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失落 惆怅(1/2)

“呸，想我柳红雁”当你的压寨夫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长得人模狗样的，年纪轻轻的，竟然那么不要脸，那么堕落，咋不去抢钱庄呢？”

——呃，光凭那好几十车的财物，貌似，没有一个钱庄有这么多的现储。要不，多抢几个？

红衣姑娘边赶着马，边叨叨咕咕着，然后，给自己增幅一下决心，仰天大声喊:“秦真子，我柳红雁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做你压寨夫人的！我立誓，绝不！”

“嗳嗳嗳！——”

红衣姑娘柳红雁猛一惊，感觉很纳闷，怎么抬头说两句话，表个态度，面前便出现人阻拦着呢？

莫非，老天爷对她的表态有所不满？

那现在稍改一下，还来的及吗？

当然，她虽然情绪复杂，却还是及时收缰止步，骏马在希聿聿声中，四蹄钉地，一动不动。

有人忍不住赞叹不已:“姑娘好骑术！″

柳红雁低头一看，暗里“哦豁”一声惊叹，暗忖道:“现在，一流高手都那么不值钱吗？”

八个中年大叔，三个少年，两个少女，关键是，清一色的一流高手。

而且，从他们统一的衣服和标识，还有统一的宝剑标配，不难看出，他们来自黄山剑派。

整整一十三名一流高手，如此大阵仗，如此大行动，这是，黄山派准备去灭哪个帮派？

首先开口拦截她的人，是个脸黑如锅底的中年人，他语重心长，谆谆告诫道:“姑娘啊，你这大早上，横冲直撞的，若是没及时收住，我担心，会有好几个还吃不上午饭，就被你送走了。你说你兴许对谁不满，也不能把情绪转移给我们，让我们背黑锅不是？″

柳红雁尴尬的挤出丝笑容，抱拳道:“那个，那个一时失误，幸好大侠及时提醒，得以及时止损。谢谢啦。”

黑脸中年人微微点头，觉得这大姑娘能坦诚认错，且态度诚恳，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颇为难得。不像其他年轻人，稍有所成，便倨世显傲，时不时便把地痞流氓欺负一顿，宣扬他们所谓的正义感。

就好像是他们黄山派的年轻五杰。把方圆百里的地痞流氓给逼的，一波接一波的上黄山派投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的也就算了，更有甚者，还是被抬上去的，浑身上下，木乃伊般裹得严实。那个悲，那个惨，不仅要管饭，还要管医药费，人工费，精神损失费，哎呦我去，黄山派虽说家大业大，可也不经这么个折腾啊。

于是，为了规避，这回把他们五个往远点使唤，目的不外是，扔他们去远地祸祸，被祸祸的人，想投诉，路途遥远，想想，也就忍忍过去了。

却不曾想到，这回踢上钢板了，被十多个一流高手堵住了回家的路。

这事儿，如果发生在远地，也就算了，但却是在黄山脚下，可以说是在家门口，那已经不是跟几个小辈闹纠结，而是升级为对整个黄山派的挑衅。

无论怎样，这一趟必须得走，得会一会。

但是，当他们沿路过来，心情很不好。

被黄山五杰视为遭强盗劫掠的山寨，他们上去，准备慰问一番，却万万没想到，那个小小的山寨，竟然才是真正的贼窝！关键是，小小的贼窝，仅仅二三百号人，却业绩斐然，金银财宝，堆积如山。

——恐怖如斯之辉煌成就，那得祸害多少人？

然而，这么个猖獗的贼窝，就在黄山脚下，就在黄山派眼皮底下，居然能安然隐匿，是匪徒的神通广大，还是黄山派有眼如盲？

难道，这还不值得黄山派的深思，和反省？

再说这小树林，刚刚要穿过去，追逐那个车队，却被浓郁的血腥气息生生拉住了脚步。

然后，他们很快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战术遗迹。

大片大片的土地，被血染的暗红，或有草丛上的血渍刚刚凝固。

虽然，尸体，肢体，甚至肉块，都看不到，但是，这大片的染血土地，已经默默诉说着，起码有一二百个奔赴黄泉的幽魂。

——没有多余的肢体或肉块遗留，并不是说凶手清理的精细，而是高手所为，一击致命。

——从血液凝固形态判断，最多不超过五个时辰，也就是说，这一面倒的屠杀，多是发生在昨夜子时前后。

发生了这么大的凶杀案，作为名门正派，他们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经过一番搜索，他们在不远处的一处低洼地观察到被填了新土。

