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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蓝色的布达

   第十七章 蓝色的布达(1/2)

1301年,圣处女之月的第26天。

匈牙利,布达

柔和的微风轻抚着他的脸,一阵嗡嗡声环绕着他。这些绝对不再是森林里的声音人们在他周围交谈、讨价还价、争论与开玩笑。

在睁开眼睛之前,他就闻到了一股甜美的特别香味,薰衣草和其他他从未闻过的东西,他不知道什么样的花会有这么好的味道。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茅房屋顶的边缘,旁边是晴朗的天空,他仰面躺着,现在是白天,但他不知道是什么具体时间。

“水,”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请给我水。”

在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张脸。一个女孩靠在他身上,她的眼睛比天空还蓝,当她微笑着给他喂水时,安塔尔意识到他并不是在闻花香。薰衣草的香味和一种陌生的甜味从她的皮肤上散发出来,他喝了一口水,然后再次闭上眼睛,但现在他并没有睡着,只是疲倦地休息着。

“还有她的头发!”安塔尔后来向坐在他旁边的翁贝托说,后者脸上则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她的头发是棕色的,刚到她的肩膀,她的裙子和她的眼睛一样是蓝色的。她给了我一杯水,然后什么都没说地消失了!这是我做梦梦到的景象吗?我……”

“你差点死了,”翁贝托打断他,“你仍然很虚弱,不要太过激动。”

“我们在哪?”男孩环顾四周,“在白堡?”

“在布达,靠近犹太门的地方。”

安塔尔皱起眉头,看着还在隐隐作痛着的左臂,然后慢慢解开布条和干净的薄绷带。伤口已经被缝合,而且愈合地很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摆动着手臂,还是有点疼,但已经基本能用了。

“就到布达了?”他惊讶地问道。

“就?”翁贝托摇了摇头,“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我把你绑在马背上,骑了整整一天半,在到达白堡之前我都没有停下来。你那个时候已经在不停地说着胡话了,有时是匈牙利语,有时是拉丁语,有时是法语,有时是阿拉伯语,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在白堡,一位隐士弟兄告诉我,你已经没救了,那个混蛋不想给你治病!”

“后来呢?”

“我说,你眼前躺着的是塞尼城的主人,”翁贝托笑着说道,“是雅克·德·莫莱表弟的合法儿子,如果他不治好你,他们就会把他拉到维谢格拉德斩首,还是在埃斯泰尔戈姆?总之……我拿着你的剑,站在他身边,直到他为你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上帝爱你,安塔尔!那人把伱治好了。”

“我不记得了,”男孩绕着伤口周围的地方,“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做了一堆奇怪的噩梦。”

“我并不惊讶,我带着你离开白堡的时候你还在熟睡。那个僧侣用他的草药让你睡得很死,你也不大喊大叫或是流汗了。我卖掉了那些拦路贼的马,拿到手了一笔钱,然后雇了一辆马车把你送到这儿来。

“多少天前?”

“三天,我在城里处理事务时,都是旅店老板的女儿照顾你。”

安塔尔兴奋地抬起头,“所以我不是在做梦?”他期待地问道,“她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

“恐怕不是。”翁贝托低头,“可是安塔尔……”

“她太漂亮了!”男孩凝视着远方。

“安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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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341/   第十七章 蓝色的布达(2/2)

“我……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事物……我的心……就像我的心被触动了一样……”

“安塔尔……”

“或者说是我的灵魂?这有可能吗,翁贝托?”

“安塔尔!”翁贝托喊得更大声了。

“怎么了?”安塔尔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睛,他似乎直到现在才听到歌手的声音。

“你不能。”

“不能?”他看着翁贝托略带悲伤的笑容,“我不能什么?”

“爱,”翁贝托看着他的眼睛,“你也知道的,你不能陷入爱河。”

“哦,当然了!”安塔尔困惑地笑了笑,并立即移开了眼睛,“这不是重点,你看来是误会我了,我没有……恋爱!”他故意用厌恶的语气说出这个词,“我只是心存感激,感激上帝创造了这样美丽的事物,我……只是在欣赏。”

翁贝托向男孩伸出手臂,他为他感到难过,他一直都知道这一刻会到来,安塔尔会被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在瞬间失去理智。当一個女孩偷走了他的心时,他不得不说不。

歌手好几次都试图和威廉谈及此事,但骑士只是摆摆手避开了这个话题。他说这个男孩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圣殿骑士,他永远知道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不允许的。他绝不会追求女孩,因为他将成为一个严格准守戒律的人。

但翁贝托非常清楚,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一个眼神,迸发出一个微小的火花,火花生出一片炽热的爱情火海。

做一个完美的圣殿骑士是徒劳的,知道自己不能陷入爱河也是徒劳的。这是由心决定的东西,不受人的控制。心属于上帝本身,祂赋予 它独立的意志,心实际上比脑袋聪明得多,因为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有时它会战胜它的主人,战胜理智,并在瞬间之内控制我们的决定,在那瞬间,我们会做正确的事。

安塔尔现在就在这个瞬间里,他的心就在这个瞬间里。现在他已经足够成熟,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在必要时打破圣殿骑士团的任何规定戒律,打破任何限制他的心的东西。

“安塔尔,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安塔尔站了起来,但他不得不抓住一根横梁,他现在很虚弱,头晕目眩,几乎无法站立。

翁贝尔也立刻站起来扶住他,“你还没什么力气,”意大利人的声音哽咽,“你需要再休息休息,今天哪儿也别去。”

“萨雷彻呢,它在哪?”

“不远处,在马厩里。”

“阿拉伯纯种马受不了什么普通马厩,”安塔尔试图找一个新的话题,“萨雷彻在家里也只适应给它特制的隔栏。”

“我给它租了一个没有顶的马厩。”

“你确定它没事吗?我想去看它一眼,确认一下。”

“它就在阿德索的旁边休息,”翁贝托让男孩坐下,“它很好,会有人照顾它的。”

“这一定只是个梦,翁贝托,”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以免让歌手看到他的眼泪,“对吧,这一定是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我知道,”翁贝托将他扶到床上,“是个奇怪的梦,再睡会儿,我再去调查一些事情。”

安塔尔仿佛好几天没有休息一样,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这一次,他做了一个蓝色的、带有薰衣草香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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