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洛在马厩里看着安塔尔的伤口,有些难受地咧着嘴巴。安塔尔则非常自豪地展示着自己几乎完全愈合的伤口和细小的缝线。
“然后我朝那个混蛋吐口水!”他非常激动地说道,“告诉他这是为了圣殿骑士团!”
“一定很疼吧。”小马夫撇开嘴。
“我差点死了,”安塔尔拿回他的长衫,“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当我按下它时,有点痛,但不严重。”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一个人打败了三个士兵……”
“他们不是士兵,”安塔尔自大地挥手,“他们对剑的认识只有知道它很锋利,剑术什么的更是一点都不了解!他们身上还有一股粪便的味道,对咯,我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赢的,萨雷彻帮了很大的忙。”
黑马似乎听懂了一般,津津有味地嚼着干草。拉斯洛用呆滞的痴迷眼光看着他的朋友,但随后他的脸色就变成了纯粹的苦涩。
“怎么了?”
“你真是个傻瓜,”他责骂安塔尔,“你和一個披着黑斗篷的老军士交朋友,他还觉得自己是个骑士,谁知道他犯过什么罪!你偷了你主子的剑,你自己舅舅的剑,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够幸运,你现在就是个死傻瓜了!”
“慢着,慢着!”安塔尔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拉斯洛变得越来越愤怒,“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
“我们是好朋友啊!”
“真的吗?好朋友会光顾着自己天天和卡洛斯打架和赛马,然后把我当做空气一样无视吗?好朋友会让我一人留在这里,然后一句解释都没有地消失好几个月,还差点在途中死掉吗?”
“我又没有拦着你和其他人做朋友!”
“见鬼去吧伱!”小马夫转身朝着院子跑去,差点撞倒了迎面而来的威廉。
“你的小朋友怎么了?”威廉问道。
“他是……没什么,”安塔尔摇摇头,然后又亮起眼睛,“请听我说,舅舅!”
“你先听我说!”威廉走近男孩,“翁贝托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你差点就死了。”
“是的,我知道。”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骑士挑起半边眉毛,“你知道?你不打算请求我的宽恕吗?”
安塔尔抬起下巴,直视他舅舅的眼睛。
“我有很多事情要道歉,”他自信地说,“我为我的不服从命令和错过几次祷告时而只是为了和卡洛斯玩耍而道歉,我为偷了你的剑并在半夜跑出去和他决斗而道歉,但是我不能为路上发生的事情道歉。”
“嗯……”
“我们在去白城堡的路上遇到的是强盗和杀人犯。”安塔尔继续说道,“后来证明,他们和那些亵渎教堂祭坛的家伙是同一伙人。”
“当时你可不可能知道这些。”威廉打断道。
“这不假,但我当时知道的是,无辜的旅行者正在被抢劫和杀害,作为一名圣殿骑士,我觉得我有责任让他们不再受到伤害。”
“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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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你还不是圣殿骑士。”
“虽然如此,但作为一名侍从,我已经是骑士团的一员了。‘基督的士兵带着决心杀人,带着更大的决心死去。他带着剑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是上帝惩恶扬善的工具。’保护朝圣者不一直是圣殿骑士的主要任务之一吗?”
“前往圣地的朝圣者,”威廉纠正道,“而不是前往白城堡的人!”
安塔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确信自己是对的,虽然他不想表现出无礼的迹象,但他觉得自己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挺身而出。
“我劝告他们放我们走,但他们不听。”男孩说,感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想让他的舅舅认为他还是不听话,再也不想了。“我教训了他们一顿,因为我不能让你的钱,骑士团的钱落入闻起来像粪便的强盗杀人犯的钱袋里,我不能让他们这么做!那时我的荣誉会是什么呢?”
安塔尔说得慷慨激昂,以至于威廉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的外甥眼含泪水,握紧拳头,为自己的勇敢但莽撞的行为尽力地辩护着。
“我不后悔被砍伤,不后悔在死亡的门廊上来回进出了好几天,我不后悔!我宁愿死也不愿在不义的凶手面前屈服,那样他们不仅会羞辱我,也会羞辱我胸前的十字!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向你道歉。”
“我明白了,”威廉点点头,叹了口气。“当你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我说过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一个成熟的男人,你还不算一个男人,但从那以后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
“说吧,
“你总是允许我跳过夜间的祈祷时睡觉,这样我在白天就能更有精神。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祈祷时,也不会错过任何你交待给我的任务。我将不盖毯子睡觉,始终穿好衣服准备战斗,就像我们的祖先在两百年前所做的那样。我将成为一个更好的学生,一个配得上你的教导的见习骑士。
威廉哑口无言,他不想开口夸赞他自己的外甥。他一直确信安塔尔将成为整个骑士团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完美骑士,但他从未觉得他离目标如此之近。在内心深处,他高兴得快要跳了起来,但他谨慎地确保着自己的脸上不流露出任何欣慰。
“也许有一天,”他在走出马厩时说道,“你真的配得上你祖先的剑。”
“至于这次旅行,”安塔尔说,“我会继续完成它。”
“什么?”威廉吃惊地回头,“什么意思?”
“战事迫使我们提前返回,我无法与翁贝托完成朝圣之旅。春天,如果条件允许,我将再次踏上征途,半年之后再回来,当然,如果你同意的话。”
威廉没有立即回答,他本想说他不同意,因为安塔尔还太年轻了,如果再碰到和上次一样的情况,他可能没法活着回来,或者没法全身健全的回来。然而他也知道,安塔尔从五岁起就注定要成为一名骑士,他的一生都将是战斗,他不应该逃避它们。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个最简单的回答。
“我们以后再谈这个问题。”骑士留下他外甥独自一人离开了。
“你听到了吗?”男孩在萨雷彻耳边低语,“我们明年会回到布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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