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战场离着那酒馆并不远,不过三十四里路,紧赶慢赶跑了半天,便到了。
王斌贵族的胖掌柜与吕邦所形容之词不含半点夸张成分,吕邦的“千军万马”还真就被拓跋皇一人推回了三百里。如今军心动荡不堪,将士们心里纷纷打起了退堂鼓,他们热血激昂的举起兵器随着“明君”起义,结果呢,挂檀族和傀儡皇室只派出来了一个男人,阻断了他们的攻势不说,还凭一人之力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这要是挂檀族所有人都来了,他们岂不是没有了活路。
吕邦这几日急的火上浇油,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起义大军被锉尽锐气,对抗傀儡皇室得靠军队,对付天宫斗,还是得靠与天宫斗一般的势力。
木子云一个个将他们叫醒,而方天慕早早地跳下马车,去观摩战局。
几万人手持重器,围着块方圆一里的焦土,焦土之内坐着的,是拓跋皇。
吕邦对众人说道:“我们已经不能再浪费箭羽了,这人的火焰实在厉害,铜铁都轻易地就被熔化掉了,多日来,我们损失了上万人,上万人呐!”吕邦深恶痛疾,眼神中带着似海深仇,转而又对木子云说道:“我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法子,只要诸位能够帮我困住他,放我大军北上,来日,吕某愿以倾国之力来报答诸位。”
“挂檀族本就与我们有仇,帮你一次又何妨,只是这家伙怎么打都打不死,我也很头痛啊。”木子云说道:“若是能将他打个半死,然后....”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得方天慕飞了出去,利索的站到了拓跋皇面前,只是未停,他左右跳步了四五次,手与刀各在比划些图案。
拓跋皇从地面坐起,他连站了这么些天,身旁能烧的,已经没了,连脚下的土都撑不起一息的火星,身体可以复活,但精神却不能。挂檀族真的把拓跋皇当做了一把无柄无鞘之刀,也不信他,也不助他,随他生或死,拓跋皇也厌恶挂檀族的丑态,可脑海中一直觉得曾经活着的檀独鹤,虽然作恶多端,却...到底是他的主人,因此,一直独自苦苦支撑。
他杀了不少起义军中的修行高手,若是累了,他便倒地睡去,只用火焰来形成一道火焰鸿沟,这两边都是崎岖山脉,想要过去,只能从拓跋皇身上踏过去,他累了,实在是累了,心想着:“我就乖乖在这里躺着,他们冲进来,就会被火杀,就算拼命杀了我,不过是再让我复活一次罢了。”
可当方天慕站到他身前时
“又是你们!”拓跋皇语气中带着疲惫,接着说道:“我自然拦不住你,但你身后的军队绝不可能穿过我的火沟,就算那个人的火焰阶级比我都高,也不可能在对付我的鸾凤之火的同时,还护得了他人周全。”
方天慕沉默不言,目光冷淡,他方才已经画出了阵法,此刻双手握住黑刀“大灭”,直直地插进地面,天地人之间,即刻形成了一道平衡法则,作用的范围很小,也未能将拓跋皇散出来的所有火气都涵盖进去,然而事半功倍,他将拓跋皇的火能分成了平衡内外两份,区域内的能量已经达到了一种绝对平衡,拓跋皇多余的能量和外界涌入的火能都会被方天慕吸收。
“这是什么手段?”拓跋皇面露异色,向着天上飞去,冲出平衡域之时,被剥削了大量能量,差点就跌落下来。
方天慕未待其反抗,便瞬息来到他身后,一掌拍在他背上。由于能量被抽走的太快,拓跋皇来不及化成虚体,无奈被黑刀“大灭”触碰了身体,又被抽走了许多能量。
方天慕用黑刀挑着拓跋皇的衣领,将他重重地甩落了下来,接着,他扑进了底下的火焰鸿沟,借助黑刀,吸收能量,然而这鸾凤之火不像是木子云的火焰,只能被吸收纯粹的能量,而形式无法进入黑刀,所以火势虽减弱,却也差点要了方天慕的性命,他不得不飞扑出来。
木子云赶紧飞到方天慕身旁,用自己的火焰将他身上的鸾凤之火推走。
方天慕再次转身回头,持着黑刀,舞出了一套阵法,火焰鸿沟之中蓦地出现了几道缺口,原来是方天慕动用了能量门面奥义,在火能中打开了扇门。
“赢了,我们赢了。”起义军如大梦初醒,纷纷不敢相信,那将他们打得不知所措的火人,竟然被拿着黑刀的年轻男人三拳两脚就击败了,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方天慕将拓跋皇擒住,在其身体里形成了一道平衡,使他无法聚集火能来反抗。
