑娘亲近,又不能给她们快乐还去招惹人家那不是人渣吗。”
金听鱼微微皱眉,附带嫌弃脸。
倒是申屠稷微微侧颈看她,“在万花楼左拥右抱看你倒是很开心。”
“那也怨不得我吧,她们扑上来我还能把她们推开?都是娇滴滴的姑娘,我一个男人不能伤了人家心还伤人家身啊。”
他就那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傅元筱抿了抿唇,鬼知道他那是啥眼神儿。
不像羡慕不像嫉妒也不像嘲讽,瘆的慌!
钟泰叹了一口气,“皇后是梅家人,不管如何那都是一滩浑水,你切记不可再跟其扯上关系!”
“是,谨听师傅教诲。”
傅元筱答应的痛快,在钟泰心里男人风流不算啥。所以他也没能如申屠稷的愿,上演一出暴揍她。
脑袋一扭,她就瞧见申屠稷在看金听鱼,心内猥琐的小角落发出一阵狂笑。
果然并非她看书时瞎想,八成啊……就是那样!
打扰了钟泰到后半夜,他老人家也需要休息了,申屠稷与金听鱼也告辞了。
作为小师弟,傅元筱可不得相送嘛。
到了院子里,申屠稷倒是借着清晨之光环顾此处,清幽静谧的确是个好地方。
“皇上,咱们启程吧。”金听鱼道。
“梅南擎称病,早朝时一群蠢货在那儿支支吾吾。你们回去吧,朕也称病需要休息。”
傅元筱站在原地“……”
咋这么任性呢?说留下来就留下了,玉公公也不在身边,她贴身伺候他呀?
申屠稷倒是没理会她,只是慢步的往竹寮后方走,清晨的山林飘着一股露水的气味儿。
别说,还真是好闻。
他往山里走,傅元筱不得不跟着,一夜没睡然后爬山,这是生怕自己活得长吗?
心里在腹诽,实际上又不敢问啊。
她就状似无意的打哈欠,毕竟这玩意儿传染。意图把申屠稷传染困倦,这样就能回去睡觉了。
在她第十次张嘴打哈欠的时候,前头的人停了,“困了?”
“回皇上,一丝丝。”
“看到前方的泉眼了吗,你把脸浸在里面片刻就彻底清醒了!”
真是个好主意。
傅元筱想了想,在原地蹦跳了两下,漂亮的桃花眼也跟着亮起来,“不困了,多谢皇上担心。”
看了她一眼,申屠稷唇边也染上若有似无的笑,明知‘他’故意装傻,但那摆出的样子又的确好笑。
走上山巅,再往下看就瞧见了贡院一角,飞檐走角又极具威严。
“趁着现在无人,跟朕去一趟贡院。”
说完,他就下山了,步法那个快。
傅元筱立即跟上去,心中又琢磨他到底想干啥。真干什么神秘的事儿可别拽着她,她并不想知道他的秘密。
暴君的秘密啊,知道了哪还有好日子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