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指尖微暖滑腻的皮肤触觉,李嫣将人扶起来,拽到一旁的圈椅榻上坐了,相当有耐心的捻着一缕少年结成小辫的乌发,柔声安抚:“朕第一次见你时就穿着这身,知道你不习惯中原的物件儿,平日里也不舍拘束着你。但今晚是宫宴,不止外戚,还有朝臣,不可再使小性子……”
“我不会穿你们的衣服。”祁洛脑袋一扭,不肯直视李嫣,暗暗咬了牙。
少年温怒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流。
瞧瞧,早就听闻北疆人随性直爽,即使圈养起来,野兽始终是野兽,学不会家养温顺的姿态,这还没沐雨皇恩,就开始恃宠生骄起来。
算起来,这应当是几年里两人为数不多的第三次见面,她是他的君主,他是她的夫侍,虽然没有承君恩露,一个夫侍也该有居人裙下的瑟缩之意。
然祁洛面对女帝,并没有唯唯诺诺,也许是他性格如此,又或许是故意为之。就如同瑶华宫的云烨受宠,整个后宫的夫侍开始争相效仿他的衣着品味,甚至性格,人人都想为自己,为身后的家族前途争上一争。
可惜,女帝只有一个,而李嫣的心思又全然不在后宫。
“无妨,”李嫣淡淡笑了笑,手指探上少年的领口扯松了一些,露出一截粉藕嫩的颈子,略微将身子靠近些:“朕可以派人教你。”
少年被女帝暧昧的贴靠弄得有些紧张,耳根不自觉发烫,鼓着腮帮别开脸,“那……”小声嘟哝:“我要是学不会呢?” www.fengshuge.com
李嫣很快捕捉到少年眉眼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禁失笑道:“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日日叫内侍伺候你穿,或者……你过来,朕帮你穿。”
“你……”祁洛惊得有些结巴,大抵也没想到一向冷若寒霜的女帝也有这般撩
李嫣瞧着少年脸上渐渐浮起一层胭脂薄红,局促的不敢抬眼低眸颔首的样子顿觉好笑,心中无不感叹,到底是年轻不禁逗,祁洛这幅未经人事的模样着实可爱极了。
就在这时,殿外有了响动,内侍端着碗盏进来,打断了女帝和贵侍暧昧,也适时拯救了少年的羞尬。
“你给朕准备了什么?”李嫣慢条斯理地拢上少年的衣襟领口,笑的越发温柔。
祁洛这才想起,他来的时候带的托盘碗盏,进殿的时候被內侍收走了,这会儿送过来估计是已经由奉御郎检验过了。
“菊花茶。”祁洛回答的言简意赅。
李嫣揭开盖子,晃动着精致茶盏里的黄色雏菊,清澈水纹的盏底便荡开一些不明黑灰小点,纳闷问道:“这茶……北疆来的?”
“北疆没有菊花。”
“那朕怎么不记得,膳茶司有如此……”品相粗劣的花茶?
“御花园摘得,”祁洛这会儿倒是大大方方地凑到李嫣身旁,仰头嘴角狡黠勾起:“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在我们那里,送礼物心意最重要,是不是,陛下?”
闻言李嫣当即装出一副惊艳的神色,虚虚地点头应着:“当然,当然。”边说边放下手里尚有温热的野生花茶,顺势岔开话题:“再过几日,北疆使团就要进京了,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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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7370/ 第27章 北疆世子(2/2)
安排了驿站供他们休憩,到时朕准你几日假,离家这么久,该与家乡的人多叙叙话。”
……
祁洛眨了眨眼,他这趟厚着脸皮,撑着勇气过来,就是为了跟女帝求个恩赐。因为皇甫逸尘告诉他,他的妹妹晗月郡主也在使团里。
“多谢陛下。”祁洛嘴上道谢,脸上却一副被揭了短处的僵硬。
行了,礼也收了,事也办了,祁洛来此间的目的圆满达成,李嫣目光便不再停驻在少年身上,而是转身走到御案前,一言不发地坐下顺手拿起桌上堆积的奏疏翻看起来。
祁洛并未请辞离开,事实上他只是站在原地,垂眼看着被搁置一边的茶盏,那是他在御花园挑选了半天,洗净了用沸水冲泡好直接端过来的。
李嫣手中奏折看了一半,眼角余光见祁洛并未离开的意思,刚准备开口撵人,桌案手边就多了一个茶盏。
还是刚才那盏菊花茶。
“陛下,你尝尝。”祁洛将茶盏送到李嫣眼前,琉璃眸子满是期待。 m.kanshull.com
“放着吧,朕不渴。”
“可是……”
“朕还有事要忙,祁贵君先……”李嫣耐着性子客气撵人。
“我不走,”祁洛脱口而出,沿着御案走到李嫣身侧,微微倾身拽住女帝的衣襟袍角,大胆说道:“我想陪着陛下”。
冷不防的衣角被拽住,李嫣蹙了蹙眉,堪堪压制习武惯性,看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主地伸手覆上,祁洛则顺势屈膝跌坐,将脑袋轻轻靠在女帝腿上。
祁洛得逞似的笑笑,连连点头。
李嫣唤来内侍,吩咐他们在御案桌一旁又添置了一张小桌,置了软垫靠凳,摆上一堆御膳司精巧制作的点心水果和茶水,如此既不耽误女帝处理国事,也不教伴君陪侍的北疆世子无聊。
只可惜,祁洛是北疆人,他对这些中原食物不大感兴趣,懒洋洋地靠坐在软垫上,一面看着女帝批阅奏折,手上一面剥着桂圆的皮壳,晶莹的果肉最后都到了李嫣的嘴里。
美人投喂,女帝自然也乐的享受。
殿中渐渐安静下来,只闻书页纸张翻动时摩擦的细微沙沙声。
祁洛大半个身子趴在小桌上,以手托腮,懒洋洋地目光落在御案桌前端肃处理奏疏,不苟言笑的女帝身上。
好像比传闻中的不一样。祁洛迷迷糊糊地想,北疆人人都道虞国女帝凶残暴虐如同夜叉,内宫更甚是豢养各国美男骄奢淫逸,为此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兄弟皇甫逸尘一听他要和亲,担心他独身千里远赴有性命之险,不惜自降身份以贴身侍卫一职随他从北疆到虞国,平日常伴他左右,为护他周全。
开始,他是怕的。
可是,他也明白,他的性命不止是他一个人的,阿姆和妹妹还在北疆,他还要替逝去的父君照顾她们。
和亲觐见时,宫殿上匆匆一瞥,相隔较远,他并未看清高高龙椅上女帝的样貌,只朦胧觉得,她身形高挑匀称,嗓音低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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