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奴目送白墨渊离开,又将视线移到了夜之宸身上,静等夜之宸安分些了,便依照白墨渊嘱咐,将『清灵明神丹』喂他服下。
这一会儿,夜之宸一直端坐在锦凳上,偶尔左顾右盼。
应该是时候了,冷香奴拿出丹盒中的『清灵明神丹』,用灵气凝结的纤手托起了夜之宸的下颚,捏开了他的嘴巴,可他牙关紧闭,丹药塞不进去。
“你...你倒是张嘴呀。”
冷香奴并不气馁,双手并用了起来。
一只手捏着夜之宸的鼻子,一只手抵着夜之宸的下巴,把夜之宸整张俊脸揉捏得快不成样子了。
可夜之宸毫无所动,就像不需要呼吸了一样。
在冷香奴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夜之宸平静的面容上,忽然现出了十分着急的模样。
冷香奴烟眉稍眷,观察到了夜之宸表情的变化。
“你又...又怎么了呀?”
冷香奴住了手,看到夜之宸已经腾身站起,又向着门口走去。
“哼,还想出...出去嘛?这次主人...主人不在,肯定撞...撞几个大包回来。”冷香奴嘟起了腮帮,虽然嘴硬,可还是赶忙跟了过去。
——得防止房门撞着他。
主人特意提点过的。
在二人还没走到屋门的时候,门外突兀地响起了三下敲门之声。
敲门之声,在狂风嘶吼、雨珠密集而落的嘈杂之中,清晰而响。
干脆而有力,旋即,房门被门外之人打了开来,一朵朵梅花,破门而入。
仙衫雅绝,雨伞素白,伞下之人,眉刻目画,稠密无铸的风雨,成了此人的衬景,一树落梅,与之相比,也逊了几筹风骨。
“你...你是谁呀,是不...不是走错房间了?”
冷香奴花颜微惊,觉得所来之人,有几分眼熟之感。
“敝姓谈,双名心欲。”
来人温润的目光漫过夜之宸,望向了冷香奴,那一双墨褐色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紧。
“...看来白墨渊总有办法,可以让你们苟活着。”
“什...什么意思?”
冷香奴虽然被谈心欲温暖的目光注视着,可心中却没来由得寒冷了起来。
“没什么,就字面上的意思。”
“...你虽然蜕去了凡躯,可这口吃的毛病竟然未改,很有趣。”
“要...要你管?!”
这个人一看就不好惹,冷香奴芳心生惧,不敢阻拦谈心欲进屋,唯有一哼翘鼻,低声回敬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是白墨渊,不会将芝麻菜叶都揽进自己的箩筐里。”
谈心欲施施然坐于锦凳之上,看着桌上的『清灵明神丹』,“劣徒何德何能,竟然烦劳白墨渊觅来太古神宗的奇药解疾。”
“你...你是夜之宸的师...师尊?!”
冷香奴花颜讶异,继而欣喜道,“那你...你快将他的灵...灵海、紫府和...和识海的禁制解...解开吧。”
“还未到时候。”
谈心欲眼见夜之宸已经走到了门口,马上就要步入风雨之中了,于是长袖微微一甩,一股柔和之力生出,关闭上了房门。
嘭!
夜之宸一下子撞了上去,额上顿时现出一道红印。
惨了!千万别起包啊!不然不好交代呀!
冷香奴赶忙跑了过来,踮起脚,如先前白墨渊一般,伸手隔在了房门与脑门之间。
越想越气,冷香奴不禁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埋怨起了谈心欲,浑然忘记了害怕。
“你这...这徒弟脑子本来就...就不灵光,要是撞...撞傻了,以后怎么...怎么给你养老送...送终呀?!”
“我徒弟很多,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谈心欲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但是你与白墨渊对劣徒如此关爱,倒让我有些惶恐了,你们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不知道啊。”
冷香奴眉心微蹙,“你...你能让你徒弟别...别撞门了嘛?”
