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我的天啊！”江母瞬间脸色大变，担心得呼吸几乎错乱。
“胎位不正？江越不是会乾坤大挪移吗？让他给拧正啊！”陆野提醒道。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楚湘儿生小麟的时候，脚都出来了，何其危险？
当时医生都放弃了，是江越把胎位给拧正的。
“他拧了，但不知咋回事，没拧好，他喊陆夫人进去帮忙。”护士解释。
“我去，我去……”楚湘儿本来在安抚江母的情绪，闻言立刻站起来。
哎呀，她只是个大三的学生，之前也只能算是江湖郎中，会些跌打损伤，接生还是头一回，咋这么没自信呢？
“老婆，冷静点，你一定可以！”
陆野从没想过让媳妇进产房，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给她加油打气了。
“恩！”楚湘儿给手消毒，由护士帮忙穿上绿色的手术服，戴上绿色的帽子，然后走了进去。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轮回。
以前楚湘儿生产的时候，江越进了产房帮忙，白牡丹守在门外。
现在白牡丹生产，楚湘儿进去帮忙，陆野守在门外。
江母和陆野坐在一起，焦急张望。
他们看起来像一对亲母子。
“小野，里面什么情况？”
江越的爸爸江厂长也火速赶了过来，他第一时间没同妻子说话，而是和陆野说话。
由此可判断，陆野在厂长心中的地位很高。
陆野和厂长说话，也丝毫没有点头哈腰、刻意讨好的意思，和跟自己的亲爹聊天一样随意。
小王医生看得快嫉妒死了，陆野这臭农民，木匠的儿子，咋这么好命？
能得到厂长和夫人的青睐！
羡慕。
妒忌。
恨。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秒都那么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
产房里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非常响亮。
这声音犹如天籁。
护着抱着个襁褓出来了，“恭喜厂长，恭喜梅阿姨，是个男孩，七斤八两，母子平安！”
“老江，你当爷爷了！”江母开心坏了，“快把孩子给我看看。”
虽然儿媳白牡丹喜欢女孩，但他们老江家喜欢男孩啊！
男孩是香火。
女孩是千金。
虽然乍一看，香火不如千金矜贵，但是香火可以源远流长……
“对不起啊，梅阿姨~”
护士往后躲闪了一下，不让江母掀襁褓，“江技术员说了，婴儿第一面看到谁，就长得像谁。所以第一面要让最帅的男人看。”
最帅的男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瞄向陆野。
陆野假装没看到，他并不想让别人的儿子长得像他。
他把视线转向窗外，窗外的法桐树上，压满白白的积雪。
风一吹，盐粒一样的积雪便飘下来，洋洋洒洒的，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陆野心里突然一咯噔，转眸看向护士，又看了眼她手里的襁褓。
“陆经理，江技术员让您看。”护士把孩子抱到陆野跟前。
“看吧，小野！”厂长和夫人，都乐呵呵的，丝毫不觉得孙子的第一面给别人看，就喧宾夺主。
陆野点点头，白晰修长的手，缓缓掀开襁褓的一角。
一个眉眼清秀的小男婴呈现在眼前。
美中不足的是，孩子是个兔唇，轻微的。
陆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总归是他的小侄。
江越的命运竟然这么差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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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干爸干妈还等着看孩子。
这可咋整？
江越还是人不是？为什么把这么艰难的任务交给他？让他怎么安慰两位老人？
不行，还得把皮球踢给江越。
……
二十分钟后，江越为妻子缝好伤口，疲惫的走出来。
产房外闹哄哄的。
一抬头，他就看到陆野抱着襁褓，霸占着婴儿，不肯给任何一个人看。
陆野身边围了一圈人，但由于个子太高，只要他不想给别人看，任谁也看不着。
江越的父亲一米七五，母亲一米六。
白牡丹的父母也到了，他们个子更矮，矬子将军。
陆野净身高一米八八，穿上鞋一米九，谁与争锋？
“你霸占别人的儿子干什么啊？逼孩子！”江母气得想哭，想捶干儿子，又不敢，怕他再抱不稳摔着孩子。
“砍千刀的，你不是有三个儿子了吗？为啥还要抢别人的？”
白牡丹的妈妈也生气的谴责。
面对这些误会，陆野只是默默忍受。
很有成熟男子的风度。
“阿野，干哈呢？”江越一脸的奇怪。
“小越，你可出来了，牡丹怎么样了？”所有人都去围江越。
“她还行，没大问题！湘儿照顾着她呢，马上出来了。”江越回答。
闻言，众人立刻围门口，等白牡丹出来，格外重视。
“干啥？总抱着我儿子干啥？”江越走到陆野跟前。
“你自己和爸妈解释！”陆野用下巴点了一下孩子的嘴，“呐，唇腭裂是吧？”
“放你大爷的屁！”江越被迫爆出粗口，“人家只是出生的时候，被产钳夹到嘴里，嘴唇掉了一块肉，还会长出来的，好吧？”
哎呀妈。
这都行？
江越接过襁褓，嘴角露出笑容。
这刺头，居然说心疼他。
“我没白对你好，阿野。”江越的声音低哑，这就显得有些暖昧。
“少恶心人。”陆野转了转发酸的手臂。
江越喜滋滋的抱着孩子，给双方家长看去了。
陆野被晾在了一边。
他很担心楚湘儿，怕她累着。
白牡丹度过了观察期，被护士推了出来。
众人再次围上白牡丹。
俨然忘记了立下汗马功劳的楚湘儿。
楚湘儿已经将身上的绿色手术服脱掉，只是绿色的帽子还在，忘拿掉了。
她疲惫的走出来。
陆野立刻迎上去，把帽子给她摘了。
“医生戴白帽子不就行了，干嘛整个绿色的戴？”
“因为绿色能够缓解疲劳。”楚湘儿解释，突然有些反胃，抬手拍了拍心口，问道，“孩子可爱吗？嘴上的伤，没啥大问题吧？”
陆野心疼媳妇，“你自己都怀着孩子呢，倒先关心别人了！还行，可爱！但没你可爱。”
“呵呵……”楚湘儿笑起来，唇红齿白的漂亮，“阿野，我想喝奶茶，用羊奶和茶叶煮的那种。”
陆野点头，拥着妻子离去，“好，回家给你煮。”
他们刚出了大门，一个身影就在他们背后闪了出来。
是院长的儿子，小王。
他眼神透着几分狐疑，“怀着孩子？”
如果他没记错，陆野好像已经生过娃，生过二胎，有四个娃了。
那么这一胎，是不被允许的！
很好！
他要去告，告翻陆野，让他媳妇被拽上手术台流掉……