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袁泽面前夸奖过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莫王爷只觉一阵脸热,倒是袁泽十分淡然。
“桑儿,你母亲又让你帮她拿兵器吗?”为了隐瞒女儿会武功的事,莫王爷快步跑过去从莫桑手里夺过大刀扔掉,煞费苦心隐瞒,“快放下来,你一个弱女子怎拿的动这些东西!”
就冲父亲这异于平时的表现,莫桑朝他身后看去,果不其然袁相爷正坐在凉亭里含笑看着这边。
莫桑能告诉父亲,袁泽早知道她会武功,她还把剑架到他脖子上过吗?
不能,所以她只能默默配合父亲的欲盖弥彰。
既然见到,莫桑也不是无礼之人,跟着父亲过去行礼。
“莫桑见过袁相爷。”莫桑说着欠身莞尔一笑。
头一次见到举止淑女的莫小姐,袁泽手掌在空中虚扶,“莫小姐客气。”
莫王爷端起茶杯,笑呵呵看着莫桑,“叫袁相爷太过生疏,袁泽与为父相交甚笃,桑儿你他唤一句袁叔亦无不可。”
莫桑不敢相信看向父亲,您老开什么玩笑?人家袁相爷比她大不了十岁,唤叔叔是不是不合适?
莫王爷面上笑容不变,只是拿着茶杯杯盖的手指轻轻在杯盖上敲过。
知道父亲这里没有转圜余地,莫桑看向袁泽,他应该不情愿被人喊叔叔吧?
看起来他没有半点不情愿,莫桑甚至还从他的眼中看出兴味十足。
袁相爷似乎很情愿当人叔叔……
不情愿的貌似只有莫桑一个!
“袁…叔?”莫桑硬着头皮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嗯。”袁泽应得心安理得,对于两人之间的年龄相差并不在意。
莫名其妙认了个叔,莫桑不想在这里久待,出声告退,“莫桑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莫王爷点点头。
“侄女有事,便先去忙吧!”袁泽若有似无的瞟一眼远处的大刀。
莫桑有句骂人的话哽在喉间,忍了忍挤出微笑,走过去捡起被父亲扔掉的大刀,拖着接着走。
莫王爷眼睁睁看着莫桑拖着大刀从他们喝茶的凉亭前走过,嘴角的笑终是挂不住了。
倒是袁相爷心情很不错,嘴角翘起来一点弧度,端起茶壶帮莫王爷添茶。
拖着大刀回到住所,莫桑让红杏好好给她按了按四肢,总算缓过来一些。
袁相爷何时离开的,莫桑没兴趣知道,她关心的是司徒珺的案件他们准备如何解决。
她特意去找父亲打探了一番。
司徒珺打定主意要拉一位皇子下水,这黑锅没有人愿意背,罪过不算太大,但会影响在圣上心目中的形象。
莫王爷跟袁相爷都知道是三皇子图谋不轨,无奈圣上已经下令让他们查。
不能随便冤枉一位皇子,真正的凶手也不好交出去……
莫王爷没有明说,莫桑也听得出弦外之音,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替罪羊。
她没想到自己忍不住的泄恨行为,都会被司徒珺加以利用,用来坑害别人。
事情因自己而起,莫桑不能置身事外。
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司徒珺在圣上面前放弃追究。
莫桑试着约司徒珺见一面,如果他不肯改口的话,大不了她去承认他手臂的伤是
最怕被人发现她武功的不是莫王爷,是司徒珺。
莫桑手上已经沾染过几条人命,每一条都很司徒珺脱不了干系,如果被圣上或是任何一位皇子知晓,他与皇位再无缘。
正是装伤重的时候,司徒珺不愿出宫,对于莫桑信中说的她去认罪的话,他根本不信。
不仅不信,写给莫桑的回信中还有希望她能帮忙除掉的下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嘴巴极毒得御史,对三皇子诸多不满。
上辈子这位御史的话在被情感蒙蔽双眼的莫桑耳中刺耳的很,如今再想起来,反倒觉得骂的还不够狠。
刺杀御史不可能,给御史提供一些进谏的新抨击点莫桑很乐意。
她将三皇子背后敛财的事情写在纸上,准备找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潜进御史家中,将纸张放在他家中桌上。
莫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司徒珺却接连给她写信,催促她快点动手,话里话外仿佛她是一个听话的手下。