“抱歉,不能。”
谈心欲执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盏,好整以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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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是好气人啊!
冷香奴叹气道:“这也...也不能,那...那也不管,你来...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来等一个结果。”谈心欲提鼻轻嗅茶香。
“咦,什么结...结果?”冷香奴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勾了起来。
“等白墨渊殒命的结果。”
谈心欲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如果我猜测无误的话,这一次,白墨渊身死道消的几率,大概在八成左右。”
“原来你...你和主人...主人有仇呀?”冷香奴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了。
“嗯,有仇。所以我才会来这里,等着白墨渊从忘川大河回来。”
谈心欲目光深邃,仿佛缅忆着久远的事情,“我十分想看一看他狼狈的样子,顺便补个刀。”
“啊?看来...看来这仇结...结的很深呢。”
冷香奴花颜凌乱,一筹莫展,“那主人...主人死翘的概率,岂不是变...变成百...百分之百了!”
“...哪会如此容易。”
谈心欲放下茶杯,微微叹息了一声,“我所说的八成几率,已经算上了我。”
????????
精壮粗鲁的老李凭空融化消失,清淤大船右后舷,控制拖网绞索的手轮,挣脱了掌控,狂暴的乱转了起来!
船后的拖拽着千钧杂物的拖网,刹那间失衡,摇晃颠簸之感转瞬传到了船上,数十丈长的清淤大船,在暴流的河心,眼见就要打摆乱转,倾覆在这滔天的洪水之中!
届时,船上所有的河役,就如同张小乙刚才所见的那只树叶上的蚂蚁,恐怕苟活不了几息,最终全部都会葬身河底!
“快来几个人!控制住右后舷手轮!!!”
张小乙遍体寒透,嘶声乱吼了起来!
他极力掌握着自己的左后舷手轮,感觉手轮上传之而来的巨大力道,马上就要拧断自己的双臂了!
肌肉凸出,韧带挣裂,血管爆了开来!
不能松开!不能松开!一松开大家就全完了!
张小乙咬紧牙关,眼珠充血,剧痛难当!
无尽的大雨,不断地冲刷掉鲜血,而鲜血又不断地冒出,无休无止!
大船上,周围正在忙活的数名河役反应迅速,在颠簸的船身上摇摇晃晃地奔来!
几个人先奔去了右后舷,后面几个人赶去了左后舷。
右后舷的几个人,合力扳住了手轮,清淤大船摇晃打摆的姿态开始减缓!
然后,又是几口茶的时间,后面几个人终于赶到了张小乙身边,将他接替了下来!
张小乙疼得浑身颤抖,被雨水打湿了的视野之中,模模糊糊间看到天空之上,坠落下来一个身影。
他想伸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以确认来得是哪位河监大人,可两只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身边几名河役,在呼喊着自己,听不真切,那着急的语气之中,似乎充满了关心。
“做的很好!”
有熊九祀走了过来,他看着张小乙,沉毅的目光之中透露着一缕赞许,“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乙七窍出血,双臂肘关节已经拧断了,露出了粘连着筋膜的惨白肘骨,可他却生生痛得感觉不到了!
他血肉模糊地杵立在那里,只能感觉到雨是冷的,血是暖的,有个人在询问着自己的名字,是刚才落下来的河监大人吗?
“张...张小乙。”他开口回答,嘴角溢血,声音嘶哑。
“张小乙。”有熊九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命人带你去疗伤,伤好之后,去役所报备。”
他说着,抬起手,想要拍一拍张小乙的肩膀,以示勉励!
可这只手,却顿了一顿,迟迟没有落下!而他那一双浓眉,却是重重地压了下去,坚毅的脸上刻满了严肃之态!
大雨模糊了视线,可有熊九祀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所要拍的那一双肩膀。
正在诡异且迅速地塌陷融化!
PS,吐槽时间。
白墨渊隐身ING,夜之宸癔症ING......。
师尊X帅ING,忘川作妖ING......。
作者脱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