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城山水一场空
温窈身体差点栽下去。
她猛地撑住了桌子,腿软的无力。
浑身发抖,身体血液冰凉的凝固住,岑籽籽喊她好几遍她都没反应,她脸色白的吓人,眼球充血,像木偶似的站着。
眼泪大滴大滴的掉。
岑籽籽吓住了,摇晃着温窈手臂。
“窈窈?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温窈张了张嘴,抬起脸,她说不出一个字。
而后,她跪下去。
跪在岑籽籽面前,温窈一下子哭了。
那一刻,岑籽籽预感到什么,往后退一步,脸色蓦地失尽血色变得惨白,她猛地捂住嘴,整个人崩溃。
————
一周后。
十一月深秋,一天比一天寒。
厚重的窗帘拉开,窗外的一棵树纵横交错的枝条,挂着零零散散稀稀疏疏的叶子。
风一吹,又有几片叶子孤零掉下。
外头的日光正好,天空也湛蓝一望无云。
室内,温窈靠在床头,身上穿着宽松的毛衣,长发披散在肩膀两侧,唇上干白干白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温热的水早已经冷却。
温祈远上楼,走到温窈卧室门口停下来,没有再多走一步,远远的看着躺靠在床上的人。
几分钟过去,她还是没动。
温窈目光盯着窗外的枝条,目光涣散空洞。
她身上透着寂哀。
温窈有多久没动,温祈远就站着看了多久。
直到魏真意不出声音的走路,也到了楼上,扯了扯温祈远的袖子,把手上温热的牛奶杯递给温祈远。
意思她就不进去。
让温祈远把牛奶送进去,劝温窈喝下。
魏真意心里心酸,也是真的担心,担心温窈的身体,总这么不吃不喝不哭不笑的,她的身体撑不下去。
而且她一天到晚,总是这么对着窗口发呆。
基本不出卧室。
时间久了,人会憋崩溃。
温祈远接过牛奶杯,抬脚进去。
床头柜上那杯水还在,一点未动,温祈远轻轻叹口气,把牛奶杯搁一旁,他在床边坐下来,喊一声,“温窈。”
温窈没反应。
恍若未闻,依旧目光不动一下。
像个没有灵魂空空洞洞的木偶。
温祈远转过头,也随着她的目光去看窗外的树和叶子,他凝视一分钟,竟有些失神。转过头看温窈,她眼睛闭上了。
心灰意冷的那一刻,所有的言语都如履薄冰。
温祈远思忖,温声说:“喝点牛奶,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点东西。快到十二月,冬天了,天气往后更冷,你不是不喜欢雪天,小叔打算带你去南方,今年在那儿过年。”
温窈没反应。
温祈远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绳子,红色绳,上面有一个小挂件,榴莲栩栩如生。
他放在温窈手上。
温窈手心冰凉,她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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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目光停在手心上,起初无喜亦无悲,慢慢的,她眼眶潮湿视线模糊在一瞬间。
她张了张嘴,嗓子发哑。
“我哪儿都不去。”
温窈紧紧捏住平安绳,死死的握在手心。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的落泪,再多声音都表达不出她心口上的疼与通。
“我就在南湘,等他回来。”
温窈把平安绳放在胸口,然后又拿到嘴边,她低头亲在绳子上的小榴莲上,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上面。
突然想起来她不能哭,她不能伤到眼。
眼睛若再瞎了,她就真的看不到他。
也找不到他。
她还要等他回来,等陆南西回来。
温随死了,如果陆南西也死了,她再这个人世间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如果陆南西真的死了。
那再也没有能留住温窈的人了。
窗外一只麻雀飞过来,落在窗口,温窈手捂住脸,如梦初醒似的,擦掉眼边的泪痕,她没让温祈远帮忙。
自己端起牛奶杯仰脖子。
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完,留下空杯。
第二天,温窈下床穿衣,梳洗打扮,主动打电话给林苭,约她出来,两人约在咖啡厅,以前碰到陆南炽的这家。
林苭带着儿子一起。
林苭形象大变,以前的初恋甜美脸,无论衣着妆容现在都变得成熟,越来越妩媚,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女人味道。
温窈落座,林苭打量她一眼。
没有同情,也说不出多痛快,心情很平静。
温窈眼睛看着林苭的儿子,小家伙注意到温窈看他的目光,小家伙有些怕,往林苭身边缩,小手抓林苭衣服。
“妈妈,我找爸爸。”
林苭揉着儿子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
这一句刺激到了温窈,她手抓杯子泼到林苭脸上,突来的举动,林苭一愣后冷了脸,不过她没生气,反而笑了。
“你生气什么?”
林苭抽纸擦干净脸,她盯着温窈,“我得不到的你最后也得不到,我们两个还真是一样的命苦,怪就怪,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
温窈目光沉寂的可怕。
林苭挑眉,说:“我跟你不一样,温窈,我就算输也没输的一败涂地。”
“喔,还有件事,陆南西是不是一直就没告诉过你,我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林苭唇角透着一抹寡淡笑意。
“你不觉得,他长得像陆南西吗?”
“温窈,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孩子就是陆南西的呢,他到死都在骗你,因为你傻,单纯,太好骗了。你还要执迷不悟一心一意爱他,再次被他伤的体无完肤一回?”
“我还有陆睿睿,你呢。”林苭笑。
“温窈,你还有什么?”林苭戳心问一句。
温窈什么也没有了。
爸妈,大哥,还有陆南西,她都没了。
温窈没哭,也没生气。
她极轻笑了下,“如果你儿子真的是陆南西的儿子,他为什么不认?”
林苭挑眉,明显不想说了。
她一会儿还要送儿子去双语班,从包里拿出一卷画,打开,放到温窈面前。
“这是陆南西以前为我画的。”
林苭给儿子穿外套,说:“他起的,名字叫一城山水,现在送你了。”
林苭买了单,牵着儿子离开。
温窈看着画,最右边,的确是陆南西的字。
陆南西的字,苍劲厉锋。
画上,是一座城,山和水。
一城山水,林苭就是想告诉温窈,她温窈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得不到,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陆南西,都没了。
可笑的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