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怕,命要紧对吧!”白青瓷不赞同的看他,“你怎么不随身拿着药,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药吃完了,还没去买。”陈清辞低着头看地上的杂草。
白青瓷只能看到他头顶,他头顶上居然两个发旋。想问他药吃完了怎么不去买,又想起他们身份特殊,没有村长批准是不能随便出村子的。
“你把药名字写下来给我,我去镇上的时候去卫生所帮你买。”
这个病是张玉堂随口跟村长瞎扯的,陈清辞哪里知道要吃什么药,“不用,我去找葛大爷看看就行,卫生所的药太贵,葛大爷的药效果一样。”
白青瓷抿抿唇,没说话,站起来拿出毛线。
陈清辞跟着站起来,看着她手里的毛线立马知道她想做什么,“你要用这个帮我量尺寸?”
白青瓷点头,“没有尺子,先用这个代替,去红叶婶子家再用尺子量一下毛线的长短就行。”
陈清辞站着不动,展开双臂。
白青瓷先用毛线量他手臂,接着肩膀,腰围···
鼻息间全是白青瓷身上的香味,可能是头发的香味,也有可能是雪花膏的味道,陈清辞分辨不出来,只觉得好闻的紧。
前一刻错过的遗憾也显得不那么难过心痛了。
手里量尺寸,白青瓷的嘴也没闲着,可能是身边能说话的人太少,逮住一个她想把所有的话一口气说个够。
“村长让我当扫盲班的老师,我不知道能不能行?说是三个月要看到成效,什么样才算成效呢?认识多少个字还是能背多少诗?”
“我觉得应该先从能用到的学,先写自己的名字,再把平时能用到的字都认识,粮票上的字,钱上的字。还有简单的算术,起码知道别人找钱给的对不对。”
“我不在知青点吃饭了,去倩倩家里搭伙,我总觉得我那些粮食根本不够,我手里的粮票也不多了,不然我掏钱吧?可是我好舍不得呀~”
“昨天晚上我从倩倩家回知青点的路上好像有个坏人在追我,我吓唬他用热水泼他,他就不敢追了,哈哈哈···”
陈清辞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在边上不停地说着,特别像跟丈夫念叨家里琐碎事的妻子,他控制不住开始想象如果他们结婚后,青瓷会不会就先现在这样在他身边。
直到白青瓷说起昨晚被坏人尾随的事,陈清辞在承认跟不承认之间犹豫了一秒,“以后你吃完饭就在她家等着,我去接你然后送你回知
“嗯嗯。”白青瓷还想用缝纫机,陈清辞送她的话,那天黑夜不怕了。
虽然过程有点差错,不过结局总归是一样的,陈清辞挺满意的,昨晚那件事,天知地知,他知。
量完尺寸,白青瓷又帮他把猪草割满背篓,不放心的看着他背着背篓走的吃力。
不然就去买一罐麦乳精吧?他的身体看上去真的不太行。
回知青点拿上布料,白青瓷带着布料还有毛线去了张倩家,等红叶婶子下工回来,让她帮忙指导她一下。
张倩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好吃懒做的生活,就是晚上有点累,所以早上难免起不来。
汽车队批了张玉堂十来天的婚假,这才刚过一半,张倩已经在掰手指头数日子了。
白青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张倩刚从床上爬起来,端出锅里温着的饭坐在灶台边开吃。
抱着东西走进灶房,看她这个做派,白青瓷急了,“你不能每天什么也不帮忙,你得参与!刚结婚婆婆还能忍,你要一直这样,这不就有家庭矛盾了吗?”
白青瓷觉得自己这话语调说着格外熟悉,她妈原来就是每天这么唠叨她的,虽然话不一样,但语调一模一样。
她才十六!居然操的当妈的心···
“可是我有点累。”张倩想起昨晚被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忍不住打个哈欠,“我结婚就是因不想干活啊!”
终于理解当初刘婷同志恨铁不成钢有多心累,白青瓷苦口婆心劝:“不是让你一定要要多少活,你得拿出要干活的架势出来,干多干少无所谓,但是不能什么都不干,知道不?婆媳关系多难处啊?婆媳关系处不好可是会影响夫妻感情的。”
这话都是刘婷同志跟亲戚朋友出主意的时候,白青瓷顺耳听来的,这都是经验之谈。白青瓷奶奶是个特别讲规矩又固执的大家闺秀,好五个儿媳妇都相处不来,偏偏被刘婷同志哄得服服帖帖的。
张倩被她说的食不下咽,“有那么严重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等看出来还改的过来吗?你得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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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277/ 第34章 扫盲(2/2)
始就杜绝那种情况的发生,这样才能和和美美的。”结了婚的一点不懂,她一个没结婚的却懂这么多,苍天!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张倩把剩下的饭三两口扒拉完,舀水洗洗碗筷,拽着白青瓷坐在院里。
“来吧,仔细说说!”
