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哭笑不得,“你真是到哪都能惹一堆仇家。”
他们老大替人死遁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如果替人的身份超过一天,必然惹出仇家买凶杀她,他都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这一次算老实的,还没亲自杀人呢。
冷桐勾唇,“我就喜欢看他们想杀我,又杀不掉我的模样。”
她问白浪,“你把单子全部接下,能赚多少?”
“出价最高者是一百万金,最低者六十万金,中间的是九十万金,但是提出可以加价。”白浪道。
冷桐啧啧两声,“不愧是沧澜国,没被我们打劫过的地方就是富。”
白浪表示赞同,“这是富得流油。”
他们在别国接单子,最高不过十万金。
结果人家沧澜的人,开口就是一百万金,且还放话了,若是不够可以再加。
白浪盘算着这些能砸死他的金子,想着这钱别说买凤明瑜这条假命,就是买他们老大的真命也够了啊!
冷桐还不知道自己被手下悄悄的定了价,背着手眺望远处,那里是沧澜官员富豪的住所聚集处。
全是有钱人!
冷桐刚刚熄灭的事业心重新燃烧,大手一挥,“就这里!沧澜这块地方,必须好好的给他们刮下一层油来!”
白浪也激动起来,说:“要不你再去得罪几个厉害的角色吧?我来之前查过了,有仇必报且出手大方的,一个方尚书,一个京兆尹,姓杨,还有一个侍郎一个少卿,年纪不大,家里有钱!”
冷桐默默记下,“知道了,我明天就把他们都打一顿!”
白浪:“打一顿还不足以让他们起杀你的心思吧?”
冷桐嫌弃的看他一眼,“这里是沧澜,我们花烬阁从来没有在这里做过生意,由小及大懂不懂?我打他们,可以让他们出价买你们来打我啊,价钱低一点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公平公正,童叟无欺,下次才敢直接出高价买我的命。”
白浪恍然大悟,从怀里抽出一张名单,“这个!这上面的都可以打一顿!”
白浪学着刚才冷桐的样子,眺望远处,伸出手臂,“这里是沧澜,我们花烬阁要在这里从无到有,等老大你仇人太多待不下去了,咱们也就赚得盆满钵满了,到时咱们就撤!”
冷桐心动了。
沧澜,真是一块福地啊。
她的福地!
她拉着白浪蹲下来,开始作计划。
先前冷桐就是刻意走的偏僻之地,两旁偶有一两间院子,都是废弃无人住的,地面的路也都长满了青苔,碎砖碎石铺着,一看平时就没人来。
两人也不怕被发现。
“我们先从沧澜的官员开始,但那些个老头子脾气好,惹起来太费劲。就从他们的子女入手,男的我去挑衅他们,女的我带蔺安澜去挑衅她们。”冷桐一脸的认真。
白浪记下那几个官员的名字,“行,到时候我就在旁边透露花烬阁接单子的消息。”
冷桐:“全部高价!”
白浪:“必须最高价!”
冷桐:“做大做强!”
白浪:“占领沧澜!”
两人越说越激动,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中。
以至于左边街道尽头传来马车滚滚的声音时,两人还捧着脸蹲在路边观察。
白浪扭头往左:“这马车,看起来不像有钱的。”
冷桐也扭头往左,“有钱你能怎么样?碰瓷儿啊,也不是不行,我先给你把胳膊折断,这马车撞不废你……等会,这马车有问题。”
白浪:“什么问题?”
冷桐眸光微闪,看着马车越来越近,“马车门是侧开的,朝着我们这边
开的。”
“兴许人家就喜欢这种设计,我就挺喜欢侧开门的。”
“是吗?那你也喜欢七八个人挤这么一辆小小的马车吗?”
冷桐话音刚落,马车已到她面前,砰的一声,马车门被踢开,里面跳出七八个大汉。
一半去抓白浪,一半去抓冷桐。
两人都没反抗,任由对方将他们五花大绑,扔进马车。
马车里,冷桐与白浪眼神对视,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想法一致。
讹他们!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大概是要出城,周围渐渐能听到人声。
“怎么回事?下手太重打死了?”驾车的男人突然钻进了马车。
冷桐和白浪两个人紧闭双眼,尸体一样的躺着。
两边只剩下三个男人看守,剩下的几人,应是分散出城。
其中一人回答:“没死,估计是晕了。”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用药啊。”
“好生盯着,小心有诈。绑死了吗?”
“放心吧成哥,绑的死结,哥几个盯着呢。”
被叫做成哥的男人应当是一行人的领头,看了看冷桐,又盯着白浪看了半晌,皱眉,“这个男的,看着眼熟。”
“我们在路边看着这两人落单,临时绑的。”冷桐旁边的男人解释道。
成哥对着白浪端详半晌,摇头,“记不起来了,不过能让我记住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有人提议,“要不要趁机做了他?”
成哥看了看外面,说:“这里是沧澜,别多事,找个地方把他丢下去,自生自灭。反正雄哥只要女人,少带一个还好出城些。”
“是。”
冷桐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白浪的不服气。
他居然没人要!
冷桐安详的跟随马车出了城,又
中间马车上的人换了好几波,这些人的打扮也从庄稼汉变成了商人,然后又是护送小姐回娘家的官家人。
就从这些举动,冷桐就知道,这些人是专门干这个的。
正好撞到了她头上。
真是半夜恶鬼撞阎王,她不把幕后黑手抓出来讹到倾家荡产,都对不起她花烬阁罪恶滔天的名声。
天色渐黑,摄政王府内一片黑暗,碎星战战兢兢的跪在蔺安澜身前,额头冷汗滑落,“禀主子,明瑜公主……确实不见了。”
他们寻遍全城,都没有明瑜公主的消息。
平安和团圆把皇宫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明瑜公主。
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气氛压抑而沉重,碎星根本不敢抬头,只觉得面前的主子像是被一层寒冰覆盖,冰冷慑人,漠视一切。
好像……好像哪怕是他,一句话不对,主子都有可能当场了结了他。
失控、暴躁、阴沉、杀意,蔺安澜整颗心都被负面情绪包裹着。
他不知是不是因为一些事的改变,让能致她于死地的危险提前到来。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再见她时,又只剩下一根骨头。
他不敢想,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想毁掉所有人,包括自己。
如果他查不出是谁要害她,那他就杀了所有人,全部!
如此,她总该安全了。
碎星一颗心跳得飞快,他感觉到主子处在失控边缘,风暴随时都将爆发。
时间仿佛凝滞,不知过了多久,踏月自外窜进,飞快禀告:“主子,今日出城马车共五千余辆,除去全装货物的,还余一千余辆,排查完去处,有三辆最为可疑,属下已派人追踪。”
蔺安澜紧紧握拳,许久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又重新开口,声音嘶哑无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