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的这番猜测,的确有几分道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猜测下去的话,会出现两个需要解决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分辨人群之中,哪些是真正的人,第二个问题是分辨出来真正的人之后,需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将其控制,才能不被非人的异类察觉。”
书生拧眉思索,“第一个问题就很难解决,虽然有些模仿人的存在,一眼就能辨别出来,但是还有一些,已经很像人了,比如这家医馆的郎中,言谈举止,已经和真正的人没有区别。”
“那么兄台是如何确定,这名郎中不是人的?”夜之宸疑惑而问。
“...当时,那个就诊之人离开之后,并没有带走那位死了的仁兄,正是因为他的尸体,我才发现了郎中极其不对劲的一面。”
书生缓叹一声,“那名郎中起初表现的十分正常,他用白布遮盖了尸体之后,耐心地接待前来问诊的病患。但是到了后半夜,随着前来寻医问诊的人越来越少,郎中在没有人存在的空闲时间,举止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书生清朗的声线,明显压沉了几分,夜之宸心里紧跟着泛起了寒意。
“...他会时不时地走过来,默立到卧榻旁,数次伸手,想去掀开遮尸的白布,就像想要检查检查,那具尸体会不会复活一样。”
书生举起酒葫芦,咕嘟嘟闷了一口,“我在梁上屏息而观,就着灯光瞧他的模样,就看到站在卧榻前的他面色紧张,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似乎在竭力地隐忍着,某种蠢蠢欲动的心思,隐忍得十分辛苦。”
“...因此,他没能隐忍住,最终仍然将白布揭开了?”
夜之宸望了一眼书生的脸色,猜测道,“揭开之后,难道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唉,还行,不算很恐怖,顶多是有些血腥与恶心罢了,我被恶心的,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唯有拿酒续命。”
书生晃了晃葫芦,听声音,仅剩小半壶了,“他揭开白布之后,盯着尸体的遗容看了许久,在我瞧得正无聊的时候,他突然转身走开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关上了医馆的门窗,第二件是去其它屋子,拿来一柄锋锐的尖刀。”
“...他要做什么?”夜之宸的眉峰不禁蹙紧了起来,“难道是...!”
“不用疑惑,就是此刻,你心里想的,他把那位可怜的仁兄分解了。分解的过程十分细
微微苦笑,书生儒雅的面色稍显难看,仿佛被前晚这种所见,恶心得不轻,“...虽然这是十分血腥以及残忍之事,但这并不是我判断,郎中是异类的主要原因。”
“...嗯,这名郎中如此做法,只能说明他有着极为特殊的怪癖,确实不能以此为据,证明他不属于人的范畴。”
夜之宸原本腹中稍有饥饿之感,现在已经一阵一阵的开始反胃,他强忍着这种感觉,问道,“...难道他又做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没错,他分解好尸体之后,突然开始呕吐,吐出好多糜烂的血肉骸骨,味道呛鼻至极,随着吐出的污秽越来越多,他的身躯就跟塌陷了一样,最后只剩下了一层人皮,人皮里有黑色的怪异之物,像蛆虫一样爬了出来,虽然挪动的很慢,可还是挪到了卧榻上那一堆新鲜的血肉。”
书生眸子里潜藏着一缕深深的痛恶之色,“这黑色怪异的东西,先是附着在了骨头上,撑开了人型的骨架,然后填充上内脏,黏连好血肉,套上了那位死兄的人皮,最后接好了头颅,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那名郎中顶着死去仁兄的相貌下了卧榻,打开了医馆的门窗。”
“...竟然与传闻之中,画皮剔骨的鬼物差相仿佛。”
夜之宸瞥了一眼书生的颈项,皱眉沉吟,“他的样貌变了,那些前来就医的异类没有质疑吗?”
“有啊,哎,小兄弟你..你这一眼瞅得我发毛,我可没遭受那东西的毒手,盼我点好吧。”
书生无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经过窗棂随意散落的阳光,书生脖颈的皮肤显得十分光滑白皙,搭配着书生儒雅的相貌,出尘之姿自是耀眼。
“...有些熟悉的人自然疑惑,更换了相貌的郎中淡然回道,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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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253/ 第47章 出门在外,不要吃陌生人给的糖,不要喝不知道度数的酒。(2/2)
大夫已经符合条件离开了,那些人也就没再继续询问,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前晚就这么度过了,但是在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种更为匪夷所思之事。”
“那名郎中又出现其它怪异的行为了?”
