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兴奋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聚集在密厅里的教会权贵和他最忠诚的士兵和指挥官们。他的拳头仍然放在摊开在桌上的地图上,在他刚才急躁又热情的演讲中不断地锤着上面的地点。
“嗯,你们觉得怎么样?”他问道,然后把手从布达城堡上拿开,“我们能做到吗?”
“这是一个有趣的想法,”杰尔的主教率先回答道,“陛下,您很清楚,我的人马都与您并肩作战,随时准备为您献出生命。但这次……有点不同……”
“主教是对的,”埃格尔的主教肯定道,难过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太大胆了?”查理·罗贝尔失望地撇了撇嘴,“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做!难道我们要兵临布达城下,然后听天由命吗?我们以前也试过这么做,但这样注定要失败,如果可怜的比斯凯现在在这里,他会告诉你,围攻布达是个愚蠢的策略。”
“但我们拿下了埃斯泰尔戈姆,”杰尔主教坚持道,埃格尔主教也点了点头,好像他除了赞同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相信我们,好国王,放弃您的想法!”
查理把目光定在那人的眼睛上,仿佛想要把他扔出窗外。
“我说的是布达,”他有些愤怒地低吼道,“不是埃斯泰尔戈姆,我拒绝再次围城!”
“可以做到,”扎克之子亚诺什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并非不可能。而且我本人也不太愿意向布达进军,我不想无谓地消耗我的手下,也不想毁掉这座城市,如果您允许的话,阁下……”他向杰尔主教点了点头,“我们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否定陛下的想法。”
查理的脸色又从愤怒变成了满意的笑容,两位顽固拒绝国王的主教则轻蔑地瞥了一眼身后。
“布达的教区长,维尔纳之子拉斯洛已经从捷克人的囚禁中获救,”亚诺什继续说,“而且,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他已经在我们的照顾之下了,以好在他与我们见面时恢复他之前的尊严,我无法想象这位善良的教区长在被囚禁期间都经历了什么,所以我们必须确保他先恢复体力和内心的平静。”
“说重点,好先生!”埃格尔的主教催促道,“你提到他,是有什么打算?”
“我和拉斯洛大人很熟,”扎克之子亚诺什说,“我相信他也会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并且会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并帮助他。”
“一個失败的教区长能帮得上什么忙?”杰尔的主教轻蔑地问道,“他的人早就被赶走了,布达的市民不再支持他了,他就像一片枯树落叶一样孤独……”
“放尊重点,我的主教大人。”查理·罗贝尔警告道,他大概猜到了亚诺什的提议是什么。“布达所有建筑的秘密隧道
“陛下英明,”亚诺什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向您保证,到夏初之时,布达将属于我们。这需要调动所有的军队,但不要害怕,大人们,”他对主教们眨了眨眼睛,“他们会呆在在城墙外,与眼前的危险保持安全距离,我们只用做好准备。我需要二十个可靠的敏捷人手,这些人必须毫不犹豫地执行我们的计划。”
“我会亲自带领我的二十名精锐士兵。”站在远离窗户地方的安塔尔提议道,也加入了讨论。
“荣幸之至,我的骑士大人。”亚诺什向圣殿骑士鞠躬,“我很高兴你能自愿加入,因为我正准备问一些关于你的细节。”
“不妨说说。”安塔尔表示。
“他们说你很了解这座城市。”
“布达就像我的手背一样,”骑士承认道,“当我还是个年轻侍从的时候,这个城市几乎就是我生活的所有。”
“很好,按照其他人的说法,你对那里的道路很熟悉,你知道守夜人的路线,小巷、大街……”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蒙着眼睛在布达走一圈。”
“这倒没必要,”扎克之子亚诺什笑着说,“但是你一共需要五十个最优秀的手下,我会剩下的三十个。”
“他们必须已经准备好随时战斗!”
“当然,请放心。”
查理听着两人的对话,心砰砰直跳。在他的脑海中,未来的自己正骑着马缓慢而优雅地穿过布达的街道,头戴圣伊什特万的王冠,在欢快庆祝的人群的簇拥和他的宫廷骑士的陪伴下一路骑到卡莫霍夫宫,然后带着荣誉加冕为国王。
而且他早就决定了,他要在他的宫廷中安置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和敢于挑战死亡的勇气的强壮骑士,而不是永远争论不休的胖贵族们,他将给予他们土地和头衔,他们也许不会像和安塔尔一样,成为他的兄弟,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任务和职责,而宫廷骑士们不会抱怨自己的任务太难,他们只会点点头,去做该做的事。
“扎克之子亚诺什!”国王从梦中回到了现实。“我命你全权指挥布达的秘密行动。”
“谢谢您,陛下!”
