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吃人嘴短,冷桐绷着脸说:“我问你,若你喜欢的女子并不知你喜欢她,遭人算计,身许旁人,你可会嫌弃?”
蔺安澜看着她的眼睛,答得毫不犹豫,“不会。”
冷桐不为所动,只凉凉点评,“还算个男人。”
虽然她并不怎么信就是了。
蔺安澜沉默了会,又道:“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遇到那种事。”
冷桐心想,已经遇到了。
“也不会让你死。”蔺安澜又补了句。
冷桐面无表情,“少管我的事。”
虽然蔺安澜这句话听起来真心实意,但是她得死啊。
她总不能顶着凤明瑜的身份过一辈子,要是凤明瑜这日子过得去也就算了。偏偏身边一群人都在欺负她。
她冷桐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惹毛了,皇帝她也照杀不误。
蔺安澜蹙了蹙眉,突然意识到冷桐问那话的意思,说:“我对公主的照顾是遵循先帝所请以及父亲留下遗书要求,公主有事尽管开口。”
碎星在一旁听懵了,遗书?
老将军不是战死的吗?哪里来的遗书?
冷桐不知蔺安澜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也懒得细想,摆了摆手就要走。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了,凤承昊估计要对付你,我……”
蔺安澜眼睛倏地一亮,“你在关心我?”
冷桐嘴里“走了”两个字就这么被噎了回去,然后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了。
真是爱死不死!
堂堂男子汉,满脑子情情爱爱,没出息!
冷桐走后,蔺安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不言。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抱她。
鲜活的,有温度的,柔软的,完整的被他拥在怀里,而不是一根光秃秃的骨头。
“主子?”碎星本能的觉得自家主子的状态不对劲,低低唤了一声。
蔺安澜抬眸看他,“让踏月回来,不必再去阻拦皇帝与别国江湖势力联络。”
“是。”碎星应道,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问:“主子这是为何?踏月传回的消息,皇上准备对付您啊,若是不跟着追查,如何防备?”
前两日主子不知为何,突然将踏月派出去查几个不算强大但还算有名的江湖势力。
不查不知道,查了才发现这些势力暗中与当今皇上有联络。
细查下知晓,皇上与其做了交易,他提供财力支撑,而这些江湖势力就帮忙在暗中除掉他们摄政王府在各处的暗桩。
这分明就是皇上准备对摄政王府下手的前兆。
蔺安澜道:“不必防备,本王若身陷险境,想来明瑜公主不会坐视不理。”
碎星震惊,“主子你清醒一点,你是摄政王啊!明瑜公主她只是个弱女子!难不成你还要她来救我们?”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家主子理直气壮,“嗯,以后要对明瑜公主更好些,这般摄政王府陷入危难,才能请她出手相助。”
碎星:“……”
疯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主子这是用命在追求明瑜公主啊!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也没听说用命求的。
蔺安澜没有理会风中凌乱的碎星,回头望着皇宫的方向。
摄政王,万人之上,皇上、太后都要礼让三分。
这是先帝的嘉奖,是对他们蔺家的认可。
父亲直到战死前都还在教育他:做人不能忘本,他们蔺家的荣耀是凤家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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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178/ 第19章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2/2)
,蔺氏一族便得世代守护凤家皇室。
父亲战死,母亲殉情,先帝以皇室规格厚葬,举国哀悼三月。
而后又不管不顾的封他为摄政王,将蔺家的地位推到了最高,人人都称凤蔺两家主明臣直,云龙鱼水,君臣典范。
他也曾暗自发誓,一生护国,以报情义。
可就像冷桐在知晓沧澜动乱内情后,与他说的那样。
那时,她正在挖他腰腹处的腐肉,低着头专心致志,她说:“你生在阳光里,知晓有黑暗,却不知到底有多暗,那只有在黑暗中生长的人才知。”
从一开始,敕封摄政王,就是一个局。
先帝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储君无能,所以要他用命给当今皇帝铺就一条明君之路。
做摄政王,给他莫大的权利,朝堂上他说得上话,军队里,他兵权在手。
在皇帝年幼时,他蔺安澜是整个凤家皇室,整个沧澜国的定海神针。
他一个人稳住了内忧外患的局面,让沧澜变成了各国艳羡的居住之地。
但是一年后,等到他失去利用价值。
曾经那个十二岁的少年,曾跪在他面前说“求摄政王助朕”的皇上,会带着先帝遗旨,查封摄政王府。
遗旨上说父亲曾经通敌卖国,说封他做摄政王是被逼,说他蔺安澜意图谋反。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族亲指控,无处申辩。
他那时才明白,为何先帝一定要他来做这个摄政王。
因为自古打仗的插手朝政,都不得好死。
自古手握兵权的将军,入了朝堂,无不以反叛定罪。
而做摄政王,必定要插手朝政。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阴谋。
一场要他蔺
其实这一点,蔺安澜在被敕封摄政王时就想到过。
只是他愿意用自己的身躯为这个国家遮风挡雨,愿意冒着承担权势过大罪名的风险。
因为这个国家需要他,那个小皇帝需要他。
等到皇帝能独当一面了,他会慢慢放权,不会让皇上难做。
只是,他放权等来的,是死路一条。
帝王家无情,他早该知道的。
而那些背叛他的族亲臣下,蔺安澜勾了勾唇,想起了冷桐见他万念俱灰时,安慰他的话。
她说:“赤诚之人不被善待,错的是这世间,不是你们。”
说完这句话,她离开了三天。
然后把他父亲母亲的尸骨从凤承昊手上抢了回来。
因为父亲通敌卖国,凤家挖了他们的坟,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当年的风光大葬,宛如笑话。
冷桐重新安葬了父亲,对他说:“我把凤承昊杀了。”
她皱了皱鼻子,“咋咋呼呼的,吵死了,我就把他杀了。”
蔺安澜想到她烦躁的小模样,笑意渐深,忽然心口猛跳。
前世她杀了凤承昊不久,红狸就出现,说她被扒皮拆骨,死无全尸。
难道说跟凤承昊有关系?
蔺安澜闭了闭眼,他曾扶大厦之将倾,如今也可将这座他精心搭建的宫殿推倒。
他如今站在黑暗中,知晓有多黑。
而心底唯一留着的那点光,罩着那一人,足矣。
他曾谦卑自律,从不以身份压人,可如今,他既是万人之上,便谁也别想越过了他去。
这沧澜,没有了守护的必要。他赠与心上之人,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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