夜之宸星眸微眨,“这种异物虽然在极力的模仿人,可是仍然无法克服自己的天性。你说他这样不断的更换相貌,除了模仿人的行为这一点,有没有可能是不想离开这家医馆?”
“...不想离开医馆,可能与他们为什么模仿人这种最根本的原因有关。”
书生思索了一晌,眸色忽亮,“亦或者,医馆里有他在意的东西。”
“有这种可能,时间充裕,我们需要仔细搜索这间医馆的每一个房间,看看有没有线索。”
夜之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兄台刚刚所说,那件更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什么?”
“...当时医馆无人,郎中独自坐在屋里,嘴里碎碎地念着一些人的名字,面容上的表情十分生动,忽然高兴,忽然悲伤。”
书生回忆着昨天傍晚的情景,“所以我怀疑,他在占据了那副躯体之后,能够侵入识海,获取那位死了的仁兄生前的记忆,然后反刍消化,道理就跟我们吃了食物需要消化一样...。”
“这似乎是模仿人的一种捷径,如果这种异类篡取了很多记忆…。”
夜之宸俊逸眉宇蹙得愈加紧了,“那么他还能不能区分,哪些是自己的记忆,哪些是别人的记忆?”
“据我近两晚的观察,没有发现郎中有记忆错乱的时候。”
书生摇了摇头,灌掉了最后一口酒,“我要去前街醉香楼沽酒,顺便带些酒楼的招牌菜,咱们吃饱喝足,就好好搜搜这件医馆,看看到底藏没藏着幺蛾子。”
“好,我这边走不开,无法陪兄台一起去。”
夜之宸垂眸看了一眼仍然沉睡不醒的白墨渊,表情歉然,”如此就有劳兄台了。”
“瞎客气,小兄弟要是闷的慌,可以四处走走瞧瞧。”
书生扬了扬酒葫芦,步出了医馆房门,儒雅的身影向前街行去,“这里白天安全的很,不会突然冒出来一头老虎,将这位兄台吃了的。”
柳色清新,书生渐行渐远的身影拐过街角,终于消失不见。
夜之宸收敛了笑意,瞬间起身,快速地查看着白墨渊所躺的卧榻。
崭新的床席,显然是近期更换的。
掀开床席一角,典雅木床边角的缝隙里,可见殷殷的血红之色,夜之宸伸手一揩,带出来数块极为细碎的肉糜。
看来书生所说不错,有人果然在这个卧榻上,分解过尸体。
夜之宸不再犹疑,修长的身姿紧接着蹿上了房梁。
这件医馆的房屋,全是木质结构,房梁用材是极为粗壮牢固的杉木,距离地面约有两丈之高,藏个人是非常容易的。
以书生所言,他修习了一种屏息融物的功法,那么他夜晚藏身于此,没有被发现,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夜之宸的心里,始终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个书生似乎有些问题,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却一时半会儿想不通透。
微微皱眉,夜之宸蹲在房梁上,向下张望,视线里,屋内所摆放的,大大小小的物事,一一入眼。
快速而细心的览过一眼,夜之宸清亮的眸色,看向了白墨渊。
白墨渊安静地躺在卧榻上,胸膛十分有规律的起伏着,呼吸平缓。
但是夜之宸的呼吸,却没来由地窒息了一下。
紧接着,他于房梁上,调整了数次望向白墨渊的方位,可是无论方位如何调整,倘若有人站在卧榻旁的时候,都是看不到这个人的表情的。
这与书生刚才的描述相悖,既然在房梁上屏息旁观,无法看到郎中的表情,那么书生刚才的那种描述,仔细一想,更像是亲身参与,亲力亲为的一样。
夜之宸想到这里,不由得毛骨悚然了起来。
如果书生想要害人,为什么还要救治白墨渊,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讲这么多,关于这里的事情?
夜之宸心中无数个念头纷杂,一时间难以理出头绪,在他想要跳下房梁的时候,星眸的余光,忽然瞥见房梁上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
那里搁置着一件东西,正闪烁着轻微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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