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的这个表现,在临安的预料之中。
虽然前世只是因为兴趣,跑去自学了几年看面的半吊子,可临安也能看出这娘们真实年龄得有小四十了。
在这个时代,四十岁的女人起码生了得有五个小孩了!
一个母亲的软肋,自然是她的儿女!
临安这一把,正中软肋!
虽然说破防一个母亲,确实不是人干的事,可是谁让这人的调子太高了,临安只能出狠手呢。
要不然丢了谈判的余地,供需关系一乱,这事可就变味了!
只是这防破的确实大,就连那个自称妾身,都成了我……
缓缓站起身来,临安看着长孙皇后道:“不用,一会你随小爷回城里,黄泥城有纸有笔,你写上一封信,小爷看过之后遣人送回长安你指定的人家就行。”
“这事涉及到官面,你一个娘们能做什么主?”
“把信给能拿主意的人就完了。”
“至于你说想看看黄泥乡的东西,有没有什么能让你动心的。”
“这几天你就好好在黄泥乡看看吧!”
“城里的客房,房间很大,床铺很软,浴缸十二时辰有热水供应,不会亏待了你的!”
越听,长孙皇后的脸色越难看了起来。
听到最后一句,长孙皇后双手捂胸,啐了一口道:“你刚说的,我年龄都能当你娘了!你不会对我下手的!”
起来准备走人的临安扭头满脸嫌弃道:“tui!你想哪去了?客房!”
“侯立雪!你他娘的给小爷滚过来!带上这个富家阿姨去黄泥斋,送去贵宾客房!”
“她那几个侍女,也放出来吧!”
这番话说完之后,临安满眼嫌弃的看向长孙皇后,一字一句道:“听懂还是听不懂?”
松了一口气的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道:“别的都听懂了,阿姨是什么意思?那老公老婆配合上你的说法,我倒是听懂了,这阿姨,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当你妈,不想当你阿姨!”
听着身后女人的话,临安只觉得一阵无奈。
这他娘的是个戏精啊!
一秒变身傻白甜还想当自己妈?
对着长孙皇后拱了拱手,临安脚底抹油。
“告辞!”
……
挂在石壁上的油灯和松木灯火光摇曳,几条浑身黝黑的汉子,凑到了一起。
“景德!你说老爷现在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看着一旁端着碗使劲用筷子扒拉着碗里饭菜的尉迟敬德问道。
听着这位皇帝大舅子的话,尉迟敬德咽下口中一块肥肉,乐乐呵呵道:“无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都做决定给咱们卖矿洞里了,那么老爷还能是什么样?”
“老爷不像我们,身强体壮,又不像夫人,因为体弱多病喝药多,养成了那所谓的‘抗性’,醒的比咱们慢。”
“兴许等老爷醒来之后,夫人都把事情谈妥了也不一定!”
“既来之,则安之,有一说一这黄泥乡煤矿厂还真没虐待咱们,这饭里有菜有肉,一个字!香!”
“长安城的酒楼里,吃的都不一定能有这般口味!”
尉迟敬德的长篇大论,特别是还引用了那出自黄泥乡‘小乡老’之口的抗性二字,夸赞了黄泥乡煤矿厂的餐饮伙食,更是让长孙无忌忧心忡忡。
贞观元年,李世民论功行赏之时,就被定为功劳第一的长孙无忌可不是那种上马杀敌,攻城略地的武将。
而是作为李世民的军师幕僚而存在,多次为李世民的
南征北战提供过方略方针。
在玄武门之变前夕,更是长孙无忌一手力主李世民先下手为强,这才让当时动摇的李世民下定了决心。
作为一个幕僚,一个文臣,长孙无忌想事情的方向,可就不像尉迟恭一样那么简单了。
“唉!就是因为太懂无垢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我才担心啊!”
长孙无忌长吁了一声,提起了一旁的一把小镐子,朝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了过去。
“唉!你们都是大唐国的壮士,作为大唐的左右候卫卫士之人,又怎能提着锄头,在这暗无天日的矿井里挖矿呢?”
一听长孙无忌的这番话,一旁吃饭的尉迟敬德就把手里的饭碗放在了一旁,一手抄起了身边的锄头,戒备的看向了四周。
这老倌儿又想动员人了,没准想来个煤矿山之变也不一定!
可没等长孙无忌发完牢骚,煽动人心,一旁的山洞里,猛然就响起了有人走路的声音。
长孙无忌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对着尉迟恭的方向低声道:“老黑子!你这是害到我了!你不是说你打探过了吗?这护矿队人不多,一个时辰才会有一次巡逻吗?”
“怎么这么快就又有人来了?!”
一口黑锅砸头上,尉迟恭满脸懵逼。
“没错啊!按我的分析就是一个时辰一次的巡逻,这么大个矿山就他娘的一个出口,那些人巡逻也不可能这么勤快不是……”
尉迟恭嗓门大,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长孙无忌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黄泥乡特制镣铐的质量过硬,哪怕是战场上横冲直撞,万军中来去自如的猛将尉迟老黑也没法扯断这镣铐。
在镣铐束缚下,这帮子长安城里如今的左右候卫,日后改回了本名的左右金吾卫和隋末猛将当中排前列的尉迟恭,都成了呆头鹅。
反倒是长孙无忌自打贞观元年之后,似乎就是放下了心头的担忧一般,一日三胖,胖到如今,三百多斤。
临安哪能知道自己会逮住一个三百来斤的大胖子?这脚镣里压根就没有符合长孙无忌的型号!
牛老三也就只是将脚镣草草作为手铐,铐住了长孙无忌。
毕竟谁会觉得一个三百来斤的胖子,能在无数人的耳目之下,跑出这九转十八弯的矿洞呢?
被长孙无忌这么一捂嘴,尉迟恭也知道坏了事。
自己嗓门那么大,岂不是探听这矿洞巡逻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电光火石间,尉迟恭就迈着小碎步走到了他所在的矿洞洞口,一锄头挖灭了墙上挂着的松灯。
伴随着灯火熄灭,一个脚步声,传进了尉迟恭耳中。
“呼~吸~”
一个短暂的深呼吸,尉迟恭在那个举着火炬的人踏到他面前的那一刹那,双臂自上往下一伸,直接将走近的人,揽入怀中。
“唔!”
浓郁的汗臭味涌入了李世民的鼻子,这股味道,是那么熟悉,又那么有安全感。
“景德……”
还没等李世民把脑海中的话说完,那双铁臂如同索命的铁索一般,直接缠上了李世民的脖颈。
面对死亡,李世民肾上腺素猛烈飙升,一只手直接挡住尉迟恭的收力,拼尽全力道:“景德!你要杀了我吗?!”
这话一出,尉迟恭的双手猛然一顿。
好家伙?
自己差点就给皇帝弄死了?
尉迟恭后怕了起来。
作为敢空手去夺号称‘勇冠三军’的李元吉所使长槊的猛男,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尉迟恭,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