吕邦也没有想到敌人能这么快被解决,所以一时难
挂檀族——杀向温银山(2/2)
言,久了,他回过神来,对方天慕拜道:“多谢。”又一脸难色,尴尬一笑,说道:“仅一位高手就这样棘手,还烦请诸位随我大军北上,这里离得挂檀族主族之地温银山不远了,诸位想要灭掉挂檀族,与我们一路最好。”
“行啊,不过....”木子云淡笑道:“我们‘霞’不是刀,做什么?怎么做,不需要你指挥,而且,我们也不会为你出头的,这是你们的国事,我们绝不参与。”
“是是是,但眼下应当同仇敌忾,诸位快上马车,我们不能再耽误军机了。”
“不必了”铃铛摆手说道:“我们都醒了,不用坐车。”
“太好了”吕邦拔剑一挥,嗓音洪亮的对大军喝道:“将士们,随我北上,杀国贼,灭挂檀!”众将士气势大涨,挥鞭策马奔腾。吕邦冲在最前,此时心里也在嘀咕:“我费了几夜心思,终于想出了对付这火人的好法子,没想到他们几个这么容易就赢了,‘霞’不会是个比挂檀族要差的毒瘤,待我登上帝位,一定不能留住他们,只希望挂檀族能有几个好手,能够剪去‘霞’的羽翼。”
木子云几人身边尘土飞扬,这些铁骨铮铮的将士,奔跑起来带着野蛮般的血性。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虎子想起了曾经的宗门大战,两种战争,不同的意义,不同的战法。
“他怎么处理啊。”铃铛指着躺在地上呼呼睡去的拓跋皇,“他还真能睡着,都被人逮住了...”
“我估计啊,他早就到极限了。”风筝说道:“只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一直在等人将他制服罢了。”
“可怜的家伙”铃铛惋惜道:“他孤零零一个,连个伙伴都没有。”
众人扔下了“熟睡”的拓跋皇,不紧不慢的跟在吕邦大军之后。
吕邦没有直接攻向皇宫,他要尽快的压榨“霞”的价值,所以他率军冲向了他们共同的目标——温银山。
温银山内,层层楼阁,八音迭奏,山间便是花园,更长有仅在寒日盛开的紫丹季,说它是享乐山庄一点也不过分。
一处楼院里,正千歌百舞,顶上挂着九九琉璃灯,金柱上龙凤遥相倚,极尽奢华之道。
已是杖国之年的挂檀族主族族
他的身旁,还摆着张椅子,躺坐着的是檀西祠。这恐怕也是檀座此刻最在意的人了,这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如果没有意外,将来一定会是挂檀族又一个辉煌时代的引领者,他拥有能够比及老祖宗的潜质,有多大的壮举都不会让族人感到意外。
可是,檀座转头看了眼这个孩子,他两眼空洞无光,仿佛是瞎了,时而疯疯癫癫,时而风言风语,从他出事起,檀座想尽了一切办法,倾全族之力也医治不好檀西祠的疯病。
猜测是精神受到了损害,挂檀族甚至还抓来了个道人,可道人虽会用精神来交流,哪里还懂得什么精神治愈之法,因此,也是无劳尔返。
没救了,挂檀族撤去了珍宝奇药,把檀西祠留在了温银山,每日供他山珍海味,给他歌舞美女,虽然放弃了,但也期盼天运。
有人跪到檀座面前,这人五十又七,开口喊了声爹,这人便是檀座长子檀古道,当年天资最高的后辈,却在檀西祠未显露之前的几十年内,埋首于宅,苦心钻研老祖宗的能力,期盼自己能达到最强的地步,白白耗费了青春。
“爹,族内已经准备妥当,此次,吕邦起义,矛头直冲我族,要不要儿子修书一封,让吕氏皇宗做我们的挡箭牌。”
檀座老态龙钟,缓缓挪动了下身子,继续躺着,开口回道:“吕氏皇族已经为我族所控,这件事世人皆知,吕邦收拾皇室,很容易,不必先动,自然要对付我们。”
“这群起义军虽然个个实力不足,但若凝聚到一起,还是棘手的很,爹让主族避战,让分族去应战,儿子觉地不妥,起义军来势汹汹,分族或许会损失惨重,此时唯有族人齐心协力,战争才结束的快,不是吗?”
“你要清楚”檀座说道:“这一场仗无论吕邦胜败,结局是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族至多伤筋动骨,一个千年修行家族,不是一场国变就能消灭的了的,这些小战不足上心,这片海域迟早会有一场乱战,战争的参与者就是当下海域人评出的天宫斗,那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战争,如今,我族可以凭借这场国变,弃弱留强,不要觉得我族残忍,这是一个千年家族的存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