白青瓷无语凝噎,她说什么?她已经把知道的说完了,“没了,我就听我妈说过几句。”
“······”张倩委屈巴巴,没人跟她说过这些,她也不懂。
“我那意思就是你得帮一点小忙,红叶婶子他们上工,你就烧个水放凉给他们送过去,婶子在家干活你打打下手。”白青瓷挖空心思又挤出两句。
张倩点头,“嗯,我听你的。”
白青瓷靠不靠谱不知道,反正阿姨挺靠谱的,她说缝纫机要跟着缝纫机的节奏来,果然就不倒着走了。
阿姨说婆媳关系重要,那肯定就是重要,得好好处。
正好这会没事情,白青瓷跟张倩找出尺子按照毛线上打的结把尺寸量好,记下来。
红叶婶子中午回来看了看尺寸,拿着粉笔在布料上帮白青瓷画出版型,她按照粉笔印裁下来就行。
布料裁完衣服还剩下一小块,做衣服肯定是不够,扔掉也怪可惜。
“青瓷,你学做鞋子吗?这边冬天冷,你得提前准备棉鞋,真到跟前买都没地买去。”剩下的布刚好能做一双鞋,红叶婶子怕白青瓷浪费了料子。
白青瓷想了想柜子里的那双羊毛的棉鞋,她有棉鞋,陈清辞肯定没有吧?
布是现成的,就当学门手艺,白青瓷答应;“婶子我学。”
吃过午饭,白青瓷开始剪,一整件衣服上零零碎碎的小部件有不少,剪刀用的时间长了有点磨手,倒也不是很疼。
扫盲班的地点定在石磨边上的空地上,来的人自带着小凳子,一块木板架子,半盒粉笔。
村里人对扫盲这件事早过了兴致,之前说是扫盲,结果教的都是听不懂的东西,他们饭都吃不饱谁有空背诗。
空地上坐着六七个人,两个年纪大的大娘,可能是闲着没事来学学顺便晒太阳。三个十来岁的孩子,家里穷的人家根本不会让孩子去上学,他们都是早上打完猪草,下午特意过来的。一个陈清辞,一个年轻的男人。
“我叫白青瓷,今天先教大家写自己的名字吧。”
晒太阳晒得懒洋洋的两个大娘睁开眼来,皱纹都向上扬起,“这个好,这个好!原来那个娃娃总教我们背诗,我们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记不住哟。”
没有纸和笔,白青瓷去不远处的树上折下几根树枝来,树枝折成长短合适的小棍分给他们。
她先在每个人面前帮他们把名字写下来,再让他们根据她写的临摹。
陈清辞跟另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最后一排,白青瓷在陈清辞面前的地上写下他的名字。
他们的名字音相同不是一个字,小时候白青瓷也找家里闹,干嘛要跟那个讨厌的陈清辞名字一样,一向顺着她的爸妈却没给她改。
说是她的名字是爷爷临终的时候留下的,她还没出生名字就有了,真要论起来,那也是陈清辞名字随了她。
走到年轻男人身边,白青瓷蹲在地上仰头看他,“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村里的人她只能认个脸熟,名字倒是没记住几个。
年轻男人咧嘴一笑,冒出几丝傻气,看着她的脸,“我叫李二柱。”
白青瓷在地上写出他的名字,没跟他说话,站起来走了。
这个名字她听张倩提过,二柱他娘找彩云婶子做媒,说是看上张倩了。那件事是李兰英在背后挑拨,不知道他来扫盲班是故意还是巧合。
白青瓷就站前最前边,时不时看看他们写的对不对,不对的就抹掉重新写。两个大娘学的慢一点,不过写得挺认真的。
三个孩子学的最快,学完了自己的名字还想学家人的,白青瓷也帮他们写下来。
陈清辞没有临摹,他看着地上的三个字发呆,以前老听白开霁说白青瓷的字没有脾气,如今看起来还真是,看着就乖巧。
边上的二柱写了几次,写不成个样子,没有再写。伸手戳戳边上的陈清辞。
陈清辞皱眉看过去,“有事?”
“嘿嘿~”二柱又是一乐,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小声跟陈清辞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说着悄悄指指正蹲在地上教几个小孩的白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