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顾柒柒惴惴不安地望着顾老太太,她很清楚现如今的处境,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才不会让人起疑。
“坐吧!”顾老太太一脸和蔼笑容,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坐下。
顾柒柒低着头,又长又翘的眼睫毛,略微颤抖,双手攥紧,无一处不透着谨小慎微的气息。
顾士丰多看了她一眼,心底便会多生出一分厌弃,好歹也是官家女眷,偏偏就没学到了官家女眷的大气,淡然以及知书达礼,还连一个庶女都还不如。
也是侥幸她有好运气,让侯爵府的大娘子看中,嫁给侯爵府的大公子,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把顾柒柒嫁出去了。
“柒柒,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就该为自己人着想,今日的事,你也别太过计较了,你妹妹也确实不懂事,回头,我让她给你道歉。”顾老太太一心想着如何善后,将顾柒柒安抚好。
“放心,祖母也会给你补偿的。”
“……”补偿?她倒很好奇,她祖母能给她什么样的补偿。
韩丽娘笑道:“母亲,这都是一家人,哪还需要给什么补偿之类的,这些都是见外的话。”
借着她瑶儿得到补偿,哼,还真是会做梦。
“母亲说得很对,祖母,我不用补偿。”她娘这么抵触,还不是因为伤自己的人,就是顾心瑶。
正当顾老太太出声时,钱妈妈步伐匆忙而来。
顾老太太目光一瞥,钱妈妈是她的人,她最了解不过了,就问:“找到什么了?”
韩丽娘、方梦梅、顾士丰三人紧盯着钱妈妈看。
顾柒柒也顺着抬了视线。
钱妈妈恭谨地上了一张人的形状布料。
顾老太太拿了在手里左右翻看。
“这料子你熟悉吗?”她反问钱妈妈。
“奴婢不熟悉。”
“在谁身上搜出的?”
“是啊,在谁身上搜出的?”韩丽娘迫不及待地问钱妈妈。
她两手拎着手帕,紧张地揉了成一团。
一定不是她家瑶儿的。
一定不要是她家瑶儿的。
方梦梅斜睨了韩丽娘一眼,内心也是有些担忧,毕竟搜身的人也包括了她家柔儿。
“是在五姑娘身上搜出的。”
“什么?”方梦梅不敢相信地看着钱妈妈。
韩丽娘倒是猛地松了口气。
“这不可能的,钱妈妈,我家柔儿是她姐姐喊了,才过去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玩意呢?”方梦梅还道:“钱妈妈你是不是在其他人身上搜下来,遗漏了,你才会在搜我家柔儿的身时,看见的?”
“方小娘,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这玩意就是从五姑娘身上掉下来的,还有其他的妈妈们都可以作证的。”
“让她们都出来吧!”顾老太太发话。
“是!”
钱妈妈恭谨转身又出去了。
方梦梅都快急哭了,“老太太,这绝对不是我家柔儿的,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家柔儿胆子很小的,她做不来这种事情的。”
“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可东西就是从心柔身上搜到的。”韩丽娘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将方梦梅母女修理一顿,她说什么都不会放过,更会火上加油。
“还害了瑶儿被吓到,还因此冤枉了她的姐姐。”
“大娘子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对?从一开始就是心瑶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大姑娘干的,还追着大姑娘往死里打的,要不是老太太制止了,指不定大姑娘都伤成什么样了!”
“即便是这样,可东西还是从心柔身上搜到的,这你又作何解释呢?”韩丽娘知道她是想帮顾心柔脱身,哼,她绝对不会让方梦梅有机会的。
钱妈妈将顾心柔、顾心瑶以及她们身边的婢女都带了出来。
“祖母,这东西绝对不是我的,我是被冤枉的。”顾心柔一见着顾老太太,便急忙跪下,泪流满面地嚷嚷。
见状,顾心瑶心里暗暗窃喜。
“不是你的,又怎么会在你身上搜出呢?”
“祖母,我真的不知道,这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
“老太太这料子能让我们都看看吗?说不定我们就认识,也可以找到是谁陷害柔儿。”
顾老太太沉默不语,将手里的布料递给方梦梅。
方梦梅看了又看,“这料子是官人的。”
“什么?”顾士丰眉头一蹙,方梦梅又将布料塞到他手里,他仔细一看,这布料子也不是全黑,而是深蓝色。
倒像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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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穿着的广袖袍的料子。
韩丽娘从顾士丰接过料子,便一直仔细注意他的神情,因此,她也已经猜到了,这料子确实是顾士丰的,于是便道:“方才方氏一直说冤枉心柔,现在我看不像了,也有官人才有的料子,那心柔随手就可以剪出的,换是旁人,谁有这个本事?”