将之挖开，没多久，让他们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

一二百具尸体，好几十个脑袋，就那么随意的横七竖八交叠着。

尤其是，大多是年轻人，更有一个没有身体的脑袋，眉清目秀，看上去，二十岁都没有！

这，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前途无量，怎么就这样不讲道理，说杀就杀呢？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家里有老，尚未婚，凑巧又是独生子，那么，岂不是断人香火？！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狠心，才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

等等，好像雷蕾惊讶“咦”了一声，莫非她认识这年轻小伙？

当时，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雷蕾身上。

雷蕾尴尬的讪笑，“有三个月吧，我在一个小镇上，独立一人在一间饭馆吃早餐，突然听得外面街头一片混乱喧哗，然后，店里的客人像是见鬼一样扔下碗筷往外逃窜，我还不明所以，店小伙立刻过来，催促我赶紧跑路，说是飞云寨的三当家来了。

我随口说，那飞云寨的三当家莫非是妖魔鬼怪，大家都那么害怕他？

店小伙苦口婆心劝我，说我的姑奶奶，那飞云寨的三当家，虽然年纪轻轻，却手辣心黑，每次出门，皆前呼后拥百多号人，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不拔一层毛，是绝不空手归去的。

雷蕾还想细问，她如此恶人，如此恶行，怎么就没有人管一管呢，但人家小伙子巳搬门板要打烊了。

她只好走出了饭馆，举目向混乱声源处望去，但见东升之阳光正好照在那一张年轻的都充满戾气的脸上，他的旁边，除了前面没有人敢遮挡他的阳光，左右，后面，起码聚有百多号人，那些人，沿街向摆摊的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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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失落 惆怅(2/2)

店铺要钱，不给，砸了。

就是这么嚣张。

年轻小伙表情冷漠，甚至有丝丝的快意。

这一刻，雷蕾很想冲上去，发挥侠义精神，将他痛打一顿。

但卷缩在墙根下的那个长发老乞丐仿佛自言自语低声道:“他左右一起走着的那两个，是飞云寨的五虎，身手一流，所以，今天，这个李德旺才如此嚣张，肆无忌惮。

两个一流高手？！

雷蕾虽然也是一流高手，而且还如此年轻，她很骄傲，很自信，但是，骄傲归骄傲，自信归自信，脑子还没有病，至少，没有病到认为自己能敌过两个一流高手，而且还有百多个喽啰纠缠。

那不是弘扬正气，而是送人头。

所以，雷蕾索性不看了，走了。

***

黑脸中年人冷着脸，“小雷，你断定此人是飞云寨的三当家？”

雷蕾点头:“回赵师叔，是。”

赵师叔，赵锦彪，脸黑如锅底，跟那个脸色雪白如霜的师兄方大城，被江湖人称黑白无常。

***

此时此刻，赵无常原本心情不好，郁闷到极致，被柳红雁这么一冲撞，若非她承认错误态度不错，真想一把将她掐死。

幸好，有方大城这个老搭档。江湖人称白无常的方大城，可以说，是他们对外的缓冲，又或是润滑剂。在矛盾即将引发之际，有了方大城的缓解，往往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便是如今，方大城冲柳红雁直挺大拇指，口中赞叹不已:“漂亮！姑娘好骑术！如果我没走眼的话，纯种雪白，出自天西域，也就是传说中的万中无一的玉兰白龙驹，性情勇烈，非等闲之辈所能驾驭，而姑娘不仅将它驯服，且如臂使指，挥洒自如，这可不是光有过人武功便能做到的，而必拥有大智慧大毅力，方才使它服贴。”

柳红雁抿嘴浅笑一下，道:“这位大侠博闻强识，小女子倒是佩服。”

