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水莲在门外说:
“小秋,他俩走了。”
邹可秋再看了眼视频,发现右上角一排数字在变动:16:47.05。
这是时间。
应该是昨天下午四点四十七分发生的事情。
她脱掉裙子,拨下U盘,放在抽屉里,才过去开门。
见她没换衣服,水莲纳闷地问:
“内衣呢?脱掉了?”
“刚才脱得我好辛苦,差点拿剪刀剪了。”
邹可秋指着地上的内衣,把门顺手关上。
“我看看伤到没有?”
水莲担心地说,凑近她,想看看她勒伤没有。
“好着呢。莲姐出去吧,我收拾下。”
水莲捡起她的内衣:
“好了,我去干洗。”
邹可秋没有拒绝。
水莲关上了门。
邹可秋立即回到电脑前,插上U盘,又看了一遍。
这一晚,邹可秋也不知反复看了多少遍,直到每个细节都刻在脑子里,她才把U盘清空,并删除掉电脑上的记忆。
然后把U盘放进金属搅碎机,毁了。
她果断地转动了手指上的囚戒,尽管夜深,她也丝毫不想忍耐。
电脑里,出现了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项天翔穿着睡衣,他周围环境黑乎乎的,看不出他身在何处。
他似乎也没入睡,那双狭长的眼睛,在暗光里,显得格外幽深明亮。
“翔,我想看看你的环境,有危险吗?”
邹可秋直接了当地问。
“暂时没有,但这里监控蛮厉害,万不得已,别联系。”
项天翔声音小得近乎唇语。
“你是在 ?”
项天翔发出气声:
“被窝里。”
邹可秋知道此刻男人不可能将戒子与手机或电脑联网,他看不到她。
她小声问:
“你故意设计让别人抓到你的吧?为什么?”
男人显然一惊,面容严肃:
“你怎么知道的?”
“谁?”
“栋川。”
“栋川为了钱加入了七门兽,但他现在又反悔了,七门兽正在给他施压。”
“怪不得,他老婆被人谋害了。”
项天翔在被窝里发出个梦呓般的冷笑:
“这就是栋川,对谁都不忠!”
时间紧迫,邹可秋可不想让栋川占了太多话题,她跳跃地问:
“你故意让他们抓到你的吧?”
项天翔愣了下,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答:“直觉。”
项天翔笑了:
“天,我老婆还是个神仙!”
邹可秋没时间跟男人贫嘴:
“你被什么人抓捕的?”
“七门兽。”
“啊,七门兽不是全盘被端了吗?”
邹可秋吃惊地叫了出来。
“没全歼。他们还有这个基地,现在主要人物都在这里。”
项天翔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可能故意发出点声音,迷惑守着监控器的人。。
“你一个人打入他们内部的?”
邹可秋紧张得声音发颤。
男人犹豫着,最终还是实话实说:
“目前是。”
“太危险了,快回来!”
邹可秋没想到自己带了哭腔。
“这个组织太邪恶,必须铲除干净!”
项天翔扮着睡得不安稳,重重翻身动静掩盖了说话声音。
“你现在在哪个地方,把位置发给我好吗?”
她几乎是在乞求。
“乖,把儿子带好,在家等我!”
项天翔说完,断了信号。
望着满屏跳跃的雪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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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可秋一筹莫展。
但她从内心理解他。
要在三A树立统帅权威,要让那些卓尔不群的权柄们信服,他必须有所作为。
人不率则不从,身不先则不信。
再说,打入敌人内部哪能兴师动众?
好在赫拉给了他一个切入口,诱敌主动捕获,他孤身潜入才显得自然,才能不被怀疑。
可怎么能任由他孤身试险?
得想想办法!
邹可秋首先想到已回到美国的奶奶。
拿起电话那一刻,她又犹豫了。
听到孙女婿被绑架这一横祸,万一奶奶承受不住怎么办?
那找方丈!
方丈也是高僧大德,对付这样的凡间琐事,应该小事一桩吧?
但方丈没电话,只能通过项天飞,现在的弘生法师来联系了。
又一个辗转反侧的无眠之夜。
天刚蒙蒙亮,邹可秋把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听完来意的项天飞,语气平缓的对她说:
“方丈在,你来吧。”
邹可秋把手机放在家里,给水莲和大柱说了声去寺庙烧支香,叫他们别吱声,就当她还在睡懒觉。
她来到车库,自己开车直奔泓法寺。
寺门外,身着灰色僧袍的项天飞,手持念珠,静静地等候着她。
几年的修行,让项天飞英俊阳光的脸庞有了柔和的光泽,一颦一笑里,绽放出无欲无求的从容与淡定。
他愈发的年轻和帅气了。
见上着阶梯一直打量着自己的邹可秋,项天飞垂目合掌,含笑地说了句:
“阿弥佗佛!”
邹可秋心里在天人交集,当项天飞知道二哥被绑架了,他还会这么平和吗?
她无法开口。
“先去上支香吧。”
项天飞到是先开了口。
她控制住燥动的情绪,尾随项天飞来到大雄宝殿,虔诚地燃了三支香。
磕好三个头,她起身,刚想开口请求面见方丈,只听项天飞道:
“二嫂,请跟我来。”
她只得一路跟着,来到一个小寮房。
见她坐定,项天飞给她泡了一壶茶,慢悠悠地将壶里的茶,续到她水杯里。
到佛门圣地,心要静,静能生慧。
邹可秋知道,这个慢悠悠的过程,就是帮助她把燥动的心平复下来。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行为显得平缓优雅。
她以为过一会方丈就会出现。
三巡茶后,项天飞平静地说:
“方丈已外出化缘,他知道你今天要来,吩咐我接待你。”
邹可秋一下睁大了杏眼。
那眼里蛮是浓浓的失望焦灼之意。
她可是来求救的!
方丈明知她的来意,为何要回避?
项天飞直接忽视掉她所有情绪,依然平和地说;
“你去趟法兰克福,萌生会帮到你。”
“蒋萌生?你的那位大学同学?”
邹可秋杏眼再次瞪大了。
那位身材瘦小,面色略黄,颧骨高突的岭南人,会帮到自己?
她很想对项天飞说:你哥被掳走了,不知身在何处,七门兽的主谋是谁,这么大件事,找个岭南年青仔?
她站起身。
项天飞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知会萌生了,他会按你的要求做的。”
走出寺门,面对着下山的层层阶梯,项天飞说:
“二嫂,前途险恶,请多多保重!”
邹可秋俯眼看下眼层层石阶,转过头,无言地看着他。
项天飞眼睑垂下。
那一瞬,邹可秋觉得自己眼花,她看到项天飞眼角的一抹星光。
是泪花?
她想再看清楚些,项天飞已身体略微前倾,对她双手合十:
“阿弥佗佛,施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