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2年,圣米迦勒之月
巴伐利亚,因河岸边 --
安茹的百合花旗帜下,由桑铎·科茨基率领的两千两百名匈牙利骑兵和四千名轻装库曼骑射手以急行军的方式向着目标进发。
他们在波佐尼越过匈牙利王国的边界,沿着多瑙河右岸向维也纳推进,而腓特烈公爵则带领他的军队沿着左岸前进。
除了这两支大军外,第三支军队正准备通过萨尔茨堡进入巴伐利亚,此军由施蒂里亚军队和从意大利召集的雇佣兵组成,由美男子腓特烈·哈布斯堡的弟弟亨利(Henry the Friendly)带领。
腓特烈的另一个弟弟,利奥波德正在施瓦本集结军队,但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关于其出发的消息。
战争迫在眉睫,不可避免。
在圣米迦勒月的下半月,已经在路上奔波行军数周的三支军队在帕绍会合,但他们也没有在那里停留太久,他们在因河右岸行进,向敌人的领土急速进军。 ✪3137332e✪3✪✪2✪333✪02e✪31✪✪33✪302e3130
圣米迦勒的第二十三天,他们到达了米尔多夫和奥特林的边界,数万人的军队在两个定居点之间扎营,占领了因河的两岸。
当时,没人看到过巴伐利亚人路易的军队,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营地里有传言说,路易的国库里没有多少金币,所以他没法抵抗这支大军。
然而让腓特烈和他的高级指挥官们相当担心的是,利奥波德公爵仍然在兰茨贝格(Landsberg)附近的某个地方,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告诉他的哥哥任何消息,腓特烈派出的信使也得不到任何回复。
两边军队并不知道,支持巴伐利亚人路易的菲斯滕费尔德布鲁克(Furstenfeldbruck)修道院把腓特烈和利奥波德的信使都拦截了,兄弟两人也因此被隔绝,无法得知对方的任何意图。
他们最初的宏伟计划是从两边进攻,从而通过伏击和包夹来击破敌军,但这看起来越来越不可能了。
利奥波德虽然和腓特烈一样是奥地利与施蒂利亚的共治公爵,但领导权仍在他哥哥的手上,没有命令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激起军队的斗志,又为了让这些没有女人和任何任务可执行的士兵们有事可做,腓特烈和亨利下令掠夺巴伐利亚的村庄,并等待着路易的消息到来。
联军超额完成了任务,在洗劫并烧毁村庄和农场后,他们开始在自己的营地内抢劫和械斗,尽管指挥官们尝试用鞭刑和囚禁控制混乱局面,但秩序似乎已经被破坏得不可挽回了。
这时,他们终于有了敌军的消息。
以凶悍好战著称的波西米亚国王,卢森堡的约翰为路易·维特尔斯巴赫提供了足够的财力和人力,以结束两位帝国宣称者之间多年的争斗。
信使还报告说,路易和约翰的大军已经在几天前离开了慕尼黑,正往他们这赶来,并且黎明前就会抵达。
听到这個消息后,腓特烈再次调动大军,将全军移到因河的左岸,力求为即将到来的交战占据最佳位置。
河流在他们身后,他们身前则是一片广阔的草地,一个完美的战场,靠近艾辛河与因河的交接处。
腓特烈满意地环顾四周,他觉得在这里,他将赢得他的皇帝头衔,这是个适合完美胜利的完美地点。
不过他们仍然
没有任何关于利奥波德王子和他施瓦茨军队的消息,敌军在深夜抵达,从远处看,拿着火把的他们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火蛇盘绕在艾辛河畔。他们在河流的保护下休息,为第二天的战斗做准备。
指挥官们发出命令:不要磨蹭,赶紧睡觉,而且每个人都要尽量休息到天亮,因为无论战局如何,明天都将是十分艰难的一天。尽管如此,当晚两边营地的人都无法入睡。
大概在午夜后的两个小时,安茹军的总指挥桑铎·科茨基让他的库曼骑手们稍微吓唬一下敌人。
匈牙利骑兵大多配备的是长枪和一些适合近战的武器,并不适合游击骚扰,所以他决定现在好好利用这些在马背上射箭的家伙们。
在获得腓特烈的同意后,四千名库曼骑射手带着爆棚的热情冲进了浓浓夜色之中
地面在他们小而快的马匹践踏下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奥地利人在身后惊讶地看着他们,这些来自东方的野蛮人难道一点也不害怕栖息在另一边的火蛇吗?
库曼骑兵朝着艾辛河疾驰而去,仿佛他们要直接涉入河中,踏过浪花。
突然,他们在到达河岸时把马缰绳向左猛地一拉,开始沿着河水骑行,向着对岸的营地释放了一连串的箭矢,像雨点一样落在他们身上。
突袭的效果惊人,敌军士兵被自己火把的光亮蒙蔽,根本看不到对岸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时而夹杂着马嘶声和奇怪的喊叫声,紧接着便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戮之雨覆盖。
以短弓为主要武器的库曼人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一根新箭矢放在弓弦上,再次射出,又是一阵箭雨落在了巴伐利亚与波西米亚联军的营地里
他们沿着艾辛河疾驰,每个人都至少拉了十次弓,加起来送出了四万支箭。这时路易·维特尔斯巴赫和卢森堡的约翰的军队已经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他们把火把都熄灭,匆匆地往后撤退。
但库曼人并没有停下,他们排成一条长线,在广阔的草地上绕着一个大圈,然后再一次沿着河岸边掠过,继续将羽箭送入黑夜。
他们甚至不需要控制他们的马匹,就像坐骑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样,坐在上面的骑射手们只需要集中精力快速射击,把大腿牢牢固定在马儿上即可。
对面的指挥官和队长已经控制了混乱的局面,并集结了弓箭手开始向对岸进行反击。
库曼人在此时选择撤退,回到了腓特烈·哈布斯堡的营地。艾辛河畔只能听到伤员的哀嚎和指挥官们呐喊着的命令,其中夹杂着愤怒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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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艾辛河的另一边已经堆满了不少的尸体,桑铎·科茨基的胸膛在厚重的链甲下骄傲地膨胀着。即使隔着这样的距离,也可以看出他夜晚下达的袭击命令给敌人造成了不少损失。
在阳光下,腓特烈发现夜间抵达的敌军比当初想象的要多得多。对方的阵营规模惊人,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奥地利公爵的胃就开始翻腾起来。
“该死的利奥波德,我的弟弟啊!”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回到了主帐篷里,“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被什么耽误了?”
这时,入口处的帘子被掀开,他的弟弟亨利出现在门口,脸上洋溢着兴奋的淡红色。
“我尊贵的哥哥!”他微微喘着气说道,“快来!有信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