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很乖的窈窈、他命中有籽
半夜下了雨,窗户没关严。
雨声噼里啪啦敲打着院落里的树叶子上,院中水缸里的几片小荷叶子拍的随水波乱颤,惊的一只鸟从屋檐口飞向另一处。
翠绿深处掩着黄墙黑瓦,梦里人影乱幢。
梦里,天上的月亮圆又白。
温窈在恍惚中睁眼,猛地惊醒。
她披头散发坐起来,胸口空空的,心脏深处很疼很疼,一种想哭的缺失感,一点点拉着她下沉,就像溺了水的人。
她恍惚的喘息,不知人在何处。
旁边没有人,陆南西不在。
温棠僵硬的转过头,嘴唇在轻轻颤。
她肩膀一侧的睡衣带子滑落到她手臂处,屋里没有灯,外面也很黑,只有隔绝的大雨声。黑暗里,温窈的眼角湿着。
她肩膀隐隐微微的抖。
人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一双隐含泪的眼睛空洞的盯着空气中某一处。
好像有人在喊她——
“窈窈。”
“窈窈。”
————
随后不久,木质的门吱嘎一声响,陆南西进来了,衣服上粘着凉气,刚打完电话,从外面回来。他脚步先是轻缓,而后看到了屋里床上坐着的一个人影。
陆南西忽然微顿住。
随后心一紧,他快步走过去。
“宝贝醒了,怎么坐着不睡?”
陆南西坐床边,拥着温窈:“做噩梦了?”
他担心的摸摸她头,没发烧,也没出冷汗。
温窈仿佛没有知觉,呆呆愣愣坐着。
她并不张口说话。
陆南西又摸到温窈手臂冰冰凉凉的,把温窈的衣服拉好,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在她睡的沁冷的额头上亲一口。
“我回来了,睡吧,宝贝别怕。”
稍后,陆南西把手机按了关机。
他脱了外衣,搂着温窈一起躺下去睡觉。
陆南西没解释他半夜去了哪儿,温窈也不问。
一张床上,两人共同睡着一个枕头。
陆南西把温窈搂在胸口,两人侧睡,两个人挤占着一个人睡的位置,心口贴的很近。
温窈闭着眼,脸朝着陆南西。
她睡姿安静乖巧,柔若无骨的像只小小的猫。
陆南西眼底是爱怜和疼惜,眼睛没闭,在夜里凝视着温窈的脸看,手掌轻拍温窈的手臂,一下又一下。
轻而缓着的,哄她入睡。
陆南西抱紧温窈。
他怀中的女人,有呼吸,却没有任何的生气。
陆南西闭上眼,声音低又轻柔。
“别怕,外头下雨了,夜里下过后,明天就天晴了。等天气好点,我带你去乡下,你不是想抓泥鳅,明年的七八月份,我带你去野外,我们一起捉。”
“明天我带你去山上,买只野兔回来烤了吃。”
温窈没有任何回应。
陆南西还说了很多,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把遇到的一些有趣事情说给温窈听,比如看到的小动物,听到的热闹事。
尽管陆南西不知道温窈听没听,也许根本就没有听他说什么。
她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不过没关系,她不说话,那他就多说点。
后半夜,陆南西说的多也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手臂搭在温窈腰上,一动他就会醒。
温窈没有动,呼吸压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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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流出来,像水一样。
一夜,她都没动。 www.kanshull.com
————
第二天,天是晴天,院子里地上还有水。
上午十点,温窈还在睡,街道嘈杂声,街上卖东西的大叔吆喝声,还有客栈老板养的鸡鸭来来回回的笼子里走,阵阵咯咯哒的叫唤声。
热闹的很,烟火气息浓郁。
陆南西早起来了,人站在树下,什么没做。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十点十一分,扭头看向卧室那间房,陆南西一直没喊温棠,就是想让她多休息多睡。
突然一只狗摇尾巴窜进来,追一只鸡。
那只鸡吓的张着翅膀就跑。
两条腿和四条腿,都拼命的卯足了劲儿。
“咯咯哒……咯咯哒!”
“汪!汪汪!”
鸡扑腾一下飞,没飞起来。
这么一来,狗追的更卖力更撒欢了。
紧接着下一秒,那只鸡震奋的张翅,一下飞进打开着的窗户里,跳到温窈睡觉的床上。
狗在窗口下吠的凶:“汪!”
看着鸡飞狗跳的陆南西:“……”
他抬腿进屋,心里想着把那只鸡炖了。
给窈窈补补。
陆南西把那只闹腾难缠的鸡拎出去,扔出去刚落地,那只狗不知道从哪儿又蹿出来,又开始追鸡,鸡撒腿就跑。
“咯咯哒!”
“汪!”
陆南西脑袋吵的疼,他转身去水龙头下洗手。
洗完手进屋里,温窈已经起来了,人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头看着窗外的树发呆。
陆南西走过去,注意到她头发上有跟鸡毛。
陆南西咬咬牙,是真该炖了那只鸡。
“饿不饿?”
陆南西在床边坐下,从后面连人带被子一起把温棠抱在怀里,他抬手理顺下她睡的乱乱的头发,侧头亲亲她脸颊。
“早安,宝贝。”
温窈还是没什么回应,双眼麻木无神又空洞。
她的眼睛有点肿,只能说夜里又哭了。
在陆南西睡着之后。
温窈眼底下也有点黑眼圈,有些乌青的重,一看就知道她睡的很不好。
就像她一夜根本没睡。
陆南西很心疼,不过没多问,亲亲温窈唇。
他温柔的吻了温窈片刻,离开。
又亲下她鼻尖,和温窈轻闭着在轻颤的眼睛。
陆南西给温窈从被子里抱出来,他很耐心,像照顾女儿一样,有些笨手笨脚的给温窈一件件穿衣服。
弄疼温窈了,温窈也不吭一声。
她只是轻轻皱眉,哪怕疼了也都不张嘴。
收拾完,陆南西说:“昨天来的路上东边那条路,后山那边有庙会,今天早上听客栈老板说的,很热闹,还可以许愿。”
他捧着她脸,抬起来,“走走看看,好不好。”
陆南西声音很柔,“老公给你买好吃的。”
温窈看着他,点头。
陆南西心头软的一塌糊涂,带她出院后,基本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反对,不拒绝排斥,很乖巧也听话。
真的乖,特别乖。
不哭不闹,也没要死要活的不吃不喝,她只是不说话,也不笑。
那一日,她眼泪流尽了。
后来再也哭不出声,嗓子破了,就算夜里哭,也是偷偷无声的默默流泪。
温父温母骨灰入土那天后,温窈两天里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一句话,滴水未进,她之所以又开始喝水吃饭,不过在强撑着。
陆南西知道,因为温随。
温随是她最后的一根浮草,他死她就活不了。
半夜里陆南西起来,出去打电话,就是为了温随,无论如何,他得想办法把岑籽籽找到,把她带回来。
算命的老先生曾经给温随算过一卦。
他命中有籽。
起初,温祈远以为是子,儿子的意思。
后来知道温随曾经有个秘书,也是温窈的好朋友后,才知道,算命先生惜字如金说的子,应该不是儿子。
而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