微微一顿，接着说道:“贵派出动如此大阵容，想必是……算了，是小女子多有打扰，就此别过罢了。”

白无常方大城道:“姑娘就没有看到，此地，有什么不妥。”

柳红雁迅速扫视一周，脸色大变:“死了好多人！”

“如果姑娘胆子够大，不妨移步一观，″

柳红雁直接翻身下马，随前观看，然后，她看见了低洼处的偌大尸坑，顿时，柳眉倒竖，气愤填膺，颤抖着，道:“好贼子，本姑娘算是看透你了！哼哼，等着瞧吧？”

方大城道:“哦，莫非姑娘心里，便有那凶手对象？"

柳红雁咬牙切齿道:“就是我骂的人，江南秦家，秦真子。”

江南秦家，秦真子？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片困惑，或是迷茫。

什么时候，江南冒出了一个姓秦的武林世家？

双双摇头，表示没有收到相关信息。

柳红雁指着来之方向，大声道:“就在半个时候之前，我在王屋村口遇到了那伙人，整整十个一流高手，拉着二三十辆货车，必是劫掠所获，为首的便是，他自己说的，他是江南秦家，秦真子。”

“整整十个一流高手？”赵无常点点头，“这就对了，应该是他们所为，没有错了。”

柳红雁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兴奋道:“正好，他们带着货车，行速缓慢，想来走之不远，大侠们，少侠们，大伙快马加鞭追去，应当不用多久！”

“那些该死的家伙，不仅把这些人抢了杀了，还把王屋村屠杀殆尽，付之一炬。当真是丧心病狂！”

赵无常目光一凛，道:“姑娘，你说王屋村被抢被烧了？什么时候的事？″

柳红雁道:“就是半个时辰之前啊。"

赵无常追问:“那么，王屋村是怎么个景象，比如火光冲天，还是安安静静的？”

柳红雁摸了下额头，有点尴尬:“没怎么注意看，整个村庄一片黑，大风吹卷，黑灰漫天飞舞。”

赵无常道:“没有看见大火燃烧的景象？″

柳红雁摇头:“没有，极之可能是，这么大风的天，风催火势，燃烧的极快。”

方大城道:“一个规模并不太小的村庄，要将它燃烧殆尽，哪怕更大的风，助力燃烧，怕也需要大半天。姑娘会以为，他们将火点起，然后，在马路上坐等燃烧结束？”

柳红雁“咦”了一声，觉得也不大可能，除非，那一群人，都病了，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

柳红雁迟疑道:“不是他们干的？”

这一刻，她看似平静，实则充满了期待，也不知道期待什么，只要答案不是他们，尤其不是他所为，她会宽松点。

不负她之所望，赵无常下决论:“王屋村，与他们无关。”

柳红雁果然如卸千斤重担，心头压力悄悄一松。

然后，她指着坟坑，语气轻松许多:“那么，这些人呢，也不是他们干的么？”

赵无常表情凝重:“这些人……是，是他们杀的。”

柳红雁呆了呆，然后，似乎有所不甘，道:“如何决断？”

赵无常脸色冰冷，语调也是冰冷:“姑娘打那边来，可曾遇到其他江湖人物，至少七八个聚在一起的一流高手？”

柳红雁摇头:“只有那伙人马了。″

赵无常道:“我们从这边过来，也没有遇到。那么，无论是从时间，或是必备力量而言，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做到，不仅将近两百人斩杀，还有余力清理后事？”

柳红雁刚刚松下的心又紧了，向众人一抱拳:“各位侠士，小女子逗留已久，须得赶路了。青山绿水有相逢。他日有缘相聚，小女子做东，酩酊一醉。告辞。”

她似乎忘了刚刚摩拳擦掌要大干一架的激昂，也没有问一下，这坟坑里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在她的思维里，只要是行凶杀人，行凶一次和行凶两次，没有任何区别。

行凶作案，做一次是坏人，做两次也是坏人。坏人就是坏人，没有质的区别。

她默默的策马前行，没有了不久前的愤怒，心境反而很平静，只不过，隐隐的，有些失落，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