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厌辞见过叶梨的很多面。
温柔绝美的。
娇俏可爱的。
妖娆发嗲的。
还有……优雅高贵明媚飒爽等等等等。
这世间形容女孩子的优美词汇,都毫不违和的存在于叶梨身上,而他都有幸见过。
可唯独此刻这眸光冰冷神色疏冷的一面,傅厌辞没见过。
他甚至从叶梨眼底看到了一丝切齿的恨。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这一刻,她和他仿佛相隔千里。 m.❉vod❅t❄w.❆✳la
而她,还在不断远离。
“阿梨,小宝不是我的孩子。”
心知叶梨这么说,必定是看到听到了什么,傅厌辞沉声道“阿梨,过往这么多年,我只爱过你,也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如果你对此有疑问,明天一早我就带小宝去做亲子鉴定。”
“阿梨,你信我!”
信他?
怎么信?
仿佛一切又都绕回了原点,叶梨忽然觉得自己本末倒置了。
傅厌辞爱的是黎漓还是她叶梨,此刻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傅厌辞……”
叶梨推开他的胳膊退后一步,“叶家的事,我爸爸的死,你怎么解释?”
“兰途是叶氏的合伙人,明知爸爸在开拓海外部,公司内部会议上,他为什么不反对?说是共同出资,可爸爸拿出了全部的家底,兰途那位王总半途撤资,投向宁远的怀抱。宁远家居,是傅氏的子公司吧?”
“还有振达、华创、松岳……”
一想到她在帝大享受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而爸爸在公司里殚精竭虑,叶梨连自己都恨上了。
如果她不是隔三差五的生出一门兴趣来,今天想画画明天想跳舞,后天又打算做珠宝设计师。
如果不是想让他的阿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都有底气,爸爸还用得着这么拼吗?
爸爸妈妈都不是那
尤其是爸爸,草根出生走到今天,他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
他和妈妈的愿望,自始至终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能有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有个可爱的孩子,便足够了。
他的心不大,只装得下妈妈和她,公司都要排第三。
可他甚至连50岁生日都没过,就倒在了公司的会议室里。
叶梨,你看,你的岁月静好,是以爸爸负重前行,最终丢掉那条命换来的!!!
只看傅厌辞冷沉却无措的表情,就知道跟她猜测的一样。
叶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对啊,这些细枝末节,对子公司而言都是小事,更别说是集团大boss傅爷了!”
“傅厌辞,傅爷……”
叶梨看着傅厌辞,话语悲痛,“你直说就好了啊!你想让叶家垮,让周家没有强大的姻亲,让傅明慧没有跟你对峙叫板的资本,你直说啊!”
“叶家的公司给你,周家的婚事我们也不要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你把爸爸留给我啊!!!”
“傅厌辞,求求你,把爸爸还给我,好不好?”
靠着墙滑落到地上,叶梨哭的满脸是泪。
傅厌辞僵立当场。
想过他娶了阿梨,帝都豪门里会有流言蜚语。
毕竟叶家和周家交好这么多年,一双儿女出双入对,全豪门的人都知道。
一转眼,阿梨从周少夫人变成了傅夫人,换成谁都会多想。
想到了那些想攀附傅家的世家会散播流言中伤阿梨,非议叶家。
也想到了傅明慧未必会忍气吞声,说不定还会装可怜博同
第499章 因果报应(2/2)
情,故意误导大家是他做了什么,从而再度非议他。
就像当年傅铭臻出事,连傅家本家都有流言说那场车祸是他的手笔一样。
傅厌辞想到了所有。
唯独没想到,所有的因果以这样的方式,报应在了他头上。 ✲✥✤m.vo❆dtw✮.la
“阿梨……”
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傅厌辞蹲下身,动作轻柔的拉起叶梨,“阿梨,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查清楚跟你解释,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话还没说完,傅厌辞心口一滞。
别的都能交代。
唯独叶暮深,他该怎么向她交代?
“阿梨……”
“好!”
叶梨挣开傅厌辞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等你的交代!”
转身就走,手握住门把手,叶梨头也不回的沉声道“傅厌辞,你不要再来医院了,我不想妈妈再受刺激。”
傅厌辞猝然抬眼。
叶梨推门而出,只余一道背影,转瞬消失。
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傅厌辞在门里愣了许久。
窗外夜色漆黑,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让人只看着就心底生温。
傅厌辞的心里怒火滔天。
出门下楼,打了电话给向扬和傅一,傅厌辞驱车直奔傅氏。
叶梨去了趟公用洗手间。
洗了把脸,又站在窗边平复了半天的心情,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叶梨才转身回病房。
房门推开,麻辣鲜香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
“阿梨,妈妈没有吃很多哦,你明天不许告诉兰姨!”
黎雪卿笑容明亮的说着,吃的一本满足。
病床上的小桌板上,巴掌大的饭盒摆的满满当当。
红烧排骨。
咸鱼茄子。
麻婆豆腐。
糖醋鱼。
醋溜白菜。
……
每道菜的份量都不大,一两口的样子。
全都是妈妈心心念念想吃的。
心里涩的发苦。
眼睛酸的爆炸。
叶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手被黎雪卿一拽,拖过去坐在了床边。
筷子递到了眼前,“快吃吧!距离睡觉还有一会儿呢,吃完消化一下,不会长胖的!快吃……”
连声“好”都应不出来,叶梨点点头,抓起筷子给妈妈夹了块麻婆豆腐。
说是麻婆豆腐,可也就色相是对的。
吃起来软嫩鲜滑,却一点儿麻辣的重口都没有。
即便如此,黎雪卿依旧吃的赞不绝口,一个劲儿的夸她的小棉袄贴心。
重新刷牙洗漱,躺回床上已是11点。
絮絮叨叨的说天黑的时候忘了给叶暮深打电话,又问叶梨当初爸爸收拾行李的时候有没有带厚衣服,黎雪卿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
叶梨侧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那两道光。
门上的四方小窗里投射进来了走廊里的白光,清冷疏离。
阳台窗户里照进一片昏黄的月光,温和慵懒。
相距不远,似是空气微微拂动少许,那两片光就能交融在一起了似的。
偏偏,就差了那巴掌宽的一截。
一道黑,将两片光分割成了不同的光景。
对啊,它们本来就是两片不同的光。
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强融呢?
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叶梨拉起被子盖住脸,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