而莫桑回给他的信,希望他能放弃嫁祸于人的事,司徒珺只字未提。
有时候莫桑会想,干脆杀了司徒珺算了,省的看着碍眼堵心。
想起自己在佛祖面前发下的誓,她又忍住了,不能再沾染血腥,要一心向善。
既然司徒珺这么着急,莫桑决定当晚就行动。
在床上躺到亥时,府上的人都陷入睡眠中,身着夜行衣,莫桑偷偷飞出王府。
夜黑风高是个适合做点事情的好时候,有这个观点的人不止莫桑一个,还没摸到御史府上,就那么巧合的遇到一个同样着夜行衣的人。
本意是各忙各的,莫桑装作没有看到,从他身旁经过。
那人却偏要搭讪,“同行”
“不是…”男人身上带着兵器定是为杀人而来,莫桑下意识回答。
就当是同为夜行者的一次小交流,莫桑脚步没停,接着往御史府赶。
那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同路,跟在她身后未曾被甩下。
路过一座府邸黑衣人停下脚步,腿上用劲越墙而进。
莫桑好奇一看,诺大的袁府二字在月光的照耀下看的清楚。
御史府就在不远处,黑衣人已经跳进袁府,或许袁相爷早有防备,毕竟上一世他活了那么多年。
莫桑应该接着走,不要多管闲事。
只是这脚不听使唤似的,站在大门外一动不动。
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听到兵器声响起,莫桑不得不怀疑没有人发现黑衣人的身影。
“就当积德行善好了!”悄悄念上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紧随黑衣人跳进去的地方,莫桑跳进袁府。
来袁府目的定是为杀袁泽,一回生二回熟,莫桑直接摸向袁泽的住处。
缘分这个东西总是在不该的时候妙不可言,还没达到袁泽的住处,两个黑衣人又相遇了。
莫桑率先出手,黑衣人紧跟着兵器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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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254/ 第4章 狗咬吕洞宾(2/2)
两个人你来我往动起手来。
打斗声引来府里侍卫的注意,片刻间他们被一群人紧紧围住。
觉得能功成身退的莫桑试图退出打斗圈,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不想伤人,她只能被迫留下。
袁相爷被手下紧急叫醒,赶过来的时候只穿着里衣,头发来不及冠起,披散在身后。
黑衣人已经被拿下,数十把刀围在他身边,脖子上还架着两把,莫桑由于主动停下反抗,姿态倒不至于那么难堪。
被人压着的黑衣人没有看向威胁他生命的侍卫以及袁相爷,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莫桑。
说好的不是同行,却跑来抢人头。
经过莫桑写下保证书,袁泽已经将大部分的信任交于她,令他没想到的是会再次在自己的府里见到着夜行衣的她。
她不知道自己眼尾处的黑点有多显眼吗?
被黑衣人恶狠狠盯着也就罢,袁泽的眼神也像有刺一样,直看的莫桑后背发麻。
很显然又被人认出来了,莫桑开始思索,是叫他袁相爷还是叫袁叔?
“我以为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袁泽看着莫桑,一字一字道。
不给莫桑解释的机会,袁泽在轮子左侧轻轻一按,一个巴掌大的匣子弹出。
从匣子里取出一张方块大的纸,他抬手递出。
围着莫桑的侍卫瞬间收回兵器,给她留出可以走过去的空间。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好心救他,他却还把她当成来刺杀他的。
原本准备解释的话也没了说出来的意义,莫桑冷笑着走过去拿过纸张,头也不回走出袁府。
是她多此一举,何必总想着让他相信她。
袁泽盯着莫桑得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这才将目光放到被人压着的黑衣人身上。
“带下去。”薄凉冷淡的话从他口中吐出。
走出袁府,莫桑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她这不是当了吕洞宾了吗?