“什么?”杰尔和埃格尔的主教喊道,但查理·罗贝尔用一个眼神就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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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341/ 第五十七章 国王的计划(2/2)
们闭上了嘴。
“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围攻布达的任何一个字。”国王结束了会议,带着托马斯大主教和安塔尔离开了密厅。
—
布达……
自从那次秘密会议以来,这两个字一直在安塔尔的脑海中回荡。他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他只能想到他生命中最美丽的城市,想到他在那里度过的美好、罪恶而又危险的几个月。从客栈到圣保罗溪流旁的森林,到玛格丽特岛那可靠的灌木丛……以及他和艾格尼丝在一起度过的那些偷来的时光,他可以拥抱他的爱人,这个他本不该遇见的女孩。
多亏了翁贝托,他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每隔两个月就能与她交换信件。他们两人的行文都很谨慎,他们的言辞含蓄,然而,这些信件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能点燃他们灵魂中的火焰。
布达……
如果查理·罗贝尔和扎克之子亚诺什的疯狂计划成功了,国王将在初夏时节入主卡莫霍夫宫,届时也会将和查理一切搬到这座城市,然后……
不行,光是这么想就已经是罪过了。
我是圣殿骑士团的一员,他告诉自己,一个身着铠甲与白袍的贞洁骑士,我甚至不被允许去看一个女人,而且艾格尼丝现在住在多米尼加女修道院,她也不被允许去想一个男人,而且……
“太蠢了!”他大吼一声,坐起身来,拿起放在床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那里太热了。
他穿上干净的羊毛衫,外面套上一件雪白的连帽斗篷,肩带上绣有骑士团的红色十字。他不喜欢安茹家的纹章,也不喜欢作为身份象征而戴的头盔。为了安全起见,他系上腰带,冲出房间,沿着走廊,穿过所有大门。他的斗篷和几乎是黑色的头发在身后飘扬,冲过了因惊讶而勉强行礼的卫兵们。
安塔尔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他跑了起来,来到了正在马厩里休息的萨雷彻身边,马儿的目光让他停了下来,它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如果你是我,伱会怎么做?”骑士摸着马儿的鼻子问道,“你还记得布达吗?那里的人儿?艾格尼丝?”
萨雷彻低下头,用鼻子顶了顶主人的胸膛。
“你想要什么?”
黑马打了个响鼻,又轻轻地顶了他一下。
安塔尔顿时明白过来,他把萨雷彻从马厩里牵出来,不放马鞍就爬到了它的背上,就像他在萨瓦河畔的杜比察那时一样。“你还记得吗?”他附身靠近马的耳朵,“当我们之间连马
萨雷彻高兴地鸣叫着,开始向城门奔去。守门卫兵惊奇地抬头看着骑马想要离开埃斯泰尔戈姆的圣殿骑士,没穿着他平时的衣服和头盔,他们没有认出国王的首席骑士,只能从他的披风上看出来他是圣殿骑士团的人。
“这么晚了去哪里啊,骑士大人?”其中一人问道。
“我是威廉·巴托之子安塔尔,”骑士宣布道,“快开门!”
“快午夜了,先生,”守卫说,“这个时候不宜在街上走……”
“城门外也不宜闲逛!”另一个人添加道,“话说回来,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呢,骑士大人?”
“我说了,打开城门,你们这些迷信的士兵!”安塔尔斥责道,“基督的士兵不相信午夜的鬼魂或是恶魔,我有什么事与你们无关!还是说我应该告诉国王,在给他看守城门的士兵是怎么样的不听话又迷信的异教徒?”
“他是个异教徒,我可不是……”
“赶快开门,你这个蠢货!”其中一人把他的同伴拉到一边,他终于认出了面前的骑士是谁,赶紧闭上卫兵的嘴,免得百合花骑士想不开,把国王叫醒,然后让他们永远沉睡。“你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低声说,清了清嗓子。他的搭档打开了一边的城门,然后抬头微笑着看向安塔尔,“请别生气,骑士大人,我们只是履行职责。”
“行吧,”安塔尔朝他点点头,他骑马出了大门,头也不回地喊道“放心吧,等天亮了,城门开了的时候我再回来。”
他还能听到那个比较听话的卫兵在冲着另一个大声吼了起来,并开始用怪罪的话语责备他,还有门叶吱吱地关上。他俯身在马的脖子上,在它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阿拉伯语,马和骑手便像早春的暴风雨一样在夜里飞驰。
这天晚上,安塔尔又能像童年时一样自由自在,他和他的阿拉伯战马单独在一起,他们独自与月亮和星星在一起。他们狂奔,抛下了所有的忧虑和烦恼,抛下了所有的职责和杂念。
无拘无束的自由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初升的太阳再次照亮大地,在轻轻摇曳的多瑙河上洒下耀眼光彩,安塔尔平静地躺在水边的草地上,身边是正在吃草的黑马。
他仰面躺着,盯着漂浮的羔羊云,眼圈发红但毫无睡意。他想在每一朵云上都看到艾格尼丝的脸,他想听到她在阳光下的微笑,在微风中听到她甜美的声音。他现在确信,当他回到布达时,他将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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