“大娘子,官人也有到你屋里歇息,也有更换的衣裳在你那,三姑娘也是可以接触得到的,她也是有嫌疑的。”
“方小娘,东西是在心柔身上搜出的,可不是我身上搜出的。”顾心瑶又接着道:“还有,我这一害怕尖叫起来,心柔就是第一个赶到的,她要是心中没鬼的话,她何必这样?”
“柔儿这是出自于关心你这个姐姐,她才会在第一时间赶来的。”她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说什么都会拦着柔儿,不让柔儿来看热闹了。
“哼!关心我?我看她是巴不得我出事吧!”顾心瑶是想着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了,自然也就没了什么拘束,更直爽去挑明说破顾心柔的心思。
然而,她却忽略了,还有护着顾心柔的爹爹在。
“你说什么呢!柔儿如此善良,又岂会是这么想的?”顾士丰阴沉着脸,怒斥顾心瑶。
顾柒柒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们,心里冷嘲,一个是有娘护着,一个是有爹护着,哪个都是靠山的,都敢在家里理直气壮地犯错。
也就只有她,谨小慎微地活着。
“可东西就在心柔身上搜出的,官人,你这又如何去解释呢?”韩丽娘早就看不惯她家官人,一直护着方梦梅母女,一直深信方梦梅和顾心柔心地善良。
哼,这后宅的女人,哪有几个是简单的?
方梦梅真要是简单的,也不会跟她斗了这多年,方梦梅仍然还在顾家待着。
只能说,这男人的心思也忒简单了。
“就如方氏所说的,我更换的衣裳,你这边也有。”
闻言,韩丽娘怒火攻心,“官人你这偏袒得,也太过于明显了,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好了!这件事还是让母亲做主!”顾士丰不耐烦喝道。
顾老太太掸了掸她面前的裙裾,双眸幽深而透着冷静,“东西确实是从心柔身上搜出,铁证如山,罚去跪祠堂三个时辰。”
顾心瑶看见她这个样子,正暗暗窃喜。
这时顾老太太又道:“心瑶,不尊嫡姐,半点规矩都没,罚去跪祠堂一个时辰。”
当即顾心瑶苦着脸,“祖母,我都是被心柔给误导了,我才追着姐姐打的,我也不是故意的,祖母,你这次就原谅我吧!”
“……”顾老太太一声不吭。
顾心瑶转看向顾柒柒,娇滴滴喊道:“姐姐,我知错了,这次你原谅我吧!”
“是啊!柒柒,瑶儿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也别再为难她了。”韩丽娘笑道,可眼神还有语气都透着一股威胁,仿佛像是在说,你要是敢不原谅瑶儿,害瑶儿去跪祠堂,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家中祖母是长辈,她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忤逆,哪怕是我原谅了妹妹,可妹妹自身也确实是欠缺了一点规矩,祖母处罚她,那也没错,要是不罚了,那妹妹也改不了,往后在家里还好,大家都让着她,要是出了家里呢?毕竟东京的大官、皇亲国戚多得不计其数,要是万一与官家女眷相处不融洽,还会给家里带来祸事呢!”
“柒柒说得没错!我们是小门户之家,言行举止都要小心谨慎,不能有半点差错,以后不管是瑶儿还是柔儿,都要多多约束一些才好!”
“母亲说得是。”顾士丰也很赞同。
家中两位重要人都这般说了,无论是韩丽娘,还是方梦梅,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但韩丽娘却敢在内心暗暗记恨顾柒柒。
顾心柔和顾心瑶罚跪祠堂,由顾老太太身边的另外一位妈妈执行和监督。
顾柒柒便随顾老太太回到了玉荣院。
“今晚的事,你也确实受了委屈,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是孙女不孝,都是因为我的事,打扰了祖母歇息。”
“没什么。”顾老太太叮嘱采蓉送她们主仆三人回厢房。
“老太太!”钱妈妈见她一动也不动,便喊了她一声。
“今晚之事,有很多疑点,但我又想不出,哪不对劲。”
钱妈妈也思索了,今晚所发生的事,但并没有觉得,哪有什么可疑之处。
“你觉得今晚柒柒可有什么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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