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骸骨、刀刃、残魂……
无数的画面在千行刀眼前交织而过,他看不清是什么在和自己对战,也分不清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他只觉得自从哭鬼城建立起来,他被迫肩负起一座城的重担后,就再没有像今日这样痛快过了。
此时此刻,千行刀忘记自己遭遇过的苦难,也忘记了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凡人和修士。他甚至不再用动用利爪,而是下意识召出了自己丢弃多年的长刀,与这些魔魂兵戈相见。
等第一个招式使出去的时候,千行刀猛地回想起自己当初最开始学刀时的感觉。他是那么喜欢自己的刀,也是那么忠诚于自己的道。
这些感情,似乎在他成名之后就离他而去了。
长刀最终还是在强大的攻击下破碎了,连同他的身体一起破碎了。千行刀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甚至他的魂魄才脱离肉身,就被魔魂们撕咬成了碎片。
原来,魂魄被毁,是这样的疼痛啊。这是千行刀的意识消失之前,脑中最后的想法……
被控制的伥鬼在数十万魔魂磅礴的气势下很快被挤出了上层的黑雾,恢复了神智的他们不由自主地畏惧起来,一些胆子小的更是当即躲到了修士们身后。
而即便没有看到黑雾之上那些被掩盖的画面,但那般盛大的兵戈声也还是有丝丝缕缕泄露给了底下的修士们。
越铭仇手中的宝剑不断震颤着,要是没有小主人紧紧握着,它恐怕早就飞到了黑雾里,与那群被封印多年的魔魂战在一起了。
宝剑的主人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继而不受控制地浑身战栗了起来。这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激动。
但凡在场主修杀道的,也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影响,被挑起
元昊抬头看向半空中浓郁的黑雾,眼睛亮的惊人:“他们到底上面发生了什么,竟会产生这么纯正的武魂?”
“若非上面的力量太过凶悍,我真想跳上去掺和一脚。”秦和旭也忍不住跟着道。
唯有妙音门的领队皱起了秀丽的眉毛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知轻重。当务之急是快些将那旗子毁了,给这些无辜人活下去的机会。”
秦和旭挨了顿骂也没觉得不高兴,反而想起了什么一般:“唉对了,先前不是有个衡天宗将半面旗子拿到了吗,她人在哪儿呢?快些出来让我们试试能不能趁机毁了一半旗子,看看这样一来这些魂魄能否回到他们的身体。”
先前谢争流的动作太快了,又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得很彻底。底下的人在黑雾缭绕间根本没看清她的动作,也就没有看出被谢争流丢出和千行刀对抗的正是那半面旗子。
后面谢争流又故意弄出黑雾,将他们的视野遮盖的严严实实,不给任何人窥探到秘密的机会。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吸引了目光,所以一致忽视了谢争流。
如今突然被秦和旭提起来,众人都是一惊,而后视线不断看向四周,寻找起了那个小修士的踪迹。
明心更是直接看向了越铭仇两人问道:“唉,先前谢师妹不是和你们站在一起吗,怎么她现在人不见了?你们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怎
第58章:和她做朋友(2/2)
么会说谎的越铭仇:……
会说谎但还没想好借口的庄有乾:……
“她……”两人同时张嘴,又同时拖了个长音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文。
就在他们顶着众人的视线,紧张的额头冷汗都要落下来的时候,头顶轰隆一声巨响传来,无数道仿佛镜面破碎的咔嚓声从四面八方钻进众人耳朵里。
他们当即不顾上什么谢争流了,只是紧张地抬头望着天。
古怪的白光涤荡而过,黑雾瞬间消失,连同先前还在他们头顶对战的两个人影也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天幕一片片碎裂。
城门的方向跟着传来动静,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阵法被打破的象征,因为头顶那些生出碎纹的天幕破裂的更快了!
这个围困了哭鬼城许多日的阵法,终于在两股力量的同时作用下,被彻底打破。
外界刺眼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而下,照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带来了久违的温热,险些让在场众人落下泪来。
而城中央和城门口的修士们更是惊讶地发现周围已经清醒的魂魄全都消失了,与此同时躺在自家屋子里的凡人和修士们也都猛地苏醒过来。
“所以,阵法破了,千行刀也不见了……我们这是得救了?”有人忽地开口,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
这句话唤醒了所有人的意识,他们仿佛大梦初醒一样为自己的小命得以保住而欢呼雀跃。
谢争流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回到人群里的,就连一直关注着四周的越铭仇和庄有乾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躲在一旁观
虽然此刻出手太过冒险,但想起自己刚刚为镇压剑骨付出的气运,赵清舞直觉自己不能再等了。
她要趁着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谢争流的时候,将其从那两个少年身边掳走!大不了后面想办法将罪名退给失踪的千行刀,或者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袍女。
很快做下决定的赵清舞悄悄取出为对付谢争流而专门准备的法器,她才刚驱动法器攻向谢争流,然而正被谢争流带在身上、并且已经被激活的魔器立刻就察觉到了这股隐秘的恶意。
它迅速锁定了恶意的来源,更感受到那人正催动法器想对自己的主人下手。
魔器虽然没了器灵,但毕竟是魔族至宝。它怎么可能容人旁人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主人下手?
所以几乎是赵清舞的法器刚被驱动,魔器就已经精准地将这股攻击以十倍的力量挡了回去!
赵清舞甚至都没来得及意识到不对,便感到腰腹一痛,下一秒她的人就被悄无声息打飞出了哭鬼城。
魔器的动静太小,几乎没有人惊动任何人。除了怀揣着它的谢争流知晓它的动作,再就是那个正坐在哭鬼城内某座荒宅里的青年了。
他手腕上赤红的珠串微微颤动,似是在给青年提醒。
青年也抬头看向中央广场的方向,轻轻呢喃道:“竟有人能驱动魔器吗?”
他低下头拨弄了一下手串:“我是不是应该和对方接触一番啊……好,听你的,我这就去跟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