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竹阁的棺材，早就被秀才给踹翻了。
而此时。
他们两个，恰好处于面对面的状态。
秀才是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但凡有办法站起来，他也不敢盯着包竹阁看。
现在，他的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了。
如果能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打死他也不敢对包竹阁有任何的不敬。
中午十二点左右。
增援的警方，陆陆续续赶到了。
当贺鹏程火急火燎从车上跑下来的时候，瞬间就惊呆了。
七八十人，整整齐齐抱头蹲在礼堂的外面，没有一个人敢动的。
而看守这些人的人，居然是来殡仪馆参加祭奠的人民群众。
救护车的人，正在给受伤的人进行包扎，杨靖身上也有不少伤，但是他却没有提前离开，身上包了一些纱布，但是问题并不是很大。
“这些，都是你们干的？”
贺鹏程看着这个场面，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许游拍了一下胸脯，一下子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本来是想炫耀一把的。
没想到胸口有伤，拍在了伤口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搞得大家大笑不止。
秀才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这边带着人开始上车的时候，电话过来了，伤害张慧婷的凶手抓到了，经过突击审讯，已经确认，他们对张慧婷的伤害，是受到了秀才的指使。
不管怎么样，秀才想要从警方的手里逃出生天，那基本上算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戴上手铐和脚镣之后，秀才被抬上了救护车。
从杨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秀才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无限的恐惧。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嚣张跋扈的一生，会遇到杨靖这么一个对手。
别人出来混，都知道迟早是要还的。
但是秀才不一样。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一向认为，自己不可能有被警察抓住的一天。
现在不但被抓住了，能不能活着从监狱出来，都是一个问题了。
毁了，这辈子毁了……
他对杨靖的恐惧，是今天他被打留下的阴影，还有对前途的无奈。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法律的审判了。
“杨局，我们今天都参加打架了，我们不会被抓吧？”
一个中年人，走到了杨靖的面前问道。
聚众斗殴的罪名是双方的，也就是说，只要是双方都参与了大规模的打架斗殴，那么双方的人，都会被定罪。
他们也是担心这个。
“是啊是啊！”
一群人涌了上来，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打架，你们什么时候打架了，你们是在制止犯罪，我反正没看到你们打架，我觉得，公安部门应该给你们发奖金！”
杨靖说道。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了大笑声。
这些人，曾经都是老炮。
有些人吃过官司，有些人也受过伤，可是，他们现在都只是广信市的老百姓，没有他们，杨靖就不可能抓到之前的那些黑势力的老大，没有他们，杨靖今天就不可能活着，他这一次，是被广信市的老百姓给救的。
所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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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整个广信市的老百姓，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接下来的残局，就由警方负责打扫了。
杨靖之所以一直没去医院。
是因为，他还想参加完包竹阁的葬礼。
今天能死里逃生，还有一个人救了他。
那就是包竹阁。
他曾经是老百姓厌恶的混混，可是，当年的他，就教会了这帮人仁义道德，行侠仗义，也正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些品格感染了身边的人，这些人，今天才敢出手。
所以，如果非要算上救命恩人，包竹阁也算一个。
他的棺椁被重新安置好了。
杨靖这一次没有鞠躬。
而是朝着他敬了一个礼。
或许，这是警方的礼仪中，第一次朝着一个黑社会老大敬礼。
可是，再也没有人说不妥。
包竹阁活着的时候，帮助了很多人，即便他死了之后，依然帮助了很多人。
后来的很多年。
每当包竹阁祭日的时候，杨靖都会让广信市的朋友到他的墓地上去送上一捧菊花。
在很多朋友的聊天中，杨靖告诉他们，他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包竹阁算一个，也是杨靖佩服的人当中的一个小人物。
却以伟岸的姿态，永远留在了一些人的心中。
这个“一些人”，杨靖算一个。
殡仪馆清场完成。
东吴大桥也彻底被疏通了。
杨靖坐着警方的车返回市区，先是去了医院。
刘海生带人前往青龙区公安分局，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对分局局长薛连军进行了双规。
杨靖赶到医院的时候，是中午的一点。
秀才被抓的消息，传到了张以德的办公室。
当时在办公室的三个人，瞬间就愣住了，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谁也不敢相信，这么严密的计划，居然出了岔子。
三个人的额头上，都有冷汗冒出来了。
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秀才被抓。
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溃散了。
他们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了，我们该做的也做了，就这样吧，你们走吧。”
张以德长吁了一口气，对着郑复生和郑多云说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郑复生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咽住了。
最后的那句话，始终没能说出口。
郑复生和郑多云走到了市长办公室的门口。
两人也是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办公室里。
张以德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然后站了起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一圈。
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办公桌后面的国旗和党旗上。
他盯着这两面旗帜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在下决心一般。
终于，他打开了办公室内侧一个休息室的门。
一把将那张平时休息用的床上的床单给扯了下来，慢悠悠地拧成了一股绳的样子。
接着，那跟床单做成的绳子，从吊灯上被扔了过去，晃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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