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之虽知,妹妹肯定施术屏蔽了周边的声音,但是关家护卫不少,此处还是不能久留。
“让她先跟我们去客栈。”
顾晏之的“让”,是要顾又笙直接带走钱渺的意思。
强制执行。 ✤✶m.vo✻dtw.l❇✮a
顾又笙了解姐姐一贯的做派。
“此地不宜久留,得罪了。”
顾又笙伸手画符,将钱渺锁了起来。
钱渺还来不及反应,便浑身一冷,被她们带离了关府。
她们提到了陈途,钱渺犹豫之后,也顺从地没有反抗。
红豆傻乎乎地跟了一个来回,回到客栈也没了睡意,便留在房里听“鬼故事”。
“我验过你的尸骨,并没有被虐待,究竟怎么回事?”
钱渺惊疑地看着顾晏之,她一脸冷淡,很是寡情的模样。
她说验了自己的尸骨,她们又说是陈途拜托来查案……
是仵作,还是官差?
还能有女子做这些的吗?
钱渺的视线,在顾家姐妹的脸上来回扫视。
她们一个冷漠,一个娇软。
钱渺的心,却没放下来。
她没忘记,就是那个娇软的姑娘,随手一指,便将自己带了出来。
她是通灵师!
钱渺再是迟钝,也反应过来,这女子的身份,必然是通灵师无疑。
难道她也是那徐家人?
钱渺眼神复杂,一时没有说话。
她不相信眼前的双生花。
更忌惮通灵师的能力。
“我还不能去地府。”
久久,钱渺挤出这么一句话。
顾晏之翻了一个白眼:“谁要送你去地府,我收了陈途的银票,是来查你当年的案子。”
她想到什么,掏出一块玉佩,放到桌子上。
钱渺眼眶一热。
这玉佩,不值什么钱,却是她年少时最真挚的情意。
原来他,还收着呢。
她还以为……
顾又笙接过话头:“我们此来,只是为了查你当年去世的真相,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顾又笙遇到过不少鬼怪,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希望这个钱渺,是个清醒的。
钱渺的手颤抖着,伸到了玉佩上,却始终不敢落下去触碰。
她回过神来,很快收回了手。
“我本来不知道。”
钱渺抬起头,目光变冷,嘴角带起一抹冷笑。
“出嫁前几日,有一天夜里,妹妹突然来了房里找我,她说陈途在外面出了事,递信进来向我求救。”
那是她的亲妹妹,她只敢跟她说,她与陈途的事。
却也是她,背叛了自己,将她与陈途的事偷偷告知父母。
父母不满陈途家世,才急着为她与关家定下亲事。
她跟着妹妹钱安赶去见陈途,可是没有走到门外,便失去了意识。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但是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得很紧,动弹不得。
她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逼仄、拥挤,喘息都很艰难。
她叫了好久,却没有人回应。
后来,她便在饥饿、干渴与呼吸不顺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我死了以后,成了鬼怪,刚好参加了钱安和关河的婚礼……”
钱渺露出讥讽的笑。
“他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听到关河和钱安的对话,他说再过几日,就会把我放出来,到时候木已成舟,钱家也不会再反悔。”
钱安一脸娇羞,与关河卿卿我我。
她才知道,妹妹竟早就对自己的未婚夫春心萌动。
为了与他成婚,妹妹甚至不惜将她迷晕禁闭。 ✼m.v★✮o✹d❊tw.la
那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死或许只是意外,只是妹妹不懂事,为了能与心上人在一起,才做了糊涂事。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
“表面上,关河唆使钱安将我迷晕,关了起来,事实上,他早有心杀我。”
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关河幼时家里贫困,母亲跟着别人跑了,他因此十分记恨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我也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关河手下,无辜惨死的女子太多,钱渺还曾想过,或是她们将冤屈,系在了自己的身上,才让自己有缘成为鬼怪。
“他从钱安那里知道了我与陈途的事情,便认定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他哄骗钱安将我藏起来,说等到婚宴之后便将我放出,还说派了人给我送吃的,其实他根本一心只想我死。”
钱安糊涂,成了帮凶。
他们洞房花烛夜,她成了鬼怪。
钱渺本想杀了关河复仇,却发现了关河背后的秘密。
“我足够鬼力复仇的时候,发现他……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离开,害命之仇,我放不下。”
关河背后的秘密,钱渺不知道该不该说。
事实上,到了这里,她的案子,她们也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若说要为自己翻案……
关河手段干净,并未留下任何证据。
“你们去告诉陈途,让他忘了吧。忘了我,忘了我的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不要再来查了。”
关河表面上不过一个酒楼老板,可是他背后的人,却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那些畜生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
她死了,陈途却不能为她陪葬。
他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日子好过起来,如今儿女双全,幸福美满,不值得为自己卷入这么大的漩涡。
“我将你的死因报给陈途,他说算了才能算。”
毕竟她拿的,是他的钱。
顾晏之随意地用指节敲着桌子,面无表情,眼底是说不出的冷意。
怎么听这女鬼的意思,那关河背后还有其他故事?
顾又笙的眼,微微一眯。
做了鬼怪,可不会顾忌什么权势地位,那关河能有什么让钱渺无法复仇?
鬼怪无法动手,便是有所忌惮。
玄门中人?
通灵师?
还是有什么更厉害的鬼怪?
谁是关河的依仗,吓得钱渺不敢动手?
按照钱渺所说,关河手里沾了不少人命。
冤魂索命,他却安然无事,反而事业蒸蒸日上。
谁在护着他?
顾又笙捏了捏手指,想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可能。
南阳城离京城近,关河离齐家便也近……
他会不会,是齐家的人?
他若是,一切都顺理成章。
齐家有徐家符咒在手,鬼怪怕是难以近身。
应该不会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