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鸾这样的人,心计虽然稍欠,但阴狠有余,要知道有时候阴狠要比心计更能抢先一步,毕竟事情做完了,也就见输赢了。
褚翌讨厌林颂鸾,不是因为林颂鸾太坏,而是他发现,两个人性情之中有诸多相似之处。
有的人对与自己性情相似之人有惺惺相惜之感,有的人却觉得最好在世上独一无二。褚翌自然是后者。
所以他努力的找了找他跟林颂鸾的不同,觉得自己比无耻的话竟然比不过她,顿时怒了,他最讨厌屈居下方。
他定定的瞧了瞧随安,见她脸上肥嘟嘟的——
“你怎么又胖了?”
随安没觉得自己胖,愕然的抬头,见他拧着眉很不满的看着自己,满脸雾水。
褚翌这才发现她的脸红的不正常,一斜身子伸手,老虎抬爪子般抄着她的脑袋拨拉到眼前。
皱着眉:“你冻了脸!”
随安伸手一摸,嘀咕:“难怪刚才觉得好痒……”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心绪大起大落,也没仔细注意,没想到把脸给冻了。
褚翌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能再蠢些么,明明看着也很机灵!去拿烧酒来!”
“不用,我用热水敷敷就行,您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下去了。”
“拿热水来这里敷,我话还没说完呢。”
随安有点犹豫。
她要真是个土生土长的的古代人,蒙褚翌如此青眼,那都得肝脑涂地,可她偏偏不是。
她身上还是保持了一点道德羞耻,褚翌的婚事定了,她再跟他在一起,就有种小三撬人墙角的罪恶感。
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再说她也实在没把握能说动褚翌。
出去要热水,干脆连褚翌的洗脚水也要了来:“您烫烫脚吧。”
“不用管我,你躺这里。”他指了指身边。
随安不太情愿的挪了过去。
严婆子端了热水进来,褚翌让她放在炕桌上,犹自带着热气的帕子往随安脸上一放,烫的她一哆嗦,差点伸手从脸上抓下来。
褚翌看她的手在坐褥上抓了抓,唇角一勾道:“忍着些,一会儿就好了。”
随安嘟囔:“您把我鼻子露出来啊!”
严婆子在一旁就道:“姑娘这是冻了脸了?合该用些花椒水熏熏。”
褚翌道:“她这才冻,要是冻结实了,就用那个。”
冻结实了……
随安心里默默的“切”了一句。
严婆子见九老爷这是打算自己动手,就行了礼退下。
褚翌一边揉着她的耳垂上的肉,一边笑道:“放了花椒,再放点盐,把你脸搁进去,正好煮出一盆猪头肉来……”
随安:你心情好就好。
褚翌见她喘气,弄得鼻子下头的帕子一张一合,显然是生闷气,低头偷偷笑了一阵,然后才说正经事:“你不用太担心,林颂鸾不会嫁进来。”
随安脸上痒,心里却清楚明白,就道:“是老夫人担心,觉得亏待了你。”
褚翌眉头一挑:“你不担心?”看她这两日的面色,就知她多么压抑了,女人就是小心眼儿。
随安才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您有什么办法?”可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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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来。
“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两个人讨论的是褚翌与别的女人的婚事,这叫随安心里真的有点生气,气自己不争气,气褚翌不拿婚姻当回事,口气也有点不逊:“我哪里知道。”
褚翌笑,才觉得她聪明,有军师的才能,这就心思乱了,还是压不住阵。
他有心教她,就缓声道:“皇后赐婚,有给刘家添堵的意思,也是觉得我们家不识抬举,不过你瞧着太子那样,蠢得就差在头上刻个春了,皇后又能精明到哪里去?被林颂鸾奉承几句就找不到北了。也不想想历朝历代,多少太子成了废太子……”
随安脑袋一动,立即被褚翌压住:“别乱动。”他抓起她脸上的帕子扔水盆里头,重新换了一块。
随安很不情愿:“这话也忒那什么了,您不该跟我说。”
她瑟瑟的想:咱们俩什么关系呢?
褚翌一无所知,“不跟你说跟谁说,咱们俩什么关系?!那是出生入死,鸳鸯戏水……”
随安吐血。
褚翌调戏了她一把,又接着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写信给栗州那边。李家也该动动了。他们不动,就逼着他们动。”
至于怎么动么,当然是内外夹击,双管齐下,到时候李家一举事,皇后跟太子还有空管他的婚事?
最好把太子送到李家爪子够得着的地方!
褚翌一想到这里,就浑身兴奋了。
觉得自己在阴谋诡计这一方面上更精进了一步!
当下决定好好寻一件礼物送给三皇子。
“随
褚翌静默,而后愤愤的蹦出一句:“可真是心大!猪头儿!”
第二天随安刚醒,就听见褚翌嫌弃:“口水都沾我衣裳上了!”
随安摸了一把嘴角,果然湿漉漉的,可自己趴着睡,流口水不是正常的么?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才留恋褚翌这样的人!
林颂鸾想嫁给他,尽管嫁好了,她还要谢谢她呢!
褚翌穿戴了,精神奕奕的去徵阳馆请安,往常因为这个时辰太早,父亲母亲未醒,都是他过来走一趟,没想到今天他才过来,就见屋里亮了灯。
褚翌进门先看老夫人,见她眼底淡淡发青,知道这是没睡好,脸上的笑就收了收。
褚太尉也醒了,正用热帕子擦脸,见了道:“今儿韩家宴客,我去见见宰相。”昨天他在宫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等到皇上召见。
褚翌一顿,笑道:“那儿子就在父母跟前蹭顿早饭。”
褚太尉知道他这是有话说,点头应了,饭后两个人就去了书房。
褚翌还要进宫,便开门见山:“宫里懿旨已经下了,纵然陛下晓得前因后果,也不会直接令皇后收回,否则,皇家脸上要挂不住了,您去韩家,成则成,不成也不要勉强。”
褚太尉有点感动,眼角水光一闪而过,觉得儿子超级体贴自己。
褚翌却在想,宰相虽然与父亲交好,却实在是根鸡肋,盖因他读得圣贤书太多,是坚定的所谓“正统”的支持者,这种人,即便太子不去拉拢,也是太子天然的盟友,去求韩远铮,还不如看看贤妃那边能不能使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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