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的墙壁，是有些斑驳陆离的状态的，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粉刷过了，甚至还有一些地方是漏水的，导致部分墙壁已经发霉了。
“不好意思啊，家里比较简陋，杨书记不要嫌弃。”
郭正茂将一个暖水瓶拎了过来。
给杨靖倒了一杯白开水在茶缸里。
至于许游和林长洲两个人，只能站在旁边。
但是郭正茂的老伴，也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这是我年轻时候的照片，当时我还在燕卡子林场当护林员，一眨眼，三十年过去了。”
看到杨靖盯着长台上的那张老照片看，郭正茂将水杯递了过来，说道。
杨靖接过茶缸。
笑了笑，说道：“郭书记当年的事迹，我杨靖也是听说了一些，这位是……”
他的手，指着照片上那个很有气质的男人问道。
郭正茂看了看照片，摆摆手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不提了，来，杨书记请坐。”
很显然。
他并不想提到那个人。
杨靖只是觉得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眼熟。
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是想不起来。
他之前跟沈逐那边问过，郭正茂能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到底是因为谁的关系，沈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实上。
郭正茂背后的人是谁，还真没有人知道。
杨靖只能在八仙桌的一边坐了下来。
“杨书记，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郭正茂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看望一下老书记，老书记在于水县当了二十多年的县委书记，我这次过来，专程是来讨教的。”
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架势。
同样，这句话也是在告诉杨靖。
在他的身上，你讨教不到什么东西。
第一轮试探。
好像并没有什么结果。
看起来郭正茂很热情，但是在关键的问题上，都是在回避。
并没有给杨靖他想要的答案。
杨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郭书记，咱们于水县当年没有分到房子吗？你是咱们于水县的老书记，住在这里多不合适，我上任之后，把这个事情给您办了，不能亏待了咱们于水县的老干部，这像什么话？”
杨靖不是傻子。
就算郭正茂是一个清廉的好官。
那干了一辈子的县委书记，也不至于退休之后，住在这样的地方。
而且浸淫官场许久的人，都是会附庸风雅一些的，但是老两口给人的感觉，就是地地道道的种地汉，而且绝对是那种久居深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给人的感觉，作秀的成分很浓。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杨书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当时是分了房子的，我的老伴当年在县妇联工作，也是分到房子的，我们把房子都捐出去了，你说我们两个无儿无女的，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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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个地方栖身就可以了。”
说完。
他打开了长台上的一个抽屉。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袋子打开之后。
他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
大概十几本的证书，凭据掉落了出来。
杨靖伸手取了一张凭据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些居然都是一些捐款的凭证，有于水县红十字会的，也有广信市红十字会的，除了这些捐款凭证之外，还有一些类似于荣誉证书，奖章一类的东西。
也都是慈善的途径获得的。
“我跟老伴，都是辛苦过来的人，知道赚钱不容易，这么多年，我们把积蓄，房子，全部都捐出去了，反正有退休金，也够我们两个生活，至于这个房子嘛，我就觉得挺好，反正就睡个觉，要那么好有什么用？”
杨靖真的是惊呆了。
眼前的这些证据，足够解释为什么郭正茂过得这么艰苦了。
不管是街坊的话，还是现在亲眼看到的实物，似乎都在告诉杨靖，这个郭正茂，貌似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难道广信市的问题，真的不出在他的身上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这就是杨靖的直觉，第一次出错了。
既然已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杨靖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寒暄了几句之后，杨靖就起身告辞了。
老两口一直把杨靖送到了巷子口，看着他的车离开……
后视镜里。
依然能看到站在巷子口的两位老人。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想不通。
“哥，你觉得这两个人是装的吗？”
许游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有装的成分，但是又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杨靖还没说话，林长洲接过话茬说道。
这句话，算是点到杨靖的心里了。
的确，有装的成分。
就好像把那些凭证拿出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太刻意了。
但是你又不能凭着这个所谓的“刻意”，去怀疑果真莫啊是有问题的。
这就太武断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街坊邻居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如果是装的，他们可以伪装，邻居们心目中的他，却是很难伪装，毕竟他们之间的相处，不是一天两天，很难不露出马脚来。
“要么这个郭正茂，就是这么一个人，要么，他就是一个城府相当深的人，两种可能性，暂时都不能排除。”
杨靖在顿了顿之后，总结一般说道。
他是带着过招的心思，来跟郭正茂见一面的。
却没想到，双方之间，根本也不存在过招。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杨靖一开始的计划，现在全部乱套了。
“领导，那我们现在要去县委报到了吗？”
林长洲转身问道。
杨靖捏着下巴，想了想，说道：“现在去报到那岂不是太低级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有人想看我打脸，那我就放一把火，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不会来请我上任，阿游，你找个地方吃午饭，长洲，打电话给贺鹏程，我要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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