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两人这一路一同侍候青雀,也算有些默契,听到外面的动静,玉娘就立刻披上衣服出去问询。
而敛秋也小心地端着烛台进来看看青雀有没有被惊醒。
结果她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端坐在床上,显然还是一副没睡的样子。不过瞧着自己进来的也是一脸迷茫,“敛秋,外面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刚想说话,就见玉娘走了进来,一向沉稳从容的她此时脚下也不免的有些慌乱。
敛秋觉得莫名其妙。
敛秋人还没走到跟前,话就脱口而出,而且也顾不上礼节,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听得她一愣,“敛秋快点服侍姑娘把衣服穿好,我来收拾东西,我们快走。”
快走?去哪里?她更是一头雾水,“快去?去哪里?为什么要走?”
“姑娘先别问了,”玉娘不打算多做解释,“我们现在立刻就要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玉娘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走到她常坐着的书案前,动作利索地把重要的东西一一打包。
因为这一路都跟着,又常常留心,所以即使不问她也知道哪些东西是姑娘看重的,必须要带。什么是不那么重要的,先当着也行。
看着她一反常态,青雀和敛秋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玉娘一向稳重,知轻重,既然她不说她们两个也不再询。所以她只愣了一秒,就立刻开始穿衣服。
要说这古代的衣服,青雀到现在还是穿不利索,准确的说是女装。之前在南山庐大部分时间穿的都是男装,后来也换成了男装,但也没有这么急匆匆的时候。
她心里慌张,手上的动作更显得笨拙,心里也忍不住吐槽这破衣服真是的,居然没有松紧带这种便捷的设计,连扣子都是盘扣,每次都要弄上半天,真是麻烦死了。早知道自己还是穿男装好了。
敛秋看在眼里,立刻上前帮忙。不过在心里默默感慨这和之前给那孩子做手术时候的沉静果断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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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这才说,“刚刚我下楼听到官兵挨家挨户在疏散。“
疏散?什么意思?敛秋惊讶得说不出话。而她心里却是一咯噔,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不自觉的睁大眼睛,脚步一顿,差点摔倒。玉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这几天她瞧着这下雨吓得都心慌,真的这样了……外面还有那么多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玉娘见她脸色发白,便赶快扶着她,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说“连日大雨,大坝怕是保不住了。极有决堤的可能,而云州城就是危险的范围内。所以官兵们才连夜疏散。自然之力绝非常人可企及的,姑娘我们快点走吧。”
她点点头,三人刚刚走出去,从楼梯下就传来一个声音,“是青姑娘吗?”
这声音听着有些许的苍老,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是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中年人,年纪约莫五十多岁,下巴上留着老鼠一样的胡子。这个人他们是见过的。正是跟在慕容真身边的裴敏,裴先生。
他走上来,身后站着一队兵士。可能是走得急了,微微有些喘气。
“裴先生,你怎么来了?”她瞪大眼睛,慕容真一行人去河道上了,裴敏难道没有跟着?还是说他们也回来了?
“青姑娘,堤坝现在不安全,您留在城里二殿下不放心,特地让我来接您,请跟我来。”他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却丝毫掩饰不了身上的儒雅,这不知道是多少年读书的沉淀。
“裴先生你不是跟着二殿下,堤坝现在什么样了?”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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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5977/ 第167章 决堤?(2/2)
几人往外走着,身后一队的兵士,竟是安静得连脚步声都听不出来。
裴敏摇摇头,“奉二殿下的命,我留在云洲城帮着罗大人管理内务,并没有到河道上去,不过今天传过来消息,勒令云州城内外以及方圆二十里的人全部转移。”
“云洲城也要被淹了吗?”
“天灾难测,决不决堤难说,但还是未雨绸缪,小心为上。所以我才带人来接姑娘。”裴敏道。
原来是这样,“那大家都到哪里去呢?”
“城外有一处地势比较高的杜玉山上。靖海大营的人也出发,按照提前算过的人数带上半月的口粮。”
她点点头,只要人没事,城塌了可以再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时间紧张,也不再说什么,便跟着裴敏上了车。
突然她想到了,还有一人,周景明不是也在?便赶快对裴敏说,“裴先生,还有周先生也在。把他也叫上一起。”
裴敏摇摇头,“这个我刚刚就找过了,哪里都找不到。可能是听到信儿早跑了,姑娘不要替他担心了。”
“可是他不会走的,要不还是再找找?他受二殿下的嘱托。”虽然他说话办事都不靠谱,但既然是二殿下交代的,他是不会扔下自己先走的。
她话说得委婉,但裴敏是什么样的人,的确,这个周景明认他们二殿下做师父这样的鬼话当然是天方夜谭,但二殿下似乎也默许留他在身边做事。若是殿下问起来,自己也不好交代。
便点头,裴敏叹口气,“我知道了,可是刚刚的确是把客栈都搜了个遍。这样,姑娘先上车。我留下来,派人再找一遍。”
“那就麻烦裴先生了。”除了她,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她只好点点头。
裴敏和身边的人交代一声,她就跟着那些人出门了。
外面早就有一辆车候着。
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和敛秋和玉娘说,闭目养神。
刚刚她只怕自己睡不着,就吃了整整两颗。其实一颗都足以让她睡个踏实觉了。
虽然兀自强撑着,可这两颗的药力不是意志力可以抵挡的,她一闭眼,脑中便立刻就是一片混沌。连感慨懊悔自己做的药效果居然如此的明显的机会和时间都不给她。
这样的时候必然不是睡觉的好时间,她心里和明镜似的,可……她努力去睁开眼睛,可那眼皮像有千斤重。就像是被黏上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忽然外面一个声音响起来,“你们走居然不叫我?”是周景明的声音。
她心里一喜,居然睁开了眼,对着旁边的敛秋说,“快点让他上来。”
他气鼓鼓的爬上车子,“你们居然这么不够意思,逃命都不把我带上?莫非想让我留下喂鱼?”
“你不要冤枉姑娘!”敛秋叱责道,“谁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转移的时间这么紧,姑娘还求着裴大人派人找你,真不知好歹。”
“敛秋,”她轻轻说了一声,困意再次席卷而来,只觉得天昏地暗,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你们猜我去哪里了?”
“周先生的心思谁能猜得到?”敛秋道。
他神秘一笑,没有继续往下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起身不知从车厢里出去,不知和前面的侍卫说了什么。
一路上虽是乱乱吵吵的折腾,路也不好,磕磕碰碰的一路颠簸,可她却因为药的关系睡得极香甜。
等到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摆在她和敛秋玉娘面前的不是地势较高,用来避难的杜玉山,而是夹杂了太多泥沙呈现黄色,又打着旋儿的云河。
她们居然到了堤坝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