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对于大魏的读书人来说,读书,除了能够参加科举,以求金榜题名外,更多的就是为了明心证道。
文化层面的传播和发展,受造纸术、印刷术的问世,受科举的影响,在大魏也达到全新高度。
历史进程下产生的一道涟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很强的影响力,继而形成相应的变化。
“经学的发展,必然要迈向新的层次,一味地追求过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退步,这绝非历代先贤所想看到的。”
“诸生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何现在的经学,限制在当下这一层次,却迟迟的走不出去,原因为何吗?”
“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固步自封所致,思想是能受到禁锢的吗?答案是肯定的,绝不能受到禁锢!”
“倘若经学一直保持某一水准,却迟迟的不愿向前迈出变化的脚步,那么就算参加科举又有什么意义呢?”
船舱内,麒麟书院的几名带队老师,坐在太师椅上,当着不少书院学子的面,就当前经学的发展,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聚在此处的一众学子,流露出各异的神情,有费解,有凝重,有疑惑,有激动……
“姑爷,刚才他们说的不是乡试事宜吗?”
在人群后,婵儿面露不解,抬头看向萧景云,“为何有人提了句经学,这些书院的老师就开始谈及经学发展了?”
“涉及到乡试的事宜,其实方才都已讲明白了。”
萧景云负手而立,看向那几位高谈阔论的老师,“反倒是这个经学,才是最让人值得深思的事情。
经学,其实涵盖的范围很广,这也代表着经学的复杂性,就像古文学、今文学之争,就是在思想上,道统上,皆有着自己的坚守,出现对立的分歧。
而在古文学、今文学的内部,又存在着不同的流派,各个流派之间,对待一些典籍的注释,是存在细微差距的。
不要小看这些细微差距,往往是一个字的差别,在某一段经义上,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意思。”
“??”
婵儿脸上的疑
就她现在的认知,实在是无法理解,经学为何会分那么多思想、流派,甚至为何要争道统。
“难道讨论经学的种种,对参加恩科乡试又什么好处吗?”婵儿想了想,看向萧景云询问道。
“当然。”
萧景云嘴角微扬道“讨论经学,产生思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要是能够有所顿悟的话,是对思想、认知、思维等多个层面,进行一次细致梳理。
不过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简单些来说,就是文化的传承,不是一成不变的,是需要在一次次的探索下,寻求一次次的进取。”
对于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婵儿是无法形成共鸣的。
“好啦,不聊这些了。”
萧景云微微一笑,转身道“走吧,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了,陪我去船板透透气吧。”
婵儿见状,忙开口询问“姑爷,既然讨论经学,对参加科举有好处,那您为何不多听听?”
“听多了,不好。”
萧景云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过多解释其他,就朝船舱外走去。
这次跟随麒麟书院的队伍,一起前去杭州府参加恩科乡试,对萧景云而言,收获还是挺多的。
单单是这几日,在船舱内听取的一些知识,就让萧景云有豁然开朗之感。
读书不能闭门造车,要能听进去一些新知识,新观点,新思想,新理念,在不断地探索和思辩下,才能形成属于自己的体系。
不过对待这样的聚会,萧景云也就是当一个旁观者,静静的在旁聆听,有用的就展开头脑风暴,无用的就悄然离去。
“姑爷,您对这次恩科乡试,有信心吗?”跟随在萧景云的身后,朝船板走去,婵儿开口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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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143/ 第九十一章 在路上(2)(2/2)
“这几日,奴婢也听到一些东西,像麒麟书院的不少学子,都参加几次乡试了,可却一直没有能中举。
甚至在这些学子之中,不少都是县试、府试、院试的案首,按理来说,他们也算是佼佼者,可为何却连乡试都不能中举呢?”
“信心倒是有的。”
萧景云面露笑意,看了眼婵儿,“其实科举进行到乡试这一阶段,就和过去的县试、府试、院试不同了。
你可以将它们分为两个时期。
前一个时期,你可以理解为选拔能参加乡试的学子,确保国朝授予的生员功名,具备一定的含金量。
后一个时期,你可以理解为选拔能参加殿试的士子,确保国朝遴选人才的底线,毕竟科举的本质,就是为了简拔人才。”
“原来是这样啊。”
婵儿了然的点点头,“也就是说,能在前一个时期独得头筹,成为世人眼里的佼佼者,并不一定到了后一个时期,就已然能保持这种态势?”
“这是肯定的。”
萧景云双眼微眯,看着漕河上来往的船只,“过去经历的那些考试,更多的是在一个小圈子进行比试。
可是从乡试开始,竞争压力就变大了,是与其他地域的佼佼者进行比试。
其实真要说起来,科举最大的竞争对手,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倘若心态上出现问题,就算你再有才华,也不一定能金榜题名的。
科举,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和自己做对手,只要能战胜自己,就必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不一定非要以中举衡量。”
“说得好!”
皇甫都的赞许声响起,让萧景云转身看去。
“拜见院正。”
“见过长者。”
皇甫都、李梁缓步走来,看着抬手行礼的萧景云,脸上都流露出赞许的神情。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有这等见解。”
李梁看着萧景云,心里是愈发的满意。<
“只是一些拙见罢了。”
萧景云不卑不亢道“其实这些话,也并非是学生想的,而是读书读出来的。”
“呵呵。”
皇甫都笑道“这几日,你在船舱讲学的表现,老夫都是知道的,不错,没有过多的限制于某一思辩下,其实是很好的。”
人站的高度不同,角度不同,对待一些思想的看法,就会产生很大的不同。
虽说萧景云对大魏的整体情况,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但是通过他所知晓的这些,也知道大魏进入到一个瓶颈期。
“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李梁想了想,看向萧景云,“老夫和皇甫老头,到崇德那边就要下船,前去明州,去见见几位旧友,你可要随行前去?”
嗯?
去明州见旧友,为何要拉上自己?
萧景云心里生出疑惑。
对于李梁,萧景云了解的并不多,甚至对他的名字,萧景云都不知道。
“眼下距恩科乡试,还有一些时日。”
皇甫都笑道“此去明州,也就是十余日,算起来,并不影响你温习课业,说不定此去明州,对你会有一些新的体悟。”
“学生能否问一句,院正和长者此去明州,所为何事?”
萧景云想了想,看向皇甫都他们询问道。
“去启明书院,参加一场文会。”
李梁言简意赅道。
“启明书院?”
萧景云有些惊疑,看向李梁他们,“就是位列72家书院之首的那家……”
“正是。”
皇甫都点头道。
“学生愿随行前去。”
萧景云想了想,抬手一礼道“不过学生要约法三章,此次随院正前去,就是单纯的去看看,至于别的,学生还是以温习课业为主。”
“好。”
皇甫都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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