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书房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门没关，敲门不过是为了引起萧景溪的注意。
“你来做什么？”
萧景溪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手里端着一个雕花茶盏，上面放着一盏青花茶壶，和一只玉色茶杯。
在这寒凉的空气中，茶壶上还缭绕着一层白色热气。
“师尊，天冷了。水还是喝热的比较好。”
少年声音叮叮咚咚，说完便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接着，又往那杯子里倒了一杯热水。
热水倒在杯子里，瞬间冒起了一团白色雾气，杯子中的水很清透，没有放茶叶。
萧景溪放下手中的小玉瓶，坐在座位上，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杯，冷漠道：“有话就说。”
打定注意，不与这人有过多纠缠之后，萧景溪便决定，拔除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听见这冷漠的语气，少年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
“师尊，你那日说，你把我留在身边，是想看看，我到底想做什么。还未来的及回答，便被打断。现在我想再问师尊，师尊看出来了吗？”
那日萧景溪确实没有回答，不过现在，他想改个答案。
“看出来了又如何？你想要弥补的遗憾，与我而言，根本不存在，也不需要。”
他这话说的又决绝，又冷漠，就像穿过千年寒冰，萦绕着一层寒气。
“若是你能洗心革面，不再挑起两族争端，引得无辜伤亡，我很欣慰。
“若是不能，还请你就此离去，从此，你我师徒情断。往后再见，若是立场相对，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你也如此。”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却是字字诛心。
裴明渊看着杯中逐渐冷下来的水，尽量语气和缓道：“师尊，你再不喝，水就要凉了。”
萧景溪看了一眼杯子，没有动。
裴明渊盯着桌子上的那杯水，水冷一分，他的目光也跟着冷一分。
“不知道弟子做错了什么，师尊要说这样的话。”
事到如今，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吗？
萧景溪像一支开在雪地的梅花，全身散发着冷漠与寒气，他道：
“不是你做错了，而是我做错了。你喊我师尊，我就是你师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懂吗？
“你糊涂，犯错，我应该引导你从糊涂错误中走出来，而不是陪你一起糊涂，犯错。”
裴明渊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人，神色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师尊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难道，是因为师尊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厌恶我了吗？”
又是这样一番，曲解他意思的话，萧景溪感觉胸口有些闷的慌，连带着头，也有些痛。他伸手揉了揉额角。
趁这个间隙，裴明渊倒掉了杯中凉透的水，重新换上了一杯热水。
换完之后，他又站在原地。这次他没有再看杯中冒出的热气，而是盯着萧景溪的眼睛，似乎想要讨个说法。
萧景溪并不看他，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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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252/ 第48章 往事尽销(2/2)
掠过他，看向了窗外，能看到叶浮生还在认真修炼。这让他稍微有了些安慰。
过了许久，萧景溪终于开口，“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你我都一样。这一点，你无需质疑。我在意的是，你做了什么，而不是你的身份。”
初冬的室内，太阳斜斜从窗子照进来，落在木制的地板上，金灿灿的很是好看。但却始终没能照到两人身上。
“既是如此，为什么以前师尊可以接受，现在就不能了？难道以前的一切，在师尊眼里，只是一场错误？”
“是。”萧景溪没有犹豫，冷漠的声音，没有夹杂一丝情绪。
他不能再弃师门于不顾。至于眼前的人，自己并没有欠他什么。趁着事态还能挽回，早早的转正方向。
“师尊的话，恕弟子无法苟同。弟子先告退了。”
裴明渊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萧景溪的话，“你想要弥补的遗憾，与我而言，根本不存在，也不需要。”
不存在？
也不需要？
直到裴明渊跌跌撞撞的走出书房，萧景溪才将目光从窗外移至书房门口。
落寞的身影，在冬日阳光下，被无限拉长。刺的他眼睛有些疼。
这话，他早就该说了。不管是他心底的奢望，还是对方心底的不甘，终归是上一世的执念。
直到门口的那道影子消失不见，萧景溪才将目光移至桌上的杯子上，裴明渊给他倒的两杯水都凉透了。
静默了片刻，他拿起桌上的小玉瓶，认真的看瓶身上贴的标签，按照标签的提示，倒出两粒丹药。
闷头吞了
剩下还有五瓶，他已经不想再尝试了，还不如尽快找出，彻底压制魔气的方法。
于是，他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了几本书。仔细翻阅了起来。
兴许是药有助眠的功效，翻着翻着，他不自觉的倚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睡的很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他披上了衣服，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窗子，将这冬日寒冷隔绝在了窗外。
萧景溪还不想醒，也不想动。
他梦见了自己站在一棵树下，树上开满白色的花，他抬头往上看，看见树上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在冲他笑，笑起来很好看，眼睛里有星星。
突然，那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冲他喊了一句“师尊”。
听见那一声“师尊”，萧景溪猛地惊醒。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的衣服，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抓了抓，软绵绵毛绒绒的很舒服。
萧景溪微惊，转动眼睛，往旁边看去。
大师兄路玉轩身穿一袭白衣，若翩翩浊世俏公子，正站在他倚靠的桌前。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玉瓶，是极浅的蓝色。看见萧景溪醒来，立即上手，要摸他额头。
萧景溪连忙伸手格开，“师兄？”
因为是刚醒，声音还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少了几分冷漠和疏离。
路玉轩对他拒绝的行为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的收回手。只是听见这朦胧的声音，让他的脸微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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