要不说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一颗不大的石头竟然差点把她绊倒。
石头被她一脚踢远,又气不过的对着府门外的小石狮子踢上一脚。
今晚有些一波三折,莫桑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找到御史府,将检举信放在他书桌上。
做完这事莫桑原路返回,不免又要经过袁府,气不过的她再次一脚踢在小石狮子身上。
接连被人踢两脚,石狮子的脑袋终于承受不住,从头上滚下来重重砸到地上。
府外的动静不小,门房里传出说话声,似乎是要出来查看。
莫桑忙抱起狮子头放回远处,飞快撤离。
打开府门的家丁只能看到再一次滚落的狮子头,罪魁祸首早已消失无踪。
大半夜的,谁这么缺德?
御史大人真不愧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检举信上的内容他半分没有隐瞒,当着文武百官圣上和诸位皇子的面尽数说出。
敛财的罪名不大,全看圣上怎么想,他想追究就是图谋不轨,他不追究就是儿子不懂事,总之对司徒珺的名声无益。
没等
都是她迟迟不动手,现在却没有办法再下手,御史出事任谁都会怀疑到他身上。不仅不能再下手,还要时刻注意被其他人嫁祸与他。
莫桑给他的回信只有两句话,若再不停止用胳膊上的伤兴风作浪,这位御史知道的会更多。
司徒珺这次才重视起莫桑写给他的信,他以为这些信都是莫桑在他面前假装善良写的。
她疯了么?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已经不管不顾了?
生怕她疯狂起来真的将他的事情告诉御史,司徒珺不得不去父皇面前求他收回成命。
或许是莫桑这一阵爱打听,莫王爷下朝归来不等她跑去问,就乐呵呵的告诉她,圣上已经收回成命,三皇子的手臂不用再调查下去。
最起码不会因为自己的过错害了别人,莫桑放下心来。
对于一向中立的莫王爷来说,不用得罪任何一位皇子,没有引得圣上隔阂,这可算得上是个好事,为此他决定晚上宴请好友庆贺一番。
好友的人选当仁不让落在忘年交袁相爷身上,两人可是共同躲过的次劫。
得知袁泽会来赴宴,莫桑的心情就烦闷起来,那晚他还给她的纸张还被压在枕头下,没来得及扔掉。
傍晚去接莫藏下学堂,小崽子非要在外边吃饭,正好不愿见到袁相爷,莫桑同意下来。
学堂里一多半的孩子出自达官贵人府上,这京城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他们都清楚的很,莫藏难免听他们说过。
他带莫桑去的酒楼,恰好就是九皇子勇夺一年白食的酒楼。
吃食不比府里精致,勉强算得上有一番风味,最吸引人的大概是大堂中中气十足滔滔不绝的说书先生。
故事不见得多新奇,从他嘴里讲出来偏就引人入胜。
莫藏对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十分好奇,求着莫桑听完再回府。
她刚好也听的起劲,回府之事不着急。
天色不早,莫王妃派小厮来催他们快点回府,母亲的话对莫藏小世子来说跟圣旨无异,他哪敢再接着听,乖乖要回家。
故事就剩一个结尾,莫桑看他不太开心,干脆自己讲给他听。
小世子牵着莫桑的手笑得开心,她自顾自讲着,不知不觉回到府前。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莫王爷站在门外送客。
马车驶远,从窗边飞起的帷裳可以看到车内侧坐以指扶头的袁泽,他眉间似有醉意目光透过帷裳望向车外。
目光一触即分,莫桑牵着莫藏随着父亲转身回府。
本以为已经看开的烦闷又重新出现,这种感觉让她想拎把大刀砍点什么。
小酒喝的尽兴,莫王爷带些醉意,回房路上忍不住想要唠叨几句。
“桑儿,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开,爹希望是,司徒珺那个人心术不正。”
“我知道的,爹。”父亲面上带着微醺之色,脚步却没有半点不稳,莫桑看出他是借酒劝她,她就装不知配合他,当给他宽心了,“女儿对他已经没有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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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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